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初有线索
封轻见藏也藏不住了，索性撑着膝盖直起身，大大方方地扑了扑手心，借着外面透进来的月光看向两人：“总算被你们逮到了是吧，说吧，跟了我几日了？”
锦环和江慈莫名其妙地对视一眼：“你该不会以为……我们来这就是为了抓你的吧？”
封轻理所应当地瞥向江慈：“不然呢？你们不是一直想找机会把我赶出去吗，现在你们有了理由，可以去承香大人那告发我了。”
“谁说我们要告你了……”
“难不成想让本小姐求你们两个？告诉你，想都别想！”
封轻的硬气里，带着几分心虚：“我告诉你们啊，本小姐虽然行的……不怎么端，但坐的一定正！想用这点把柄让我对你们两个求饶……”
她叉着腰，仍是惯有的趾高气昂之色，只是一番言论还没说完，江慈和锦环就摇了摇头，把她自己丢在那，继续转身翻找吃食去了。
……
封轻愣在原地大半天，才看明白怎么回事，尴尬地挠了挠脖子，挪着小步子上前嘟囔：“喂，别说你们也是来偷……咳，也是来找东西吃的啊？”
江慈回头看她：“难不成只有二小姐能来，我们就不可以了？”
封轻暗暗松了口气，白了她一眼：“也不早说，吓我一跳。”
“你也没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啊？”
“算了！”
封轻大度摆手，“懒得跟你们计较，你们这样翻能找出什么？跟我过来，我知道好吃的在哪。”
锦环是个不记仇的，一听说有好吃的，想也不想就眼前一亮，跟着封轻往另一边走了。
无奈，江慈只能跟着。
夜色下洒玄窗，三人躲在大灶后，坐在地上，一人捧着一个肉饼，吃的满嘴是油。
“我还以为……嗝……”锦环喝了口水，“还以为封家大小姐锦衣玉食，这辈子都不会有吃不饱的时候呢。”
“放屁。”
封轻含糊说道：“小时候跟着姐姐逃荒，十天半月都吃不上一顿饱饭，饿的久了，就总觉得吃不饱。后来姐姐的生意渐渐有了起色，不仅能吃饱饭了，还能吃上最好的，可我还是饿……”
“回到陵阳后，姐姐说我吃相不好，不像一个尊贵小姐，让我学着富人家的孩子，细嚼慢咽，一个女孩子，不可以吃太多，所以我每顿都吃不饱。”
“这么惨……”锦环满目同情。
封轻却鄙夷：“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家比你家有钱。”
行，锦环一下清醒了。
“你刚刚说，回到陵阳？”
江慈发现一处细节：“你家原来就是陵阳的吗？”
封轻想了想，点头道：“我姐姐说是的，只不过当年家里发生了一场大火，全家上下，就只有我和姐姐逃了出来，后来才去定州投奔了亲戚，凭着父亲留下的方子，才得以子承父业，继续做香来维持生计。”
“大火？什么大火？”江慈追问。
封轻蹙眉摇头：“不知道，逃灾的路上，我生了一场大病，姐姐没钱给我看病，发烧烧得严重，小时候的事都记不得了，就这些还是听我姐姐说的，至于再往前的事，她都不说给我听了，想来，是怕我难过。”
封轻说完好一会儿，才冷不丁地看向江慈，猜忌道：“你怎么突然对我家的事这么感兴趣？你不对……”
江慈心头一紧，有些心虚，正琢磨着一个合适的借口，不叫她起疑心，谁知她自己嗤声：“切，别以为我不知道啊，不就是想巴结我嘛！”
……
江慈有一种，既合理，又无语的感觉。
还记得刚进侍香局时，她和封轻两个彼此针锋相对，不想还有能坐下来一起吃东西，闲聊家常的一日，命运啊，总是这般爱开玩笑。
一早上，侍香局里又来了新的事要做，宫中春宴将近，虽不比祭春时那般庄重严谨，但呈在御前之物，也绝对是马虎不得。
方承香把这件事交给了刚成为侍香的郭昭，作为承香座下的首徒，此次制香任务，皆由她分配。
江慈赶着去了学宫，不想人人都领到了事做，只有她没有分到任务。
江慈只当是郭昭把她给漏了，私底下等在散讲的路上，找到了郭昭。
“师姐，你是不是忘了给我分派事做呀？”江慈小心问。
郭昭很忙，一路同人安排着事宜，抽空才看了江慈一眼，礼貌笑了笑：“原是想着把最重要的事分给江师妹做的，毕竟你是咱们这些学徒里，最优秀的一个，交给你绝对不会出错。”
“可师父说，师妹现在和大家不一样，除了侍香局，还要伺候太后娘娘，若再给师妹安排任务，师妹负担就大了，所以这次，师妹就不用做了，毕竟伺候好太后娘娘，才是顶要紧的大事。”
郭昭笑着拍了拍江慈的手背，虽然语气和从前没什么二样，可江慈总觉得她对自己和从前不一样了。
可江慈不愿做个闲人，更不愿放过任何一次，光明正大展现自己的机会，思来想去，还是找到了方承香。
“师父，太后娘娘那边我会安排好的，您相信我，侍香局这边的事我也绝对不会耽误，您别让着我闲着了……”江慈急切想要证明自己，说话时，还有些委屈。
方承香正在一排排香架上搁置香料，听到江慈这样说，云里雾里地探过目光：“我几时叫你闲着了？”
不过话一出口，方承香也想明白了什么，稍稍顿了一下，继而道：“此事既然交给了你师姐，便是要她放手做，我不好从中干涉，她既不让你做事，想来也有她的考量，你偷个清闲，有什么不好的？”
“可是……”江慈还是有点不甘心。
方承香知道江慈的性子，在原处站了半天，无奈叹气：“你要非闲不住的话，就出趟宫，把该置办的香料买回来，缺的少的补齐全。”
江慈这才开心了起来：“谢谢师父！”
转身出去走了没几步，她又突然跑回来，大着胆子抱了方承香一下：“师父最好啦！”
方承香身子一紧，还没回过神儿，这丫头就脚底抹油跑了，她凝神片刻，笑着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