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真正的名字
皇太极这个猛人，一辈子都可谓在南征北战，而且硕果累累。
在打仗这方面，他若称自己是女真第一人，没人敢说仅次于他。
他在女真人内部，论打仗，那是断层似的存在。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有句话说得好，老天不会眷顾一个人两次。
老天让他能征善战，那便不会让他再拥有绝对的智慧。
于是在打仗方面一骑绝尘的他，在玩弄阴谋诡计这方面则显得十分的小儿科了。
今日这场戏，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韩羽心里如此想着，脸上却仍是一副疲惫的神色。
他知道，经过今日，他的计划终于要迎来最后一步了。
于是他看着皇太极道：
“大汗保证？”
“我保证！”
皇太极急忙表态，虽未发誓，但在场还有四个贝勒在，他若言而无信，这四个贝勒可都看着呢。
见状，韩羽也不好再得理不饶人，只得点点头道：
“希望如此吧。”
见韩羽还是有些怨气，一直未曾说话的莽古尔泰忽的道：
“王爷心中有气，我等都能理解。但也请王爷理解理解我们，您可是我大金第一位异姓王，身负重担啊。”
一旁的代善急忙帮腔道：
“是啊是啊，我大金基业能否更进一步，以后就要仰仗王爷您了啊！”
唯独多尔衮和济尔哈朗没有开腔。
这两人中，多尔衮对韩羽一直保有怀疑心理。
而济尔哈朗的哥哥阿敏，乃是韩羽亲手杀死的，如今虽是同朝为官，可他心中对韩羽多少还是有些仇恨在的，自然不会帮着韩羽说话。
闻声，韩羽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道：
“大汗与诸位贝勒的难处，我都理解。”
“只是日后大家同殿为臣，还请诸位一切以大金的利益为重，切莫因私人恩怨对韩某别有用心。”
此言，明显是在警告多尔衮和济尔哈朗。
两人听罢，平静的脸色下看不出任何异常。
这时，皇太极起身道：
“好了，日后大家便是真正的一家人了，大家互帮互助，一统山河！”
说完，皇太极命人端来了烈酒，与众人一饮而尽。
喝完以后，韩羽忽的想起一件事，甚为不解的朝着皇太极问道：
“大汗，既然余大成不是我们的内应，那谁是？”
此言一出，刚刚还有所缓和的气氛顿时又尴尬了起来。
谁也没想到韩羽居然会突然之间问起这个。
毕竟那内应的身份对于大金而言至关重要，在场的五个女真高层当中，也只有皇太极和多尔衮知晓。
陡然听到韩羽问及，皇太极神色一怔，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韩羽见状当即十分“识趣”的躬身道：
“臣唐突发问，冒犯了大汗，还请大汗降罪！”
“哪里哪里......”
皇太极嘴上说着，伸手将韩羽扶了起来，并且语重心长的道：
“此人对我大金至关重要，乃是我大金能否夺取明廷天下的关键。”
“不告诉，绝非不信任你，而是......”
话到这里，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说下去了。
韩羽连连摇头道：
“大汗洪恩，臣感激涕零，万不敢如此揣测大汗。”
“只是臣还是那句话，臣要为大金效力，最好的选择还是回到明军之中，与那人联手，将明廷朝政与军事上的行动细节一一禀报给大汗。”
“如此，大汗若要夺取天下，便可事半功倍。”
“所以臣这才想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也好日后与他联系，为大汗传递情报。”
这话，当初在皇太极送韩羽回去的路上韩羽便说过。
当时皇太极就觉得有道理，虽是故意告诉了韩羽一个错误的名字，但不难看出韩羽所言不差。
他只有回到明军之中，回到袁崇焕的身边，才是对皇太极最有利的选择。
闻声，饶是多尔衮与济尔哈朗也不由微微点头称是。
毕竟袁崇焕的本事，他们老早就领教过。
若有韩羽在袁崇焕身边充当内应，为他们提供信息，日后与袁崇焕交手，他们肯定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而只要能够突破袁崇焕这道防线，关内那花花世界，他们便唾手可得！
皇太极闻声，思索片刻后坦然道：
“言之有理。”
接着，他给多尔衮等人使了个眼色，几人当即会意，全都退了下去。
待他们走完以后，皇太极这才看着韩羽道：
“你可知道明廷的礼部尚书温体仁？”
“温体仁？”
韩羽闻声一怔道：
“他便是咱们的内应？”
皇太极点点头道：
“不错，正是他。”
“原来是他。”
韩羽恍然大悟道：
“难怪当初大汗略施小计便能让崇祯将袁崇焕下狱，原来是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此人颇有心计，曾与周延儒一道，与钱谦益堂前对峙，扳倒了当时正如日中天的钱谦益，而后自己取而代之。”
“大汗此人选得妙啊！”
温体仁这个内阁大学士，城府极深，擅长玩弄心计，自私自利。
选他为内应，一方面能够利用他获取明廷的信息，另外一方面也不用担心此人良心发现背刺自己。
毕竟一个贪得无厌的人，见到什么都想要，而皇太极能给他提供机会，他自然乐于与之合作。
“也是阴差阳错。”
“倒非我故意选他。”
皇太极继续言道。
这让韩羽一时来了兴趣，急忙询问细节。
只听皇太极道：
“我们原本打算贿赂钱龙锡来充当内应，因为魏忠贤被崇祯清理后，审理魏忠贤逆案多半由钱龙锡来主持的，因此他可谓得罪了当时半个明廷的朝臣。”
“但他后来又极力推举袁崇焕为辽东经略，我深感此人不会为我所用，于是就打算放弃他。”
“这时候明廷内传出温体仁与钱龙锡不合的消息，你应该知道，温体仁乃是通过谄媚魏忠贤，这才得以高升，而钱龙锡对魏忠贤恨之入骨，这两人可谓天生的对头。”
“我想，既然无法让钱龙锡充当内应，便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暗中联络了温体仁，并给他送上了一份厚礼。”
话到这里，皇太极忽的打住了。
韩羽正听得兴起，急忙问道：
“什么厚礼？”
只见皇太极嘴角微翘，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
“你猜猜看？”
韩羽挠头想了一阵，而后试探性的问道：
“与袁崇焕有关？”
皇太极当即拍手道：
“正是！”
接着，皇太极所谓厚礼解释了一番。
韩羽听罢顿时恍然，不由在心中暗道：
“真是婊子配狗，天长地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