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忏悔
老头子陷入沉思，眼睛里流出血泪。人死之后魂魄开启了天知，这些年这辈子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眼前。
“知道魂飞魄散不？你的上辈子，上上辈子或者也曾经荣光过，辉煌过，但是这或许都要终止了，永远的灰飞烟灭！这一切，都是你忠诚的神教，还有你的老婆造成的，你根本连那只三眼鬼童都不如，就算是被利用的工具，你也是最廉价，他们眼里最没有用的！”
“别说了，不要说了……”
“你们借诊所之便给人引产，那些胎儿被你们炼制成阴胎，为了让阴胎快速成长，你们甚至不惜杀人，用人类的血肉喂养阴胎！不过，我知道，这完全是那个老阴婆逼迫你干的，事实上，你对这一切完全无可奈何！”
“因为你根本不懂这些邪术，你家世代在此行医，根本无法接触到这种蛮夷之地的术法，而那个老太婆，却恰恰是从南方来的外来者，她嫁给你，完全是有预谋的行径！”
“我可以给你一条明路，只要坦白交待，我可以保你魂身不散，并且亲自送你到阴差手里为你陈情，以你家世代行医积累的功德，甚至不需要下十八层地狱，便可在此轮回为人……”
“我……我真的还有机会转世投胎吗？”老头子显然有些动容，魂身微微颤抖。
“事实上，你也是受害者，今生苦难，来世福报。或者，甚至有你的先祖在阴司为官，你只需在阴司做几年苦役，便能抵消一切罪恶。”
“嗨，都怪我当时年少轻狂，自己惹祸上身。三四十年前，我二十五六岁模样，跟父亲和爷爷在村里学习治病。那时候附近还全部是农田，和城里交通非常不便。那一年村里和附近村民不少都得了怪病，父亲和爷爷面诊后束手无策。最后我们多方询问，才知道这些村民都去过石盘山，爷爷推测，石盘山里应该出了一种氲毒，让村民深受其害……”
“石盘山？是不是之前那个修建游乐场所，后来荒废的那座山啊？”宫开雁问。
“就是那个地方。那时候爷爷说通常有毒物之处恐有解药，医者仁心，他得上山去查看一下，我和父亲争执想替他去，但爷爷以我们见识不够，坚决自己前往。爷爷下山后也中了毒，他再三告诫我和父亲，绝不能再去石盘山上，那点毒素，他自己想办法可以压制……”
“然而爷爷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父亲想上山，爷爷拒死阻拦。我终于忍不住偷偷上山，还没进山多久，我就晕死在山上……”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被一个衣着特异的女子所救，她说她有奇特的手法可以救治这种毒素。我恳求她去解救爷爷和村民，她当即答应了下来……”
“爷爷和村民的病好了，然而爷爷却告诫我，这个女子的治病方法太过诡异，让我别和她走的太近，然而当时我像着了魔一般，天天跟她黏在一起。没多久爷爷突然意外去世，我却跟她结了婚……”
“后来我父母也意外出事，那时候我治病，她给人家引产接生，在附近村子也挺出名，但是后来，直到石盘山搞开发，很多人出事，我才知道原来都是我家蛇蝎心肠的婆娘捣的鬼，而且我中毒，我爷爷和父母的不幸，都与她有关……”
老头子沉默片刻，继续道：“可惜为时已晚，她在我家供奉了拜月教主，我跟她一起信奉，那时候我已经难以摆脱，然后她教我黑术，再到变本加厉养阴胎，直至杀人拘魂。我越来越恐惧，但是只能敢怒不敢言……”
“我家老太婆信卯，自称来自南方的十万大山，信奉的叫拜月教，据说教主是上古大神蚩尤手下的一员大将，当年三界大战，拜月教主北上，与中原法术界大战几场败走，我家老太婆是拜月教遗支的一位信女，拜月教历来意图复兴，她得知石盘山封印了当年拜月教的一位神坛护法，所以谋心积虑，企图解救与她……”
“拜月教？蚩尤部属？神坛护法？老太婆为了解救那护法，谋划了最少四十年，那么拜月教众企图复辟，又准备了多少年呢？”
或许，之前遇到的阴山姥姆，就是那位拜月教护法，这些信息足够惊爆，如果他们真的继承蚩尤的遗志，这支势力绝对可怕。
“老太婆把引产的未足月婴儿炼成阴胎，开始喂食动物血肉和产妇的那些阴血，但随着阴胎越来越多，有些阴胎已有不错的修为，她决定喂食人类血肉，方便它们更快成长……”
“老太婆强迫我做帮手，专门在深夜猎杀夜店出来的孤身女子，她说这些人流动性很大，不容易被发现，到现在为止，我记得已经杀害了十一人……”
“十一人？”宫开雁无比震惊，这些年是接报了几个夜店有人员失踪情况，看来实际上有些人还是被他们瞒报了。
“这些年石盘山荒废封闭，我们正好将尸骨掩埋在那里，不过你们不能去，那边除了我家老婆子外，神坛护法也渐渐脱离了封印控制，已经有部分神识能够出来。而且石盘山曾经经历过巨变，老婆子说，里面还有更神秘的力量，一旦激发，她都没法掌控……”
成不忧又问了不少石盘山腹地洞穴中的一些情况，太深入的东西老头子也说不上来，关于拜月教的真实情况，他也了解甚少。成不忧担心老头子魂魄散去，便将他收入灵符中，准备晚上直接将他交给清风烟雨阁的鬼差。
查所队员陆续到来，成不忧担心老太婆和三眼鬼童报复，只能全程陪伴他们。
小小一个诊所，除了放置药品和接生引产的房间外，查员们发现了很多肢解工具，还有不少未及时处理的人类遗物和残骸，简直是一个小型的人间地狱。
老太婆并没有回来，查员给贴了封条，并且在几个隐蔽位置装了几个无线探头，用于监控人员进出。
成不忧和宫开雁都没有将埋尸石盘山的情况告知查所其他成员，目前让普通人去处理石盘山事件显然并不合适。
石盘山，除了拜月教神坛护法阴山姥姆外，显然也是老太婆的基地，宫开雁很头疼，他也不赞成成不忧孤身深入，从长计议方是佳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