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送你离开
陈琮刚刚在姜婉门口转了三圈，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姜婉的头发散乱，眼眶边还带着隐隐约约的红色，抿着嘴唇沉默地看着陈琮。
刚刚准备好的话在看到姜婉的刹那就都忘了，陈琮满脑子都是一片空白，有些呆愣地跟姜婉对视。
姜婉：“你来干什么？”
陈琮：“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将嘴巴闭住。
最后还是陈琮上前一步，带着强迫性地将姜婉堵回了房子里，侧身将门闭住。
“我找人查了你。”
姜婉身体僵了刹那，眉头反射性想要蹙起来时又被她自己硬忍下来了。
她微微抬头看着陈琮，看着他的面上不自主带上了焦急。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
他的声音弱了下来，伸出手指想要去拉住姜婉垂下身下的手。
“我太想知道你这些年发生了什么。”
她看到了陈琮眼中的怜爱，也看出了他的心疼，更看到了他微微在颤抖想要拉住自己却不敢的手。
姜婉自嘲地扯出一抹笑，抬起手抱在胸前，吐出憋在心里的浊气后，眼神才开始变得清明起来。
“所以你想说什么？想说我是个小可怜？想要来帮助我逃脱泥潭？”
陈琮的手在空中顿了很久后才缓慢地收了回来，他捏了捏泛着凉气的手指，哑声说：“我只是想说，你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哈哈哈。”
姜婉笑了出来，她修长的手指扶住满是油腻的木桌，感受着手下被细微木刺扎的痛感。
疼痛感使得姜婉笑的越来越开心，几乎要将她整个的背部都拱了起来。
“我不该过这样的日子？陈琮，你觉得我应该过怎样的日子？”
陈琮张嘴想要说话，却在刚刚发出一个声节时被姜婉制止住了。
姜婉笑的眼泪都要出来，她透着泪水模模糊糊地看到陈琮的脸。
确实是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孩子，金贵温柔，连说话都附带着涵养。
不过也跟江宸一样，有着异于常人的单纯。
姜婉：“你是不是觉得我经历的这些都是小事，小到大用钱都能解决？”
陈琮心头一紧，直觉告诉他有些要坏事，但他又张不开嘴，因为姜婉依旧不许他说话。
“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我想着多大点事，我一个名校出来的高材生难不成还赚不到这点钱吗？”
姜婉喉咙发紧，她握着桌子的劲也越来越大，没有处理干净的木刺扎进了她的肉里，扎地她喉咙更加难受。
“但我还真没做到。”
姜婉感到眼里的泪水满满不见了踪迹，她终于能看清楚陈琮的脸。
“我被骗了无数次，同事，朋友，甚至是亲戚都在骗我。”
“他们想要从我这块看到痛苦，想要看我摔得更低，也想要看我崩溃发狂的样子，好像这样就可以给他们生活增添一抹乐趣。”
“姜婉……”
陈琮咬住牙，闭上眼睛带着哀求说：“你别说了。”
姜婉：“其实我知道你过来想干什么，你就是后悔，后悔没有早点给我提供钱，后悔自己作为伴侣当时没有发觉我的不对。”
她微微凑过去，盯着陈琮的眼睛看。
她记得陈琮的右眼角有一颗很小很小的痣，小到陈琮自己都不知道。
姜婉找了半天，才发现那颗痣更小了，不眯起眼睛就找不到的那种小。
她笑了，轻声继续说：“但陈琮，世上没有后悔药，你也不能保证当时你帮我后，我就已经比现在过的好。”
她坐直身体，对视上陈琮睁开的眼眸，“所以就这样吧，没什么好补偿的。”
桥归桥，路归路，本身就不是一道的人，何必再纠缠呢？
陈琮又闭上眼睛，感受着从胸腔传上来的苦涩，苦到他连呼吸都感觉有些困难。
半响后，他才睁开眼睛看向姜婉。
“我送你和你妈离开。”
他冷静地说：“我了解江宸他妈，就凭江宸今晚在饭桌上那番话她后面肯定就会用手段逼你离开。”
姜婉心一颤，有些慌张地看向陈琮，“后面，是多久？”
陈琮：“不知道，得看江宸闹不闹。”
不是现在就好。
姜婉松了一口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冷静，“谢谢你的好心，我自己会提前准备的。”
陈琮看着姜婉，良久后抿了一下唇问：“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姜婉：“等见过江宸后，就走。”
陈琮：“见什么？直接走不行吗？你当初抛弃我的时候不也是直接走的吗！”
尾音带上了破音，姜婉听得整个心脏都被揪了起来。
不一样的。
她有些苦涩地想，你们两个是不一样的。
陈琮说完后，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
他闭上眼睛，揉了揉自己的眉头。
“别争了，我送你和你妈走，这样江家才不会找到你。”
“这次走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不要……在出现在我面前。
陈琮颤抖地攥住自己的手，苦笑一声想，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不顾姜婉的意愿，压着她不让她离开。
就像江宸现在做的这样。
“嘶。”
江宸在房间里坐了一晚上后，门被江母推开了。
江母将饭放在他身边，看着他端起来喝掉后坐在江宸旁边问：“那个女孩叫什么？”
她问的漫不经心，江宸也没看到她垂下的眼眸中满满都是冷意，还以为江母想跟他交心，傻呵呵地说：“姜婉，名字好听不？”
他炫耀道：“我可是非了好大劲才找到这一个宝贝，准备试着好好谈谈。”
江宸将喝完的碗递给江母，靠在床头带着些期待说：“正好我年纪也到了，该考虑婚嫁了。”
江母握着碗的手瞬间紧的厉害，眼神中翻腾着不明的情绪，良久后才抬头看向江宸，“对，是该考虑了。”
江宸本以为他妈会反驳，让他把心思放在争夺继承位身上，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他所的话，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妈妈感觉姜婉还不错？
狂喜的情绪从心底传来，江宸瞬间就不在意自己昨晚被打骂了一顿，蹭地蹦下床笑着抱了一下江母。
“谢谢妈理解！”
他哼着歌，把衣服随意地搭在身上，迈着轻松的步伐向着外面走去。
等到江宸的身影不见后，江母才将碗举起来用力摔在地上。
四散的碎片砸在地上，下面立刻有保姆拿着扫把上来打扫。
“扫干净点，别让江宸发现。”
江母说完后，拿出手机再次拨通了电话，“看着江宸，他只要去找姜婉就动手。”
面容华贵的妇女眼中满是恶意，她张开嘴，轻飘飘地决定了一个人去向。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把姜婉从这个城市赶出去！我要江宸这辈子都见不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