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对陛下可有私情？
“你来了。”我看着丰神俊朗的天子，面含温若。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点点头，“太后很是用心，都是你喜欢的风格。先住着，要是不喜欢我再找人给你换。”
我温尔一笑：“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
他垂眼看我，“见过太后了？”
“是，刚从太后处回来。”
他看着我，眼光闪烁。
我懂了他的意思，了然道：“太后对我很好，陛下切勿挂怀。”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我心下波澜微动。
“陛下糊涂了，您不该自称我。”我垂耳低头，不曾看他。
他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温润淡雅，“我若是不愿意呢？”
我口舌微涩，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感觉双耳发热。
他慢慢走进我，龙涎香的味道蔓延周身，温热的气息打在我额角。
我心跳加快，不知所措。
静默的片刻内，寝殿像静止般凝固。
他微微叹口气：“你早点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临走时，复又道：“我在御书房的时间比较多，你若是觉得无聊，可以来找我。”
我舒了一口气：“是。陛下慢走。”
待他走后，我唤来芳翠。
“你把侯府这几年的家仆名单拿给我。”
芳翠手持托盘，“小姐，早已备好。另外这几年的账目我已誊抄一份带进宫来，请小姐一同过目。”
我笑了笑，“你越来越妥帖了，我妆匣里去年新得的那支冰种步摇，你拿去，配你最合适。”
芳翠喜笑颜开：“谢谢小姐！”
她靠近我耳边，轻轻道：“腊月传出来的消息，宋呁最近在接触一批人，只是宋呁有意避开，腊月未曾得知对方是什么人。”
“让她继续暗暗探查，但是注意小心，察觉不对，立即全身而退。”
“是。”
“侯府有什么消息没有？”
“未曾。小姐，你觉得我们这次能揪出内鬼吗？”
“自然，我只有离开侯府，内鬼才会有所松懈，露出马脚。更何况府内水深水浅我未可知，夏茧能自如出入我的寝殿就能看出侯府着实危险重重。皇宫内戒备森严，想必在这里还安全些。只是我要看看父亲的这只暗卫本事到底如何，不然我也不能放心让他们给我做事。”
“小姐说的是，只是如果暗卫不能找出内鬼。。”
我云淡风轻：“没关系，我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他们身上。”
芳翠认真盯着我，默默道：“小姐变化好大啊，以前你全部的生活都围着他和夏茧转，如今，你变得。。就是怎么说呢，好像便厉害了。”
我被她逗笑了，“变厉害不好吗？”
“好啊当然好，我喜欢这样的小姐。”
我和芳翠两个人连夜查家奴名册和账本，芳翠以前读书不多，好在她聪明，我教给她方法和原理，她很快就能领会。
经过一夜努力，我们筛出几个有异常的家奴和帐据。
我让芳翠先把这些家奴名单备份，一份交给梦炎，让他根据这些线索去查。
未曾想到，我进宫第二日，不速之客到访。
一个身穿华丽宫服的美人带着数名丫鬟浩浩荡荡来到我的寝殿。
芳翠来报时，我正素发清面。
“小姐，贵妃娘娘前来拜会。”
我疑惑：“贵妃？我和她并不认识。她可说什么事？”
“不曾。”
“先请到正殿，我一会就来。”
从前就听闻宫里的贵妃娘娘是个绝顶的美人，美名昭昭。
今日她突然到访，我大概能猜到其缘由。
怕是和当今天子有关。
待我梳洗完毕，来到正殿，便见一艳丽华光的美人，眉目流转，有天人之姿。
我屈身行礼，“贵妃娘娘万安，让娘娘久等了是臣女的不是。不知娘娘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她见我素稿朝天，未施粉黛，开口道：“早就听说瑞国公夫人沉鱼落雁，冰雪之姿，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我听闻后，未置一词。
芳翠开口道：“回贵妃娘娘的话，我家小姐如今已恢复自由之身，和那罪臣已无瓜葛。”
贵妃轻笑出声：“堂堂侯府，就是如此管教下人的吗？本宫和你家小姐说话，你一个奴婢插什么嘴！”
我淡声道：“贵妃娘娘，芳翠不懂规矩，臣女自是要罚，还请贵妃娘娘赎罪。”
贵妃理了理鬓间的朱钗，轻蔑道：“罢了，一个丫鬟而已，本宫不至于和一个丫鬟计较。只是若有下次，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我轻轻笑道：“娘娘大气，芳翠，去给年娘娘沏茶赔罪。”
芳翠沏了一杯上好的毛尖给贵妃：“奴僭越，娘娘息怒。”
贵妃只当没听见，并不搭理。
芳翠见状，便跪下来：“贵妃娘娘，请用茶。”
贵妃趾高气扬的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便重重放下，自嘲道：“想来陛下对你家主子好的很，连这上好的毛尖都先送到这来了，本宫都未曾有这个脸面！”
我见状，回道：“娘娘误会了，这茶并非陛下赏赐，而是太后娘娘念在与我多年未见，这才赠与臣女的。”
贵妃冷哼一声：“你倒是好福气。”
我给芳翠使一眼色，她连忙退下。
“听说，你和陛下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很是深厚。”
“只是儿时一起听过夫子的课罢了。”
她从头到尾细细打量我一眼，轻蔑道：“你倒是个识趣的。你对陛下可有私情？”
我在心里默默笑了，这贵妃说话很是冒失直接。
“臣女刚刚经历姻亲之变，心痛不已，未曾顾虑其他的事。”
“你最好如此，如若你是个不安分的，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眼神狠厉的警告。
“那若是陛下对你有情呢？”
我心里微微一动，有些怔愣。
她见我不语，便要发作：“怎么，想要攀附陛下？就凭你，你也配？”
突然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
“贵妃好大的威风。”
沈邕璃出现在殿门口。
贵妃见到天子到来，瞬间软了声音，“陛下圣安。陛下，您怎么来了？我正和灵犀妹妹说话呢。”
沈邕璃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贵妃，声音不辨喜怒，“朕要是不来，还见不到贵妃这好大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