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再至沈阳
饶是韩羽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离开沈阳不过一个月，居然又回来了。
看来这座城市，当真有着莫大的魔力。
皇太极得闻韩羽归来，那叫一个激动，差点衣服都没穿就来迎接，直让一旁的多尔衮看得眼睛都直了。
这份殊荣，除了韩羽以外，偌大的后金群体中，谁还拥有？
回到皇宫一阵寒暄后，皇太极这才问起韩羽此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韩羽当即将温体仁意欲与皇太极联手演戏的事说了。
当然，他的原话是：温阁老让我来与大汗商议。
意思是什么呢？
意思是，温体仁还没来，我先来了，你看我对你忠不忠心？
皇太极闻声一怔，急忙大喜道：
“我果然没看错人！”
他对温体仁其实也只是利用，而对韩羽虽然也有利用的成分在，可看到韩羽如此忠诚，高兴肯定是在所难免的。
毕竟能够让一个汉人对自己如此忠心，即便是他爹努尔哈赤也没能办到啊。
接着，韩羽又将温体仁为何要策划这出戏的原因说了。
这可皇太极更加感动了，毕竟在韩羽的口中，韩羽策划蒙古大军内附这件事的初衷，就是为了投效皇太极。
而今崇祯以此怀疑韩羽，那岂非导致韩羽更加倾向于他？对他更加忠心耿耿？
“你我君臣，看来是注定有缘啊！”
饶是一向不信天数的黄天及，此刻也不由感慨万千。
一旁的多尔衮此刻也插话道：
“若能通过此举，让王爷彻底掌控蒙古大军，于我们而言，自也是天大的喜事，省去了我们许多忧虑。”
以往，在他们的视野里，这五万大军的指挥权，最终还是要回到袁崇焕手上的。
他们对袁崇焕，那自是没什么说的。
若再让袁崇焕拥有这五万大军的指挥权，只怕他们以后当真连辽河都不敢过了。
可如果能够让韩羽彻底掌控这五万大军，待得将来时机成熟，那可能是他们反攻大明决定性的唯一助力！
对于他们而言，这五万大军握在韩羽手中，乃是最好的结果，没有之一。
“那温体仁是怎么打算的？”
这时，莽古尔泰与代善同时投来了疑问的目光。
对此，韩羽摇摇头道：
“温阁老并未明言，只是让我先来一步与大汗商议。”
他还不敢把话说得太明，所以一再强调是温体仁让他来的。
可在场所有人都知道，他肯定是偷偷跑来先向皇太极禀报此事，绝不是温体仁的授意。
“温体仁这只老狐狸......”
“他到现在都还没传来消息，不外乎想暗中摆我们一道，若非王爷赶来，只怕日后我们要吃大亏！”
莽古尔泰直言不讳，一下便戳破了温体仁的心思。
其实就连韩羽自己都知道，温体仁想要策划这出戏，最终肯定有一个受害者，那就是皇太极。
毕竟温体仁想要让他掌握蒙古大军，这一仗就必须打得漂亮，甚至完美到让崇祯无话可说。
既然是这样，皇太极在这一仗中，自然只能是惨败。
而温体仁从去宁远的路上就提出了这个构想，到现在都没有给皇太极传来消息，那便说明他就没打算让皇太极有所准备。
这跟赤裸裸的背叛有什么区别？
“你们觉得如何？”
皇太极的目光扫过四周的多尔衮，莽古尔泰，代善以及济尔哈朗，神色严肃。
“这一仗自然是要打的，而且的确要让王爷大胜。”
“只有王爷赢了，王爷才能掌控兵权。”
“可王爷若要赢，我们则必须输，而且还要输得彻底......大汗，此事只怕还需从长计议。”
其他三人都拿不定注意，犹犹豫豫间都没说出个所以然。
唯有多尔衮语气十分坚定的道：
“我看，没什么可从长计议的，我们不打，王爷势必遭到崇祯怀疑，届时王爷在明廷失去了话语权，我们这辈子只怕都要被困在这座城里。”
“不过是一场败仗，你们不去，我去！”
其他三人都不想去打这场败仗，因为要给韩羽送人头。
可多尔衮不怕。
他反倒十分乐意。
这让韩羽一时对他起了不小的疑心。
这时，皇太极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此战由你负责，你来指挥，务必演好。”
女真人内部决策的施行，并没有明廷那般复杂，从皇帝下令，到内阁研究，再让六部开会讨论，然后得出一个具体的实施计划，再交由内阁审核，然后皇帝审阅，批示等等等等。
皇太极这一套班子的有点就在于人少，大家开会讨论一致通过的事，只要安排下去，就有人去执行，而且效率极快。
但也正是因为人少，这套班子里的其他三个人往往要承担许多事，多尔衮极少有机会立功。
按理说，这件事轮也轮不到他，前面的莽古尔泰和代善都是一顶一的将领，他多尔衮今年才几岁？
可这件事的独特性摆在那儿，其他三人都不愿意去，那就只有多尔衮去挑这副担子了。
多尔衮得令后，立时便下去安排去了。
皇太极转过头看着韩羽道：
“王爷此来，当不止是为了此事吧？”
此言一出，其他三人皆是朝韩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韩羽讪讪笑道：
“大汗明察秋毫，什么事都瞒不过大汗的眼睛。”
“臣此来，的确还有另外一件事。”
韩羽自然不可能为了这场戏，专门跑一趟。
他既然来了，那就得把其他事一并也解决了。
皇太极抬手示意韩羽直言。
只听韩羽道：
“温阁老想杀袁崇焕并非一日两日了，因此着实为大汗提供了不少情报，让大金有了逐鹿中原的机会。”
“可温阁老毕竟是明廷内阁阁臣，他当真会死心塌地的相助大汗么？”
“臣对此持怀疑态度。”
他还是没有把话说明，只点到为止。
可即便是这样，在场所有人也都听出了他这话的弦外之音。
温体仁和他一样，都是大金的安插在明廷的内应。
温体仁是什么路子，不用多言，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
若是温体仁日后反水，比如此次，既然没有传来消息，又不暗中派人前来商议，想着摆他们一道，那还了得？
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世上的利刃，砍别人的时候锋利无比，误伤自己的时候也是锋利无比，这武器可不知道自己砍的到底是敌人还是主人。
而温体仁，恰好就是这样一把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