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守灵
我立时反应过来，说道：“胖哥，你怎么来了？”
胖子还是大大咧咧的样子，说道：“听说你们死人了，我过来看看。”
我向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人。
我说道：“白叔没有跟你一起来？”
胖子摇了摇头，说道：“他没来，我自己来的。”
我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我心烦意乱，我不知道该不该村长说，昨天晚上我见到了吴瘸子的事情。
此时的脑子里一片混乱，我向胖子点了点头，说道：“那我走了。”
胖子一听我要走，立马一把拉住我，说道：“你去干嘛去？”
我说道：“回家呗，懒得在这儿待。”
胖子看了看我，似乎是也感觉到我的情绪不佳，当下低声说道：“什么情况？”
我也不想理他，抬腿就往前走。
村长这时候从远处招呼了我一声，然后快步向我走了过来。
村长来到我的面前，向胖子看了一眼，而后把我拉到一边，说道：“今天晚上，你得给吴瘸子守灵啊？”
我一听这话，立马全身打了一个哆嗦，说道：“我？我可不行！”
村长问道：“为什么？”
我张口就来，说道：“我属虎！”
村长愕然道：“你不是跟我儿子同一年属牛嘛？什么时候属虎了？你小子是不想帮忙是吧？”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迎上来说道：“村长你看你这话说的，村里出了事儿，怎么可能不帮忙。放心，守灵的事情交给我俩，保证完成任务。”
村长看了看胖子，说道：“两个人也不行，守灵有守灵的规矩，得四个人。我看让二奎和贵来来跟你们一起守。”
我一脸为难地说道：“我在这儿守灵我妈也不知道……”
村长把我的话直接就拦了下来，说道：“你不用管你妈那边，我一会儿给她打电话，她不可能不答应。”
我看村长是铁了心要把我留在这里，我也没有办法，只能一脸不乐意地点头答应，而心早就村长祖宗十八代骂了千万遍。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恐惧，胖子这时候走过来，一把扳住我的肩膀，嬉皮笑脸向我说道：“放心，胖哥八字硬，只要有我在，小老弟你就安心就行了！”
听了胖子的话，我稍稍心安下来。
村长见我和胖子都答应下来，转身就去找二奎和贵来。
二奎其实就是吴瘸子的侄子，二奎的爹出海，遇上了风浪，连人带船全没了。二奎的妈本就跟外村的男人有一腿，二奎他爹刚死不久，二奎妈就跟着那男人跑了，把这些年二奎爹辛辛苦苦挣的钱也全都带走了。
二奎在村子里名声也不好，他好赌，运气也不怎么样，几年下来，他把他爸的房子都赌输了。现在吴瘸子底下无儿无女，他现在这么一死，最高兴的就是二奎了。
吴瘸子的那家寿衣店，那可是一本万利的活计，生前也赚了不少钱。吴瘸子一死，这些家产全都变成他的了。
此时我无意间，又看到站在吴瘸子旁边的女人，是小翠。
我看到她脸上没有泪痕，更加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似乎感觉到我的目光在望向她，她抬起头与我对视起来。
古人说，若要俏，须带三分风流孝。
此时，那全身缟素的小翠的确是显得清丽脱俗，俏意横生。尤其是她那张面容，本来就皮肤细嫩，面貌姣好，这时候带着一种冰冷淡然的气息，更是让我看得心头一动。
我赶紧把目光收回来，心头“嗵嗵”乱跳。
我恨不得在自己脸上抽两个嘴巴。
再怎么说，吴瘸子也是人家老公，现在吴瘸子躺在那里，我怎么会对她产生异样的心思呢？
我现在的年纪，还什么都不太懂，但是一想到刚刚小翠看我的眼睛，感觉自己的心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样。
这时候，二奎和贵来也来了，两个人的手里拎着一个个纸袋。村长领着他们进了灵台，而后也把我和胖子叫了过去，向我们板着脸说道：“给你们买的飨食，还有一条烟，好好守灵，别他娘的睡觉。到时候尸体跑了，唯你们是问！”
我一听这话，不由打了个冷战，说道：“会吗？”
二奎见我害怕，说道：“老叔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你给吓得。”
村长看了看我，而后说道：“小翠呢？”
我说道：“应该是去睡觉了吧。”
村长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说道：“那我也走了，这一天累死我了，回去睡一会儿。”
看着村长离开的背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心脏一下子提了起来。
整个灵堂里，只剩下我、胖子、二奎和三奎四个人，剩下的就是躺在床板上，全身僵直的吴瘸子的尸体。
二奎放好了桌子，把村长买的熟食放在桌子。
我看了看，那是一只烧鹅，二斤牛肉，二斤猪肝，还有一些小菜，另外还有两瓶白酒。
二奎说道：“淮安，过来一起喝点，站着干啥呢。”
二奎都是吴瘸子的侄子，现在吴瘸子死了，尸体就在旁边躺着，但是这二奎三奎却没有一点伤心的神色。
贵来是二奎的跟班，向来对二奎的话言听计从。
听二奎这么说，贵来也说道：“一起喝点，聊聊天儿，很快天就亮了。”
我说道：“我不会喝酒，你们喝你们的！”
胖子拉了拉我，说道：“陪我去尿个尿！”
胖子一边说，一边向我连连使眼色。
我点了点头，跟胖子一起来到门外。
这时候，贵来和二奎开始在吴瘸子灵前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根本就没有在意我和胖子从灵堂离开。
到了外面，胖子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快步就向前走。
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一路跟着他，直到来到院子，胖子才停下了脚步。
胖子看了看我，说道：“老陈，我怎么感觉这吴瘸子的死，有点不太对劲。”
我说道：“哪里不对劲？”
胖子的脸上惊疑不定，向我小心地说道：“我说了你可别害怕。这个吴瘸子，刚刚听村长说他死亡时间是前天晚上，但是昨天晚上我好像还看见他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全身的汗毛一根根竖了起来。
我说道：“你说啥？”
看见我脸色不太对，胖子说道：“我是说，昨天晚上，我好像看到吴瘸子了！”
胖子说道：“我感觉这件事情好像有点奇怪啊？”
我看了看胖子惨白的脸，故意向他说道：“你不是看错了吧？”
胖子摆了摆手，说道：“不可能，胖哥我长这么大，就从来没有认错过人！”
听到这儿，我这才意识到，事情可能比我一开始想得更加严重。
因为如果只有我看见吴瘸子，可能是我出现了幻觉，但是胖子说他也看到了，那就不仅仅是幻觉那么简单了。
但是我现在不能把自己看到吴瘸子的事情告诉胖子，此情此景，只能看胖子怎么说。
只听胖子说道：“我听说，那吴瘸子是死在你家的那条船上的？他怎么会死在你家船上？”
我说道：“我哪儿知道？”
胖子说道：“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个可能，他是驾船出海了？”
我看着胖子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胖子掰着手指头跟我说道：“按正常理讲，吴瘸子不可能死在你家的船上，对不对？”
我点了点头说道：“对！”
胖子说：“那他为什么死在你家船上？”
我摆了摆手，说道：“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胖子想了想，说道：“我现在有一个想法。”
我说道：“什么想法？”
胖子把头凑到我的耳边，我一把将他推开，说道：“你干什么？你有事儿就事儿，凑什么近乎。”
胖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吴瘸子死在你家的船上，是因为他驾船出海了，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