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家事国事
回京。
韩羽与孙承宗一道，驾着马车慢慢悠悠的返回京城，路上两人把酒言欢，高歌载舞，完全不像从前线回来的，反倒像是刚从青楼里出来的。
各地地方官见两人如此这般轻松惬意，当即以为前线战事将定，再无忧虑，便纷纷给朝廷上折子，一顿彩虹屁输出，从六部到内阁再到崇祯，那叫一个歌功颂德。
不知道的还以为大明如今四海升平，昌盛繁荣呢。
半个月后，韩羽一行人抵达京城。
按惯例，韩羽与孙承宗都该先回家洗漱一下，换身衣服。
毕竟面见天子，容貌礼仪总得修饰修饰。
韩羽回到家中，嫂子乔菲见得韩羽归来，惊喜得合不拢嘴。
待得韩羽说明此番回京的情况后，乔菲这才冷静下来。
可随即，乔菲像是忽的想到了什么事，瞪着眸子看着韩羽道：
“如此说来，你还要上前线去？”
“那是自然，督师可还在前线等着我呢。”
韩羽不假思索的应道。
寒战计划的第一步只是除掉温体仁，后续的步骤都还需要韩羽建立更大的功劳，才能继续施行。
而立功最快捷的途径，自然是打仗。
乔菲闻声，当即皱眉道：
“既是如此，此番小叔回来，有件事可一定要做了。”
“何事？”
“留后。”
乔菲慎之又慎的吐出两个字。
韩羽听罢顿觉无语，正要反驳，却不料乔菲伸出玉手挡在了他的嘴边。
“这件事没得商量。”
“你是娶妻也好，纳妾也罢，无论如何也要给韩家留个后。”
“前两次让你糊弄过去了，这次再不能让你跑了。”
乔菲的态度十分坚决，根本不管韩羽乐不乐意。
接着，乔菲神色一转，忽的感伤道：
“你大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想来要不了几日便会撒手人寰。”
“爹娘又千叮咛万嘱咐，我能怎么办？”
自古以来，什么人都好做，唯独这儿媳妇不好做。
上面好供养着公公婆婆，下面又要生儿育女，伺候丈夫。
类似乔菲这种，虽没有儿女，可丈夫也一病不起，家中的担子她一肩挑，公公婆婆自然什么事都指望着她。
“嫂子，我.......”
韩羽闻声，深感歉疚。
“什么也不用说了，反正这件事此次务必办妥！”
“若是办不妥......不是！你跑什么啊！”
还不待乔菲把话说完，韩羽拔腿便跑，那速度，简直没谁了。
韩羽倒也不是不想生孩子，可生孩子这事儿总得有个章程吧？总得有个合作对象吧？
虽说乔菲随便给韩羽找一个，那女孩子倒是情愿，可他不乐意啊。
随随便便就跟人生孩子这种事，他韩羽可做不出来。
这事儿啊，总归还是得你情我愿，顺其自然，强求不得。
乔菲追了好一阵，始终没能追上，只得站在原地喘息道：
“你别跑了！”
“赶紧洗漱完去见皇上！”
韩羽一听这话，这才从房顶上跳下来。
看着满脸通红的乔菲，韩羽心神转动，不由道：
“嫂子，我的事儿你就别担心了。”
“家里那么多事还需要你操心，真别为我忙活了，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参将，能自己做主。”
此言话里有话，韩羽不便言明，只好含糊其辞。
乔菲的心意他当然清楚，爹娘的嘱托，他当然也知晓。
可他毕竟不再是以往的韩羽。
他有自己的原则与底线，有自己为人处事的风格与态度。
乔菲知道强迫不过韩羽，当即言道：
“行行行，那嫂子退一步。”
“过两日你找个时间，咱们去见几个姑娘，你老大不小，生孩子你现在不乐意，成家总是逃不过的吧？”
韩羽如今已经二十出头，到这个年纪还没成婚，那可是稀罕事。
而今韩羽如今又是参加，大小也是个将军。
漫说韩家自家人着急，便是在其他人眼中，那也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世间啊，最毒的便是流言蜚语。
“好，我答应嫂子。”
“若是遇到瞧得上的，我定然给娶一个。”
韩羽嘴上说着，心里可是从未想过成婚这事儿。
毕竟他现在干的可是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事，一旦失败，人头落地。
现在成婚，那不是成心害人家姑娘么？
只不过他也不好再看到乔菲为自己的事儿忙活，随口也就应付了下来。
随后，他在府中洗漱穿戴完毕，这才带领着亲卫赶去与孙承宗回合。
......
御书房内，崇祯见得韩羽与孙承宗一同返京，脸上喜悦溢于言表，当场便给孙承宗赐了坐，还就西平堡一战，对两人进行了好一番夸赞。
用他的话来说，西平堡之战不断打败了女真人对关内的幻想，更是大大的提升了大明边军的士气，使得关宁锦防线再度如铁桶一般，收复辽东，指日可待！
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夸赞，韩羽向来无感。
他将辽东地区的情况详细讲给崇祯听完以后，请示道：
“陛下，关于后续对于辽东地区的安排，臣以为还是让几位阁老一起前来研究一下的好。”
“辽东地区的预算，也只有几位阁老心里才有数。”
打仗打的是什么，说到底还是打的银钱。
如果国库拿不出钱，与女真人的战争根本就不用打。
如今大明的财政税收虽然已经少得可怜，可边关宁静乃是大事，这笔预算，内阁无论如何也是没道理不给的。
只是他此言一出，崇祯刚刚还满心欢喜的神色顿时微微一变，虽然眼角依旧残留着笑意，可眼神里的凌厉锋芒却一闪而过。
他嘴上没有多言，只是让内侍前去传旨，而后一步一步走向龙椅，坐了下来。
“沈阳城当真无法攻破？”
他坐下后，眼角的笑意已然全部消失，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韩羽问道。
韩羽与孙承宗相视一眼，皆是点头。
不待韩羽出声，孙承宗率先道：
“沈阳城高墙厚，以我们的火炮，只怕是难伤其分毫，若想攻破，更是难如登天。”
除了沈阳城墙本身的构造基础外，难以攻破沈阳还有其他外在原因。
诸如士兵战力，进攻方的劣势地形，女真人的骑兵骚扰等等。
只不过这些事，完全没必要与崇祯细说，说了崇祯也不会明白。
孙承宗入仕几十载，自然知道在皇帝面前，只捡通俗易懂的说。
崇祯闻声，微微点头，而后满眼质疑的看着两人道：
“若是如此，袁崇焕五年平夷的豪言壮语，岂非成了狗屁？”
皇帝爆粗口，难得一见。
即便是孙承宗，也不由心神一震，惶恐拜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