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你可愿与我一起拜神明？
我被恨意笼罩，唤来芳翠。
“当初他在我的寝具放麝香，就叫腊月在他的饮食里掺点好东西。”
芳翠笑道：“必不叫小姐失望。”
过了几日，芳翠来报，腊月给宋呁下了龟缩散。
我问何为龟缩散。
芳翠笑得一脸揶揄，神秘的说：“就是让男人丢脸面的东西。”
我还是不懂，让男人就丢脸面的东西有很多，不顺从他，男人就会觉得丢脸面，自尊心脆弱的很。
芳翠干脆凑到我耳边小声跟我说。
我听后顿时哭笑不得。
“腊月一个女儿家，怎会知道这些东西。”
“这哪是腊月的东西，小姐您有所不知，早在国公府的时候，厨房的刘妈妈，他相公在外面偷吃，刘妈妈的脾气国公府的人都知道，出了名的火爆，吃不得一点亏，她相公平时惧内的很，此下犯下这等大错，刘妈妈就托人买了这种药给她相公喂下去，这事被我知道了，就问她要了些。”芳翠说的头头是道。
但我哭笑不得。
“你要这些东西干什么，你又没有相公。”
她一脸心安理得：“奴是没有相公，但是小姐您有啊！”
。。。
我被说的哑口无言。
好一会憋出一句：“你倒是会未雨绸缪。”
芳翠一脸开心：“小姐谬赞！”
“当初他那么对您，奴真是恨死了！小姐您从小被侯爷捧在手心长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他倒好，认个贱人当宝贝，生生气了您五年！唯一的孩子也被他亲手杀了。这五年，您还把他当心尖上的人，奴真是为您不值！”
“我恨不能，恨不能。。”
芳翠越说越激动，一张小脸气的通红。
我郁结的心情好了不少。
“好啦，都过去了。”
“你让腊月务必小心，切莫逞强，她不会武功，察觉不对劲及时撤退。”
芳翠笑道：“小姐善心腊月自会知晓。”
我道：“她妹妹已经搭进去了，不能再把她搭进去。”
很快到了宫中的祭祀大典。
按照规制由天子和皇后为首，行上香、敬酒、鞠躬、跪拜大礼。
但是由于当今天子未封皇后，往年皆由贵妃代而为之。
今年贵妃被禁足宫中，听说为了此事前朝请求陛下解了贵妃的禁足，皇帝不允，上朝时闹得不算愉快。
钦天监也请求陛下务必双人祭拜方显诚意。
一日，天子来到我的殿内。
我正在作画，许久未动笔，手生的很。
“灵犀可否给我也画一幅肖像？”他好看的眉眼弯成月牙状。
我微微一笑，“那就请陛下坐到那边去。”
他坐在光影之下，睫毛纤长，皮肤近白，多看一眼就会让人沉溺进去。
我细细看着他，努力记住他的样子。
许是我的眼神太过直白，他喊我的名字我都恍若未闻。
“灵犀。”
我回过神，恍觉自己看他入了神，顿时脸发烫如火。
我磕磕绊绊的解释：“那个，既要画你，那得细细看来，方能落笔。”
他笑了：“该是如此。”
我静下心神作画，大殿寂静下来，只有画笔在纸上描勒的声音和两人的呼吸声。
我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作响，连带着手腕有些抖，快要拿不住笔。
“可是哪里不舒服？”
他看出我的窘状。
我扯了个劣质的由头：“许久未动笔了，身体有点跟不上。”
他站起身，把笔从我的手里接下来放在桌上，“歇歇吧，别画了，来日方长。”
只是不小心触碰到了我的指尖。
我感觉我的指尖快要烧起来。
我暗骂自己没有出息，又不是没经历过感情，怎么还像小女孩一样青涩稚嫩。
我感受到他身上的龙涎香就在我身旁，我试图躲开他，被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还在躲着我吗？”
我连忙四处环顾，看看有没有人。
这要是被人看见，更是说不清了。
我试图把我的手从他手里挣脱，可惜他力气很大，我挣脱不得。
“陛下，您是喝醉了来的吗，赶紧放手。”
他在身旁苦笑道：“自从当了皇帝，再也不曾沾过酒腥，何来喝醉一说。”
“就算是醉了，为何不能再醉一些。就算你要怪我，就只当我是醉了耍酒疯罢。”
说完，他用力将我拉向他，我不受控制倒进他怀里。
口鼻被他的气息填满，肌肤所触全是他。
我反应不及，呆愣在原地。
他紧紧将我抱住，轻轻喟叹一声；“就让我梦一会吧，我保证，就一会儿。”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仿若听见一句“祭祀将至，要不要和我一同执手，去拜见神明？”
我在思考着这句话的意思。
蓦地想起望月跟我说的，他新纳了一位和我很像的美人，瞬间清醒过来。
人若可以代替，那么感情是否也能轻易被取代？
我挣开他的桎梏，后退几丈远。
跪在地上毫无感情道：“陛下忘形了。”
他情急说：“你明明心里有我，为何一直拒我？”
“臣女很满意现在的自由生活，不愿再沾染世俗琐事，陛下再要逼我，我只能出家为尼，永不入世。”
他自顾笑起来，“好好好，好的很。”
“朕孤家寡人，本不该肖想，是朕不知好歹了。”
“我心悦你多年，本以为对你势在必得，谁想到你竟嫁给了他，我知你婚后过得不好，可我能怎么办，我娶不到你，眼看你在火坑挣扎，你们夫妻之事我无法插手，后来终于等到你们分开，我以为我又有机会了，灵犀，可你为何紧闭双眼？连一丝机会都不给我！”
他勾唇惨然一笑，有几缕发丝散落在他额前，黑白分明的双眸沾染着些许雾气，睫毛轻颤，有破碎之感。
我知他深情，却也恨他的深情。
既然这么爱我，又为何找了一个和我很像的女子解他慰藉。
我原以为我是不在意的，只是现在我才知道，我无比介意。
我是经历过惨痛教训的人，不该沉沦才是。
我看着眼前颓败的天子，木然出口：“陛下请回吧，侯府修葺已经差不多了，不日我就要离开这里，还请陛下成全。”
他凄然开口：“我若是不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