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岌岌可危
所谓围剿战术，就是联合舰队采取同样的进攻方式，尽可能的将明军的船只往泉州港内赶。
只要他们能够让明军的船只尽可能的聚合在一起，那他们的船炮优势便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从而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多的战果。
而联合舰队在海上能够采取的进攻方式，其实说到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断的轰炸。
因为短兵相接不是他们的优势项目，而船舰的灵活程度也比不上郑芝龙手下的船只，他们唯一优势的地方在于他们的火炮射程要高于大部分明军。
此刻，科恩也算是看出来了。
明军船上的火炮并不每一门的射程都与他们的火炮一样，明军只有少数船只上的火炮能够威胁到他们。
只要他们能够避开这些射程较远的火炮船只，那他们就能够将明军船只全数赶到泉州港内，从而进行无差别攻击。
随着他的指令下达，荷兰船只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断在海上游走，驱赶那些火炮射程不如他们的明军船只。
郑芝龙尽管一而再再而三的下令，让射程远的火炮船只从旁协助，威胁荷兰船舰，但毕竟泉州港外的海面只有这么大的地方，而联合舰队又占据了大片海域，除非自己像之前那样进行反包围，不然实在难以真正威胁到荷兰船舰。
于是在荷兰船舰的一再驱赶下，不少明军船只不得不向泉州港内靠近。
这时，葡萄牙，西班牙与英国的船舰也看出来了，于是纷纷跟着荷兰人的船舰进行驱赶。
本来他们的火炮射程就占优势，再加上船舰的行驶速度比明军的火龙船更快，所以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他们便将所有明军船只全部赶到了泉州港内。
下一刻，随着葡萄牙船舰的活力全开，联合舰队一字排来，在泉州港外展开了地毯式无差别轰击。
炮弹落在水中激起数丈高的水花，几十艘明军船只被击中，无数明军水师纷纷跳入海中，惨叫声与呐喊声不绝于耳，可谓惨烈。
原本那艘一动不动的明军船只见得这一幕，立刻开拔出来，在泉州港的左侧，朝着联合舰队进行轰击。
船上站着的指挥官不是别人，正是韩羽！
原来，韩羽为了避免之前海战自己无法指挥的情况出现，这一次他选择了亲自参战。
尽管他不善海战，可他毕竟是大明水师的总指挥，此次海战出现任何差池，他都要负责。
与其站在海岸上观望，听之任之，莫不如自己亲自参与，至少即便败了，他也能做到问心无愧。
但他显然没料到荷兰人居然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自己的部署在一个时辰内便被瓦解，形势急转直下，岌岌可危。
眼看联合舰队的轰击猛烈无比，明军水师的船只根本找不到反击的机会，他一时不由眉头紧皱，心跳如骤。
站在他身后的吴三桂死死抓着桅杆上的粗绳，身体随着海浪不断摇晃，眼看一枚炮弹落在船舷右侧，炸开数丈高的水花，他不由心急如焚。
“撤啊！”
“你还在等什么！”
“你若死在这里，我们就全完了！”
面对这种劣势，若是陆战，他必定身先士卒，冲在最前面为韩羽开辟出一条生路。
一如当初在丘陵堡之战时的情形。
可眼下不是陆战，而是海战。
面对海战，此刻他想不出任何办法，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让韩羽撤退，先保住性命再说。
大明谁都可以死，唯独韩羽不能死。
然而韩羽却对他的呼喊置若罔闻，仍旧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海域。
海面上，联合舰队继续摆出一字型，在泉州港外的海面上进行无差别轰击。
明军船只碍于火炮射程的劣势，无法与他们进行对轰，尽管有少部分船只能够进行对轰，可在这样的劣势情形下，能够起到的作用也已然小之有小。
因为明军船只的数量远高于联合舰队，于是就目标而言，明军船只的目标显然要大于联合舰队。
再加上联合舰队呈一字型排列，这就分散了不少明军船炮的火力，导致那些射程能够与联合舰队一教高下的船只，此刻也无法发挥出很大的作用。
韩羽指挥着自己的船舰在左侧进行轰击，虽然成功引起了联合舰队的注意，分散了一些联合舰队的火力，但同样也让自己陷入了危机。
科恩早就注意到韩羽所在的主舰，刚刚一番驱赶，就是冲着韩羽来的。
此刻眼见韩羽的主舰又冒了出来，当即让自己手下的船舰调转炮口，对着韩羽的主舰进行轰击。
吴三桂眼看对方的炮口对准了自己脚下的船舰，一时更加着急，急忙大喊道：
“撤啊！”
“你他娘真想死在这里还是怎么着！”
他不是怕死，他是担心韩羽死在这里。
谁知韩羽闻声，猛的转过头来看着他，眼神凛然道：
“我死事小，国耻事大！”
只有八个字。
短短的八个字将韩羽的心迹表露无疑。
下一刻，他不再理会吴三桂，转过头去看着舵手道：
“出港，从左侧绕到他们的侧面。”
“侯爷！”
舵手听到这话，吓蒙了都，直接愣在了原地。
韩羽立时喝到：
“我叫你转舵！”
舵手闻声一震，这才急忙转舵。
吴三桂看得这一幕，已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脚下的船舰冒着荷兰人的炮火冲了出去。
他知道，韩羽这是打算孤注一掷了。
在联合舰队的无差别轰击下，泉州港内的明军船只不断被击毁，只能蜷缩在岸边火炮的覆盖范围内进行自保，可唯独韩羽所在的船舰冲了出去。
郑芝龙站在船头见得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急忙叫来身边的副官问道：
“那是侯爷所在的船？”
副官认真辨别了一阵，忙点头称是。
郑芝龙闻声，猛的一把将副官推开，而后抬头望向联合舰队。
只见韩羽所在船舰冲出去的瞬间，联合舰队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调转了炮口。
无数炮弹好似下雨般落在韩羽所在船舰的四周，水花四溅形成一道道水幕，竟径直将船舰淹没！
“天老爷！”
“老天爷！”
“你他娘不要命了？！”
郑芝龙见状如此，顿时吓得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韩羽若死在这里，那他还有活路吗？
别说他，便是他手下的整个船队，只怕都将遭到朝廷的猛烈报复！
“不管了！”
“冲出去！”
郑芝龙此刻也顾不得其他的了，眼看自己这边的压力骤减，当即下令让所有船只进行冲锋。
无论能否击败联合舰队，只要能够让韩羽安然无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