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往事
似乎是被那月光吸引，此时白洁抓着我的手，站在甲板上，看着海面发着呆。
此时的铁船正在前进，海面上亮起一盏盏灯光，那些灯光很快与我们擦肩而过，离得近了，方才认出，那些是满载而归的渔船。
那些船队并驾齐驾，在我们的眼前破浪而行。
这时候，胖子和二奎来到我们的身前，看着远处的灯塔，我感觉一种十足的满足感。
随着一波又一波的船队回来，此时的前方一片黑暗。向后一看，也不见岸边的灯光。入眼一片，全都是茫茫大海，但是我们的船却没有停留，依旧向前行驶着。
我正望着海面出神，白洁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说道：“老公，我有点困了，得先去睡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去吧。”
白洁看了看我，说道：“你们不去睡吗？”
我知道白洁所说的你们，是指我、胖子和二奎，我说道：“我们也马上去睡觉了。”
我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在哪儿睡？”
白洁白了我一眼，说道：“你放心吧，我睡觉的地方，我二叔早就给我安排好了，我自己一间房。”
我点了点头，说道：“晚上谁敲门也不要开。”
白洁说道：“知道了，那我走了。”
我向白洁摆了摆手，胖子也向白洁招了招手，目送着白洁转身离去，胖子向我说道：“奇了怪了。”
我一听胖子这话，忙问道：“奇怪什么啊？”
胖子看了看我，说道：“你不感觉白洁跟之前有点不太一样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道：“我没有看出来。”
胖子又看了我一眼，说道：“可能是胖爷我看错了。”
我抻了一个懒腰，说道：“我要回去睡觉了，感觉有点劳累。”
胖子向二奎说道：“那就回舱呗。”
我点了点头，而后三个人一起回到了船舱里。
胖子用钥匙打开了舱门，而后三个人先后进入了船舱。到了船舱里，三个人拿了换洗的衣服，去淋浴间冲澡。
等冲完澡，三个人方才踏踏实实躺在各自的床上。
二奎没来由来了一句：“洗个澡就是舒服。”
这时候，胖子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说这一次出海，是为了寻找一艘日本的货船，据说是日本战败的时候，从中土撤离的时候，遇上了海难，最后沉入海底的。反正从那时之后，这里就成为了一个凶地，传说很多的船只都在这地方出了事儿，所以咱们这一趟，得多加小心。”
二奎说道：“胖子，你听谁说的，我怎么没有听过，这里有什么邪性地方？我下海也挺长时间了，这片区域我也经常路过，也没有出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有些东西吧，都是有人装神弄鬼，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妖魔鬼怪？”
我看着胖子，问道：“你从哪儿听说的，你早怎么没说。”
胖子皱了皱眉说道：“我也是听船上的其他人说的，也是偷听来的，到头不到尾的。”
我说道：“听谁说的？”
胖子说道：“有一个叫陈老鬼的人，他在甲板上聊天的时候跟别人说的。”
我一听胖子这话，看着胖子说道：“回头找他聊聊，你带的酒，一会儿给我拿上。”
胖子一听这话，立马瞪起了眼睛，说道：“你是说那两瓶茅子？那可是我专门带过来咱们哥仨喝的，你想干嘛啊？”
我说道：“套套那个陈老鬼的话儿，只能靠酒，这样的人，最爱的就是酒。”
胖子说道：“说实话，我刚刚说的，我是听了一个到头不到尾，也没有听那么真切，所以这也没什么必要吧？”
我说道：“咋，舍不得啊？”
胖子一脸焦急地说道：“我可不是说你想用酒我舍不得，起码咱们不能不明不白就把酒给人家吗？咱们得问问情况再定夺吧？”
胖子看了看我，继续说道：“老陈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我一挑大拇指，说道：“胖爷，你说得对。那就这样，咱们先跟那个你说的陈老鬼套套近忽，然后找机会问问他关于那里的情况。”
胖子说道：“明天天亮看看吧，这老小子基本上白都在甲板上神神叨叨地看着海面，不知道看什么。”
我说道：“那我们先睡觉，等明天早上起来再去找他。”
胖子摆了摆手说道：“行吧行吧。”
