第8章 封家小姐
“红……红影姐姐……”
红影不悦：“瞧你吓得，见了鬼一样，我是鬼吗？”
“不是。”
江慈拨浪鼓似地摇着头。
“傻样儿……”
红影轻笑一声，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去边上无人处，从怀里掏出一把精致的钥匙塞给她：“这是淬香阁的钥匙，大人让我给你的。”
“淬香阁？”江慈听都没听过。
红影点头称：“就是你们侍香局内制香的地方，不过依你现在的身份，怕是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去制香，不合规矩。”
江慈疑惑：“那我怎么进去？”
红影一脸茫然地摇了下头：“我怎么知道？你这么聪明，姐姐相信你应该能想到办法。”
“……”
“对了，大人让我告诉你，别忘了进侍香局的目的。还有，距年下还有不足半月，你可千万别偷懒哦小江慈，咳咳，这句是我替大人加的。”
看着孤零零躺在手里的一把钥匙，江慈头都大了，不能光明正大地进淬香阁，那就只能偷偷进呗？可若是被抓到了，定会被赶出侍香局，该死的燕青，可真会给自己出难题！
次日早，一众学徒同往学宫，负责承教女香徒的赵承香布下三日后首考的内容，为此番入侍香局的女学徒两两一组，分为十五组，根据拿到手里的香丸，写出其中香料的用法用量，并制出同等香丸。
最终与原方的差别越小，评级越高，取七留八，晋为三等学徒，可正式入学宫习香，没能考进的，只有继为低等学徒，做些杂事，自行研习，等待下次晋考。
“此次首考，不记个人分项，只论整组成绩，需二人相互探讨研究，共同制方。协作而往，同进同退，也是我要给各位上的第一课。”
赵承香立于学宫前，认真说完首考的规则后，给了众人半个时辰择选的时间。
此令一达，那些原与江慈素不相识的，竟多数朝她蜂拥了过来，谁都知道她是今年最拔尖的香考榜首，哪还管什么身份背景，只知若能可她一组，成绩再差，也不会太难看，如此，就连向来热闹的封轻处都冷清了不少。
不善结交的江慈暗暗蹙了下眉，听着周遭吵嚷一片，又皆是陌生的脸，私想着想去问问锦环，却见落单的锦环正被封轻等人围在角落边……
“这不是江慈的小跟屁虫吗，怎么，没人选你？”
其中一位与封轻为组，名为叶青棠的女子，正对着锦环咂舌：“也是，人家可是香考头等，而你不过一个摸着边进来的，像你这种要天赋没天赋，要家世没家世的人，是我我也不想同你一组，被你拖了后腿。”
锦环没还嘴，转身试图走远些，封轻则不依不饶，带着人跟了过去：“这样吧，倘若你日后离江慈远些，本小姐可以考虑帮帮你，免得等会儿只剩下你孤身一人，丢尽了脸，如何？”
本就胆小的锦环被一群人围着，不敢辩驳，也不敢反抗，只能憋着眼泪，紧紧攥着袖口……
江慈拨开人群，径直过去把锦环拉到身后：“我和她一组。”
锦环有些意外怔了下，赶紧摇了摇头：“没事的阿慈，你不用偏帮着我，我不在乎这些。”
江慈却是一本正经道：“我没偏帮谁，本就和她们刚说清，我和你一起。且三十人分为两两一组，即便是你不选，到最后也会余下一位与你成组，当不会孤一个，如此浅显的算法，我邻居家未断奶的孩子都能掰手指算得清，怎会有人算不明白呢？”
听出江慈言外之意的的封轻，一张脸肉眼可见地当即红到了耳根，叶青棠还想为她分辨两句，封轻却把她给拦住了：“算了，像她这种人，给我封家提鞋都不配，不必与她争。”
原已经走掉的江慈一听这话，立时转回身，毫不示弱地同她对视：“我这种人？我是什么人，封小姐很清楚吗？大家皆为正大光明应招来的学徒，在这侍香局内，都是一样的人，怎么，封小姐进侍香局的途径同我们不一样？”
封轻眉睫微颤，眼底那一丝明显的心虚，渐转为恼怒，恰好赵承香带着香丸回来了，她这才没敢造次，仅狠狠剜了她和锦环两眼，僵硬笑道：“给我等着。”
锦环一见两人的架势点火既燃，赶紧悄悄扯了下江慈的衣角：“阿慈，算了……”
填记好小组名册，依次分发各自的香丸到手。
“每个小组的香丸都是不一样的，只有按照你们各自拿到手的，研方，选料，制香，最终的评断，将于我手中的原香方进行对比，差别最小者，为甲等，次为乙等，以此类推。此番考核评级前七组，可晋为三等香徒，正式拜师学香。”
赵承香坐在主师位上，浅抿了一口茶继续：“这三日你们需自行入学宫研习，但不可擅入淬香阁，需拟定香方后，由我统一带你们前去制香。”
江慈拿过香侍放在二人桌前的小檀丝木方盒，凑近嗅了嗅，是浓烈的茉莉花香。
回房后，锦环拨弄着她们的香丸，拿在手里左闻闻，右闻闻，却丝毫没有任何头绪，两条小眉毛都拧成一团了：“坏了，除了一味茉莉香，我怎么什么也闻不出来？”
“怎么会呢，你这不是闻出茉莉香了吗？”江慈安慰道。
锦环却是气馁地摊在榻上：“你就别安慰我了，早知道自己这么没用，我还是不给你拖后腿的好。”
“能进这侍香局，是多少香行里的香师求不来的，哪里没用了？”
江慈上前将她从榻上捞起来，认真思虑：“嗯……让我想想，你的字写得很好，你帮我记香料，你自幼接触的香料最多，可以帮我参考，选材时也可以挑出更好的香材，还有，你制香的经验也比我多，最后定了方，做香丸还要你来。”
“真的吗？我……我这么有用？”锦环那一双圆溜溜地大眼忽而有了光亮。
江慈诚然点头：“当然了，为人在世，各有价值，若是人人会的东西都一样，那这世上岂不是无趣死了？”
锦环被这样一说，也豁然开朗了起来：“对诶，那我去寻纸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