胯下少年拜大将
韩信常常跟着淮阴下乡的地保吃白饭。那位地保的妻子很讨厌韩信,有一天,她在大家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就开始做饭,煮熟了饭,就坐在被窝中吃了。等到吃饭的时候,韩信来了,饭已吃过,地保的妻子不再备饭。韩信知道了她的用意,便不再去吃白饭了。肚里饿得慌,只好一个人来到淮阴城下的河边钓鱼打发日子。河边上有一个洗东西的老婆子,见五大三粗的韩信饿成这个样子,觉得他很可怜,便时常给他饭吃。
这样吃了几十天的白饭后,韩信似乎有点过意不去,便对那老婆子说道:“我将来如有得意的时候,必当重重地报你大恩。”老婆子很不高兴地说道:“作为一个男子汉,连自己都养不活,还说什么大话?我只是可怜你,才给你饭吃,难道是图你将来报恩吗?”
淮阴市上有一个青年无赖,常常欺侮韩信,说韩信生得又高又大,喜欢带刀佩剑,其实是一个胆小的人。有一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对韩信挑衅道:“你如果能够拼命,便来刺我;不能和我拼命,便从我的胯下钻过去吧。”韩信呆立着,打量了一番,没说话,便弯着身子,钻过那无赖的胯下。一时观看的众人都哄笑起来,觉得韩信真是一个懦弱无能的汉子。
当项梁率军渡过淮水北上时,韩信带着剑去投奔他,在项梁的部下做一个无名小卒。项梁失败后,韩信又归属于项羽,项羽让他做郎中。韩信屡次向项羽献计献策,项羽都不予采纳。汉王刘邦暂管汉中的时候,韩信为了重新寻找出路,便从楚军转投到汉军,在汉军中依然默默无闻,只是当个管理粮仓的小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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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月夜追韩信
元杂剧《萧何月夜追韩信》,是一部历史剧,以楚汉相争为题材。韩信投奔项羽,长时间都不被重用;只好另投刘邦,但还是不受重用,愤而出走。萧何知道韩信在军事上是有大才的,在月夜中,快马将他追回,并向刘邦力荐,刘邦才拜韩信为大将。
后来韩信犯了法,依律当斩。同犯十三人一个个被斩了,轮到他的时候,他抬起头来一看,正好看见滕公夏侯婴,说道:“大王将我们这些有才能的人,一个个斩了,难道不要一统天下了吗?”滕公听了他的话,觉得不同一般,看他相貌,生得也很不平常,便放了他,和他谈论当前形势和用兵之法,觉得他十分了不起,便去跟汉王刘邦说情。汉王听了,也没当回事,只是委任韩信为治粟都尉。
因为职务的缘故,韩信常和萧何打交道,通过平常的谈话,萧何便知韩信有奇才异能。后来行军到南郑地方,汉王手下将领在半路上逃走了几十个。这时韩信心想:萧何已经在汉王前推荐过我,无奈汉王终不肯重用我,我何必再从汉王呢?他决意趁着月色逃走。
萧何听说韩信逃了,大吃一惊,来不及去报告汉王,就亲自去追。有人去通知汉王说:“萧相国逃走了。”汉王听了,非常难过,好像失了左右手似的。过了一两日,萧何回来,拜见汉王。汉王又气又笑,骂萧何道:“你也逃走,这是为何?”萧何说道:“我哪里敢逃走呢?我是去追一个逃走的人啊!”汉王说道:“你所追的是谁?”萧何说道:“韩信。”汉王又骂道:“将领逃了的有几十个,你一个也不去追他们回来;现在你说去追韩信,这是在骗人!”萧何说道:“那逃走的几十个将领,都是容易求得的人才;至于韩信,才是天下无双的。大王情愿长在汉中做一个小王,当然不必重用韩信;要想一统天下,那就非重用韩信不可!现在请问大王究竟如何打算?”汉王说道:“我也想向东行军,谁想忍气吞声,长期待在这里呢?”萧何说道:“大王打算向东推进,任用韩信,他就会留在这里;不能用他,他终究还是要逃走的。”汉王说道:“我听你的,拜他为将。”萧何说道:“大王只叫他为将,他还是不肯留。”汉王说道:“我拜他为大将。”萧何说道:“如此甚好!”
于是,汉王立刻想去召韩信来拜大将。萧何说道:“大王素来见人,傲慢不讲礼节。现在拜他为大将,好像使唤一个小孩子,这样,韩信必不肯留在这里。大王应该选个好日子,登坛拜将,如此才行。”汉王答应了。
这时各营将领,见汉王准备设坛拜将,都很高兴,自以为得拜大将。等到拜大将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十分惊讶——原来是韩信这个家伙!
给孩子的话
这个故事里包含了一个成语:胯下之辱。从一个人的胯下爬过去,可以说是极大的侮辱,但韩信不说二话,甘受此辱。这是因为韩信胸怀大志,不愿与一个市井流氓去拼命,而要留着有用之身干一番大事业。
小古文
《汉书·韩彭英卢吴传》节选
韩信,淮阴人也。家贫无行,不得推择为吏,又不能治生为商贾,常从人寄食……信从下乡南昌亭长食,亭长妻苦之,乃晨炊蓐食。食时信往,不为具食。信亦知其意,自绝去。至城下钓,有一漂母哀之,饭信,意漂数十日。信谓漂母曰:“吾必重报母。”母怒曰:“大丈夫不能自食,吾哀王孙而进食,岂望报乎!”淮阴少年又侮信曰:“虽长大,好带刀剑,怯耳。”众辱信曰:“能死,刺我;不能,出胯下。”于是信孰视,俯出跨下。一市皆笑信,以为怯。
及项梁度淮,信乃杖剑从之,居戏下,无所知名。梁败,又属项羽,为郎中。信数以策干项羽,羽弗用。汉王之入蜀,信亡楚归汉,未得知名,为连敖。坐法当斩,其畴十三人皆已斩,至信,信乃仰视,适见滕公,曰:“上不欲就天下乎?而斩壮士!”滕公奇其言,壮其貌,释弗斩。与语,大说之,言于汉王。汉王以为治粟都尉,上未奇之也。
数与萧何语,何奇之。至南郑,诸将道亡者数十人。信度何等已数言上,不我用,即亡。何闻信亡,不及以闻,自追之。人有言上曰:“丞相何亡。”上怒,如失左右手。居一二日,何来谒。上且怒且喜,骂何曰:“若亡,何也?”何曰:“臣非敢亡,追亡者耳。”上曰:“所追者谁也?”曰:“韩信。”上复骂曰:“诸将亡者已数十,公无所追;追信,诈也。”何曰:“诸将易得,至如信,国士无双。王必欲长王汉中,无所事信;必欲争天下,非信无可与计事者。顾王策安决。”王曰:“吾亦欲东耳,安能郁郁久居此乎?”何曰:“王计必东,能用信,信即留;不能用信,信终亡耳。”王曰:“吾为公以为将。”何曰:“虽为将,信不留。”王曰:“以为大将。”何曰:“幸甚。”于是王欲召信拜之。何曰:“王素慢无礼,今拜大将如召小儿,此乃信所以去也。王必欲拜之,择日斋戒,设坛场具礼,乃可。”王许之。诸将皆喜,人人各自以为得大将。至拜,乃韩信也,一军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