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险与补偿(1)
一旦穿过大西洋上岸后,许多士兵不得不立即参战。被监禁可能是他们的命运,但他们更可能受伤或被杀。在激烈的战斗中,例如在瓜拉拉皮斯的激战、海战、围攻、伏击和其他游击侵袭中,死神随时都有可能会敲门。1625年,在战争与死亡的刺激下,在荷兰人控制下的萨尔瓦多,一些士兵奋起抵抗,他们殊死战斗直到最后一刻。他们彼此相告,要么赴死,要么就变成敌舰的奴隶。
巴西陆军上尉马克西米利安·沙德留下了对战时士兵无常命运的描述,他的记录至今都令人费解。在1637年到达巴西后,沙德乘船航行,并于1641年11月率队夺取了马拉尼昂。随后,他与部下驻扎在一个由黏土和石头建成的名为蒙特卡尔瓦里奥的小堡垒中。和平一直持续到1642年9月30日,在得知荷兰人新近对葡萄牙殖民地和贸易站的一连串征服后,当地的葡裔巴西人在2名牧师的带领下进行反抗行动。他们攻下了蒙特卡尔瓦里奥,占领了荷兰的糖料作物种植园,杀死了约70名荷兰士兵和军官,但放过了另外的50人。在接下来的6个月中,葡萄牙人进一步耗尽了荷兰军队的精力,他们冷血地枪杀了2名中士和几名士兵。沙德和他的副手被关在单独的牢房里,饥饿难耐,甚至几乎被毒死。在一支来自伯南布哥的荷兰远征军抵达后,葡萄牙人把沙德和其他几名荷兰囚犯转移到一艘船上,沿着马里库河航行了64英里,穿过树林,于1643年9月到达了格雷奥帕拉。那时,已经有五六名士兵死于饥饿。然而,这并不是结束。当他们准备从泽兰乘船前往欧洲时,总督德阿尔布开克扣押了这艘船并将其出售,他将荷兰人再次关进监狱。最终,沙德乘一艘法兰西船成功逃脱,回到了荷兰。
还有一种情况可能比死亡更糟,那就是重伤。在陆地全面开战之后,老兵们例行穿过战场,用刀了结了他们仍有气息的战友。如果在一场军事行动后他们不这样做,那么动物就会。1638年约翰·毛里茨下令攻击萨尔瓦多后,战场上到处都是人和野兽的内脏与粪便,这些东西能吸引大量前来觅食的蛇、蟾蜍、蜥蜴和其他爬行动物。当人们到达遥远的荷兰营地时,战场的气味使许多人感到不适。
在与对手的战斗中遭受永久性身体伤害的水手和士兵可以申请救济。1627年2月13日,十九人委员会制定了适用于西印度公司船上所有船员和水手的规则:失去右臂的可得800荷兰盾,失去双眼的可得900荷兰盾,失去双腿的可得800荷兰盾。其他伤害将由“优秀的男人们”——医生或外科医生检查后予以赔偿。在瓜拉拉皮斯战役中受伤的一些士兵确实申请到了金钱赔偿,其中包括一名只失去一根手指的士兵。实际上,一些已经残疾的士兵被强制继续服役。补偿款的支付也不是必然的,因为战俘必须提供证据证明他们没有懦弱地投降。1647年,一群战俘在鹿特丹上岸,他们发现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收到他们应得的赔偿。西印度公司的泽兰商会和梅兹商会将医生的诊疗费和药费支付推迟了5年。那时,鹿特丹海军部已经失去了耐心,决定用欠西印度公司的资金解决争议以偿还债务。
不论是否受伤,士兵都不等同于武器。在东印度群岛,一名士兵选择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去工作是很普遍的,他会付给另一名士兵5斯泰佛以代替自己值班放哨。在大西洋盆地似乎没有这种做法,在那里执勤是士兵的主要职责。此外,尽管并非所有新兵都被分配了相同的任务,但士兵会参与伐木、装盐和建造堡垒的任务。在联合省服役的士兵有义务陈述其之前从事的职业,使各军队能够在适当的时候充分利用他们的才能。即使在远征行动中,例如在1634年的库拉索岛远征队里,没有一名全职工匠,但也不乏接受过工匠技能训练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