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青楼里见崇祯
京城的二月仍是北风卷地的时节。
天上的太阳好似偷懒一般，一会儿出来露一脸，一会儿又躲进了云层之中睡大觉。
搞得整个京城都是一副阴沉沉模样，没什么生机。
韩羽布置好一切以后，正准备去找孙承宗集合，返回宁远，谁知宫内的一个太监带着崇祯的口谕来到了韩羽府上。
“陛下有意，让韩将军明日出城，今晚到桂芳园一聚。”
说完，太监便走了。
留下韩羽在原地一阵凌乱。
这算是什么口谕？
皇帝召见？
可桂芳园是特么青楼啊！
哪有皇帝在青楼召见臣子的？
不是，即便是皇帝，也不能玩这么花吧？
“不愧是朱家，真不按套路出牌。”
从开国皇帝朱元璋到现在的崇祯，朱家上下一共十六个皇帝，真没一个正常的，唯独一个正常点的皇帝仁宗，还短命。
无奈，韩羽只得派人给孙承宗传话，明日再启程。
当晚，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第一次来到了京城的青楼，桂芳园。
大晚上逛青楼的人不少，韩羽目之所及，不少王公大臣的公子都在其中。
要说袁崇焕不愿意跟女真人打呢，他在前线带着将士流血拼命，这帮王公子第却在京城风花雪月，甚至连皇帝都来了，他心里自然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好在没人认识韩羽，主要是这帮人也没时间来注意韩羽。
他们此刻正抱着自己的姑娘忙乎所以，哪有空管别人。
韩羽四下找了许久，总算是在人堆里找到了白日里见到的那个太监。
在他的引路下，韩羽一路来到后院，进入了一栋二层楼高的建筑中。
里面没有青楼女子，倒是站满了锦衣卫，见得韩羽在太监的引领下前往二楼，这些人也没动，只昂首挺胸的立在原地。
来到二楼，太假退开一扇房门，房内坐着的，正是崇祯。
见得韩羽到来，当即示意韩羽关上房门，而后问道：
“你可知朕为何叫你来此处？”
“臣愚钝，还请陛下释惑。”
倒不是韩羽真的不知，而是即便知道，那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毕竟比皇帝聪明这种加聪明，他韩羽可是万万没有的。
“监视你的人，查清楚了吗？”
可崇祯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韩羽不由浑身一震，差点没站住。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崇祯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
“朕可以帮你，但你要先告诉朕，袁崇焕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是一个交易。
韩羽不甚明白，崇祯身为皇帝，为何要跟自己交易？
况且袁崇焕尽忠报国之心，即便崇祯再是忌惮，也不该怀疑的吧？
要知道，当初乃是袁崇焕稳定的蓟辽局势，也是袁崇焕从宁远千里赶回京城救驾，更是袁崇焕不计前嫌，助孙承宗击退的皇太极。
他怎么想，还需要问？
“臣.....还是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到这里，韩羽是真不懂了。
毕竟眼前的这个崇祯与他所知的崇祯，那差别可太大了。
“你不明白，袁崇焕明白。”
“你此番回去宁远，代朕私下问问袁崇焕，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祖高皇帝做过的事，朕可以做，也可以不做。”
崇祯话到这里，骤然打住，就好似一篇大论忽的嘎然而止，端得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但韩羽在短暂的思考后，忽的恍然。
他抬起头看着崇祯，试探性的问道：
“陛下的意思是，袁督师功高震主，或有杀身之祸？”
“你还不算太傻。”
崇祯神色平静的道：
“蓟辽军务，朕只能相信他，可一旦有人弹劾，朕也没法保他，一切都还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大军粮饷一事，他让温体仁前去蓟辽总督，朕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回去问问他......”
听到这里，韩羽总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来，崇祯是把温体仁前去蓟辽总督粮饷一事，当成是袁崇焕的意思了。
毕竟蓟辽军务统统由袁崇焕说了算，让谁去总督粮饷一事，在崇祯眼中，自然也是袁崇焕说了算。
崇祯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这是韩羽的计谋。
这可韩羽好一阵侥幸。
“辛亏你是崇祯，不是嘉靖，不然我这脑袋肯定掉八百回了。”
可当此时刻，他也不好为崇祯解释，于是他只得道：
“陛下，内阁之事，袁督师毫不知情。”
他是在告诉崇祯，温体仁的事，不是袁崇焕能够指使的。
“毫不知情？”
“温体仁与他之前的恩恩怨怨，别人不清楚，朕难道不清楚？”
“你在他麾下这么多年，难道也不清楚？”
崇祯眉头紧皱，神色略显不悦。
在他看来，袁崇焕之所以让温体仁去蓟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报仇。
因为无论是钱龙锡，还是钱谦益，亦或者是他袁崇焕本人，都跟温体仁有着血海深仇。
袁崇焕掌管蓟辽军务这么多年，从来没说需要什么总督粮饷的监军，此次骤然提及，那还不是他为了报仇？
可温体仁是谁？
那是我崇祯手下的得力干将。
你袁崇焕想干掉温体仁，还拿没拿我崇祯当皇帝？
这也能称之为尽忠报国？
这特么不是明显的铲除异己么？
饶是韩羽，此刻也不由无语起来。
心说自己不过是设计让温体仁露出马脚而已，怎么就变成袁崇焕的阴谋诡计了？
不是，真不是这样的！
袁崇焕他哪有这脑子啊！
“不管怎么说，温体仁始终是内阁阁臣，打狗还得看主人，袁崇焕想动他，那得先问问朕！”
“你转告他，不要以为他在蓟辽立了点功，便可以在朕的面前肆无忌惮。”
“温体仁或有糊涂之举，诬陷之嫌，但也轮不到他袁崇焕来替朕做主！”
言罢，崇祯一拂衣袖，在锦衣卫的簇拥，满脸愤然的离开了。
只剩下韩羽在原地一阵叹息。
“这特么叫什么事儿。”
“不是，你当皇帝就当皇帝呗，别搞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呗？”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特么是来破坏你们君臣团结的，晦气！”
韩羽算是彻底无语住了。
本来他把温体仁骗到蓟辽，只要略施手段，抓到温体仁的把柄该当不算难。
可现下崇祯明言放话要保温体仁，而且还把一旦温体仁有失的责任强加给了袁崇焕。
他只要动手，袁崇焕必定背锅。
这可让他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