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魏医生
廖飞也同情这些小鬼,说道:“它们太可怜了,不知道受了什么折磨,死了还要被困在这里做怨鬼,峰哥,我们能为它们做点什么吗?”
我沉思片刻,说道:“小鬼们刚刚都在喊妈妈,可见它们对母爱极其执着。可以用女鬼引走鬼婴。我们进去寻找鬼婴尸体。”
廖飞挠着脑门问道:“这上哪找个女鬼去?”
确实,现找一个女鬼,毫无头绪不说,还很麻烦。
我想起之前被封印在红绳里的杨丽红,目前手头只有这么一个封禁的女鬼了。
我取出红绳道:“只能让杨丽红试试了。”
廖飞倒吸一口凉气道:“那红衣女鬼那般厉害,放它出来,杀我们的可能性远高于帮我们吧。”
我凛声道:“被封印了这么久,应该已经陷入虚弱状态,何况,我们目前没有别的办法了。”
苏九九提醒道:“那你有能驱使杨丽红的手段吗?女鬼不好找,我们真想找也不一定找不到,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放出来一个祸害。”
我点点头,拿出之前在黑袍人那里得来的白色骨笛,沉声道:“我用这个试试。”
廖飞和苏九九点头,我拿出红绳,揭开包裹在红绳外的镇煞符和封灵符,口念咒语。
一阵淡淡的黑雾从红绳中飘出,我赶紧将红绳扔进了旧厂房内。
只见黑雾在半空中凝聚成红衣女鬼的模样,它身躯本是鬼影,现在看来确实比之前虚弱了很多,身躯都有些透明了。
它甫一出现,一双只有一个黑点的鬼瞳,便看向了我们三人。
它仰头发出一声尖锐嘶吼,便试图俯冲扑杀我们。
只是不等她靠近门口,便被众多的鬼婴包围,我们三人也趁机绕到后面,翻墙进入了旧厂房内。
一踏进此地,便重新看见了密密麻麻的鬼婴,它们前仆后继朝红衣女鬼扑过去。
三人耳边是震耳欲聋的孩子吵闹声:“妈妈,是妈妈来了,我的妈妈。”
“是我的妈妈!”
“妈妈抱抱我!”
红衣女鬼呆愣片刻,便被众多鬼婴层层叠叠埋在了中间。
我们遇到的零零散散鬼婴,看都不看我们一眼,径直叫着“妈妈”朝红衣女鬼跑去。
三人见状,赶紧朝之前的通道跑去。
罗盘指示的阴气最浓郁的地方,和卜算出的鬼婴尸体,都在那里。
三人跌跌撞撞一路狂奔,比上次小心翼翼探索快了数倍,很快走到了通道尽头,来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铁门没有上锁,但非常厚重,看起来,和停尸间的有些相似。
三人合力,才勉强将老化的铁门推开。
进门之后,映入众人眼帘的是满房间的铁架柜子,柜子上放满了一个又一个的玻璃罐。
三人一进来便开始咳嗽,这房间里一股极其刺鼻的气味,这个气味甚至有些辣眼睛,呼进一口气,都感觉眼睛、鼻咽喉处都有刺痛感。
再加上房间内厚厚的尘土,玻璃罐外面也积满一层灰,根本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廖飞惊呼道:“不会有毒吧?”
三人退出房间走远一点,让房内气味挥发一下。
苏九九脸色僵硬,擦擦被熏出的眼泪,喃喃道:“是这里没错了。”
廖飞疑惑道:“苏姐你怎么知道是这?”
我解释道:“因为刚刚那个刺鼻的气味,是福尔马林!”
廖飞脸色一白,三人沉默了一会,用衣服包裹住口鼻,再次踏进房间。
那种吸进去的灼烧刺激感稍微弱了一点,三人走在货架中间。
廖飞压抑不住好奇心,颤颤巍巍用袖子包裹住手,轻轻在一瓶玻璃罐上擦了一下。
“啊!”廖飞被罐子里的景象吓得惊呼出声,后退一步,撞在了后面的货架上。
我和苏九九看了过来。
手电筒照耀在廖飞擦试过的那个玻璃罐上。
玻璃罐正前方被擦去了一抹灰尘,露出了罐子里鸡爪子似的一只苍白小手,小手里面攥着一颗圆滚滚的眼珠!
眼珠圆溜溜地看着我们,似乎在无声诉说着委屈。
看那手掌大小,这是个不满周岁的婴儿!
苏九九脸色阴沉地能滴出水,拿出一张黄符,在一排玻璃罐前,举着手走过。
一排玻璃罐子都被擦开了一点灰尘。
一片漆黑中,我将手电筒照过去。
一排的玻璃罐,装的全部是器官!
有心脏、肾、眼珠、肝脏……等等。
一个个小小的器官飘浮在玻璃罐内。
还有的,是完整的死婴,和部分乱七八糟的残肢。
看着大小,从几个月大到十岁出头的,都有。
这还只是一排,而这个房间里,这样的玻璃罐至少有几百个!
几百个无辜孩童死在这里,甚至更多,这些应该都是还未送出的“商品”!
不敢想象,这里,曾经凋零过多少条无辜孩童的性命!
“畜生!”苏九九咬牙切齿,满脸愤怒道。
廖飞也气得怒不可遏:“这些畜生,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我胸口也燃起怒火,回想起当年我和师兄的遭遇,这些孩子生前就遭受过非人的折磨!
被暴打得鲜血淋漓,被折断手脚,被到冬天在地上爬着乞讨,被鸡哥它们在头上撒尿羞辱。
等器官匹配上的时候,再被摘去器官,惨死在这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里。
死后,还要被困在这魔窟里沦为鬼婴!
“真该死!”我恨恨道,我现在十分后悔对奎三太宽容,后悔将他交给陆队长收集证据抓他。
我就应该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再把他的魂魄抽出来,受尽折磨后送他魂飞魄散!
三人缓了一阵,开始搬运这些玻璃罐。
这些全都是鬼婴的尸体,需要集中火化后,入土为安。
搬运得差不多后,我在这里房间转了一圈,找到了一处沾满陈旧血迹的铁架床,应该是“手术台”。
还找到了一本工作记录,发现这里负责给孩子们摘取器官的人,叫做魏医生。
我仔细回忆当年的记忆,确实想起一个穿着染血白大褂的身影。
当年,每次那群穿西装的人来挑小孩。
那个穿白大褂的就会跟着一起来,他带着一副银边眼镜,笑眯眯地拎着一个手提箱。
白大褂上是深深浅浅的新旧血迹,与其叫白大褂,不如叫血大褂。
只要他一来,就会翻着手里的笔记本,伸出手指点在某个孩子头顶。
被他点中的孩子都被拖走了。
等他选完,就会给新到的孩子测血型。
一开始孩子被他拉过去,还会被他的笑容迷惑。
可这个魏医生,就是个魔鬼!
他笑着笑着,就拿手术刀将孩子们的手背上狠狠割开,划出一个十字,深到露出白骨。
而他这时,就会在孩子们的哭叫着笑得更开心。
我也是长大才知道,测血型,只需要一滴血就够了。
他在孩子手背上割十字,纯粹是以折磨人取乐罢了。
凡是见过魏医生第二面的孩子,无不怕他怕得心惊胆战,每次他一来,除了新到的,所有人都会发抖到说不出话,生怕被他选中。
曾经,这种恐惧也是我的噩梦。
我攥紧了手中的记事本,心道:魏医生,你可一定要活着啊,因为我很想,很想亲手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