我坐起身来，就想把灯关了，但是我无意之间看了看二奎，从他的脸上，我感觉二奎似乎有点想说什么话，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二奎看到我看他，将他把目光收了回去。
我这才关了灯，躺在床上听着舱外的发动机的响声，慢慢的，睡意也渐渐地涌了上来。
也就在这时候，二奎突然间来了一句：“你们就那件事，我小时候，好像也听我爸说起过。”
一听二奎这话，我直接就把灯打开，看了看二奎。
二奎一怔，似乎他是没有想到我会开灯，当下向我说道：“把灯关了，你一开灯我就说不出来。”
胖子一听这话，打趣道：“好家伙，二奎你这又添毛病了这是？怎么亮着灯还不能说话了呢？”
不过我听二奎这么一说，还是果然把灯关了。
我知道有这么一种人，喜欢在黑暗的时间表达心声，这种人会在黑漆漆的时候，将之前想不到东西回忆起来，而且在黑暗里，他会表达得更加清晰。
但是胖子不干了，说道：“他让你关灯你就关灯？”
似乎是胖子感觉到有点太对劲，见我和二奎都不说话，这才喃喃地说道：“关灯就关灯吧，反正也不影响说话，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我说道：“有啥不对劲的？”
胖子说道：“我听别人说话，一般都习惯看说话的人的眼睛，不看眼睛就不知道对方说得是真是假。”
我说：“那你就睡你的觉，别听不就完了吗？”
胖子说道：“那哪儿行，就你们这脑子，里边装的都是一堆浆糊，能听出什么信息来，啊，不是胖爷我说你们，就智商这一块，十个你俩，那脑子也转不过胖爷我。平时我都不稀得说你俩，你俩还自我感觉良好呢。”
二奎听了这话，也不说话了。
我也懒得搭理胖子，当下说道：“胖子你说别话了，是听你说，还是听二奎说？”
胖子被我这么一说，立马不说话了。
二奎这才想了想，说道：“我小时候，记得是我爸跟我说过曾经发生在这里的事情，当时是我爷爷的亲身经历，因为当时我的爷爷就是被日本人抓过来当壮丁，在那边修建码头，建造炮楼，还造了许多奇怪的楼房。当年我爷爷在那儿跟日本人干了好几年，突然间有一天，我爷爷急匆匆地回到家里，直接就让我奶奶带着我刚刚出生的爹赶紧离开村子。”
二奎的声音在黑暗中蔓延，就像是一根根藤蔓，缠绕着我和胖子的意识。
只听二奎说道：“我奶奶看出来我爷爷脸色不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我爷爷的脸色，应该是经历了十分可怕的事情。但是从老祖宗都在村子里住，也不能就这么说搬走就搬走啊。然而我爷爷的一句话，把我奶奶剩下的话，一下子就堵在嗓子里。你们知道，我爷爷说了一句什么话吗？”
不等我们回应，二奎说道：“我爷爷说，如果不离开，留给我们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死，全村人，全镇子的人，全城的人都得死！当时我奶奶还是以为我爷爷在危言耸听，她压根儿就不相信我爷爷说的那些话。但是看着我爷爷一脸焦急的样子，我奶奶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到最后，也只能听我爷爷的话，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但是当时我爷爷没有管那么多，直接让我奶奶带上我爹，大半夜从家里出门，就送到了我爷爷老丈人家，而我爷爷则马不停蹄，把我奶奶送到他老丈人家去之后，就转身出门离开。”
二奎这个故事讲得虽然没有那么曲折的情节，但是这简单的故事之中，却具有一种特别的让人遍体生寒的吸引力。
胖子问道：“后来呢？”
二奎说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谁都不知道了。只是日本人走后不久，我爷爷就回来了。我爷爷回来之后，精神开始变得不太正常，每天晚上，都会发出凄惨的尖叫声。我奶奶没有办法，只能把他用铁链锁住手脚，将他锁在屋子里，不让他出门。然而离奇的是，自此之后，我爷爷就老实了下来，从此不吵不闹，每天窝在柴房里，一声不吭，用同一个姿式射在柴房的角落里。只是在我奶奶给她送饭的时候，方才动弹一下。”
听到这儿，胖子说道：“你爷爷明显这状态也不太对劲啊？后来怎么着了？”
二奎说道：“后来，我听我爸跟我说，我爷爷就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