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谁才是主谋
宴长鸣冰冷彻骨的目光冻结，蓦然望向她，那眼神竟无愤怒，而是讶异，
最激动的，莫过于林氏了。
“竟是你这贱人！”
林氏怒火冲天，径直冲向万苏苏，趁她怔愣之时，狠狠一掌掴在她脸上。
“啪！”
一时不防，她被打得往身旁踉跄两步，摔坐在地。
“殿下？！”月半慌张拦在她面前。
面颊上火辣辣的疼逐渐麻木，刺耳耳鸣声让她反应过来。
她居然被言卿阴了一手，怪不得言卿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
她眯起眸子，凝望向言卿，言卿眼中暗含讥诮，勾了勾一侧唇角，似挑衅，又似嘲讽。
转瞬间，她的脸色再一变，满是不可置信和难过。
“卿儿知道，知道姐姐因为相爷待卿儿太好，而心有不满，所以平日里，卿儿也就任由着姐姐打骂羞辱，可……”
言卿咬唇，泪眼朦胧，泪水顺着面颊滑下。
“可卿儿从未想过，姐姐竟因此雇买刺客刺杀相爷，姐姐有何怨恨之处，冲着卿儿来便是，姐姐若是不喜卿儿，卿儿也可自请离府，姐姐万不该伤害相爷。”
万苏苏由月半搀扶站起，她低下头，美眸被阴影遮盖，一手轻抚刚刚摔倒时疼痛的手臂。
好演技，好手段。
要不是她是被茶的那位，估计都想给言卿鼓鼓掌。
林氏眼冒怒火，“贱人！”
一掌不解气，林氏还想上去再给她几巴掌。
但她刚抬起手，就被宴长鸣抓住了。
“那些刺客不是她雇卖的。”宴长鸣不紧不慢地说。
万苏苏怔了怔，柳眉一扬，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居然会帮她？
林氏闻言，对他又气又恼，以为他是要护着万苏苏，指着万苏苏的手都在抖。
“鸣儿，这贱人处心积虑要害你，你还要护着她作甚？一开始我便不愿你娶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若非太后下了懿旨，我便是死也不会让这贱人过门！”
万苏苏美眸中噙着一汪浅泪，她解释着。
“老夫人误会妾身了，若妾身要害相爷，为何还要给相爷挡剑？让那刺客杀了相爷岂不是更好？”
林氏一怔，随即怒极冷笑。
“谁知你安的什么心？”
宴长鸣凤眸微扬，看向那血肉模糊的刺客，以及……难过落泪，惹人怜惜的言卿。
他不知为何能听到齐苏越的心声，也不知齐苏越心中所想，下药想杀他的人是不是言卿。
然而，得知言卿并不如表面所展现的那般简单后，他对她便多了一分注意。
一如现在，他漆黑若黑曜的瞳孔内，倒映着，言卿扫向刺客和万苏苏时，露出的些许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眯了眯眸子，心中百味陈杂，继而垂眸，语气幽冷。
“声音相似之人世间万千，兴许她只是与那人的声音相似罢了。”
话落，他听到一道满含嘲讽和惊讶的声音。
【呦，长脑子了？还以为这狗东西又会不分青红皂白地误会我。】
他脸色一黑，冷飕飕地斜了一眼万苏苏，而她正委屈巴巴地盯着他。
若非能听到她心中所想，他当真以为她良善，没想到是个表里不一，虚情假意之人。
还敢在心里骂他，当真是不想活了！
此时，快疼晕过去的刺客动了动，发出嘶哑无力的声音。
“没，没认错，是她，我还有证据。”
证据二字，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万苏苏也看了过去，美眸一沉，言卿居然还有别的手段？
宴长鸣眉峰一竖，冷声问：“什么证据？”
“她下在酒里的药，亦是我等寻来的，我，我亲眼所见，她将剩余的药放到枕下。”
刺客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万苏苏，一边喘气一边说，声音越来越虚弱，仿若说完就会没了气，去见阎王了。
闻言，万苏苏红唇暗自勾了勾，原来是这个手段。
眼见她被污蔑，月半急忙护主。
“你胡说！你不是说不曾见过那人模样吗？怎记得那人将药放到枕下？！”
“我……”
刺客口吻一滞，又喘息低语。
“她带了帷帽，我认不出，只是一时好奇，她要我寻那药作甚，我瞧瞧跟上她，便见她回了屋子，将药放到了枕下。”
林氏信了刺客的话，怒瞪着她，“你这贱人！若真的是你害我儿，我必不饶你！”
万苏苏摇头，一副无愧于心的神态，认真说道：“不是妾身，老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大可叫人去搜。”
宴长鸣敏锐察觉到刺客语气的不对劲，眼中浮现锐色。
“派人去搜。”他看向侍卫首领。
“是。”
看着侍卫首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万苏苏察觉到身侧言卿的注视，她望去，言卿对她勾了勾唇角，一看就是要玩什么诡计。
不过——这个诡计，恐怕会让她自食其果。
万苏苏同样对她勾了勾唇角。
片刻后，侍卫首领回来了。
“如何？找到了吗？”林氏急切走到他面前。
侍卫首领摇了摇头，“回相爷，回老夫人，夫人的枕下，什么也没有，属下还搜了夫人的屋子，并未寻到什么药瓶。”
言卿微微上扬的兴奋嘴角一僵，猛然看向万苏苏，极为不可思议。
她回了言卿一个不易察觉的笑，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她也不是没有准备的。
原文里，以言卿这阴毒的性子，自然不会放过齐苏越，自导自演了一场戏也罢，还让小茶把迷药放到了齐苏越枕下，污蔑她。
然后在言卿一通绿茶操作下，宴长鸣发现迷药，对齐苏越就是一顿毒打，还让齐苏越给言卿做丫鬟，让齐苏越受尽了屈辱。
所以，为防被言卿阴到，昨夜她早早躲到小茶和小厮交易的地方，将他们的对话尽揽耳中。
再然后——
万苏苏柳叶眼尾微勾，再然后，就是该让这小婊砸，为她多挨的一巴掌付出代价了。
林氏似笃定了她会害宴长鸣，闻言，也没有想她到底是不是凶手，便回头逼问她。
“说！你将药藏在了何处？”
“妾身未曾害过相爷，也不曾买过什么药，又怎知那药藏在何处。”她垂眸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