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做“儿皇帝”为荣的石敬瑭
现在,问题的核心东转,轮到石敬瑭做出选择了。他紧急召开“参谋会议”,说明事态的严重性:“我再度回到这儿来,李从珂曾当面答应我‘终身不除代’,现今突然来了这样的命令,恐怕真个是应了今年‘千春节’时和长公主所说的话——要造反了吧!我不会造反,大家都明白,然而朝廷逼得非造反不可,要不然的话,哪有束手待毙的道理?我一再声明老病,来观察朝廷的本意,假如肯宽谅我,那没有什么话可说,我当然乐事皇上,一如故旧,否则,咱们另行打算吧!”
一时之间,有的主张“打”,有的主张“移”,都押衙刘知远开腔了:
“老将军带领士兵,久受士卒拥戴,于今据有居高临下的地理胜地,兵强马壮,要是真的揭竿起事,国人响应,则皇帝的大业可成,为什么让人家发表了一纸文书,而轻易移镇、投入虎口呢?”
节度掌书记桑维翰提出更独特的标准奴才意见:“李从珂称帝,你马上入朝称贺,难道他不明白‘蛟龙不可纵于深渊’的大道理吗?但他到底仍让你安全归来,这就是‘天意’!天意是不可违的,违天必不祥,人人都明白!而李嗣源的遗爱尚在人间,从珂以养子的资格,能够继承大统吗?人心群情不附,是显而易见的,你是明宗的东床快婿,今反遭李从珂的猜疑。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谢罪’是无法逃过灾厄的,还是力求自救的万全之计吧!契丹向来与明宗约为兄弟之邦,其部队分布于燕云各州之间,倘使能‘推心屈节’以父祖事之,则万一有急难,早晨呼救,傍晚救兵准可赶到,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席甘心做敌人走狗的奴隶理论,把石敬瑭说得心花怒放,从此定为“国家政策”——决心事敌。
石敬瑭造反行动定在五月,由昭义节度皇甫立奏上去!这是晴天霹雳的讯息。接着石敬瑭的表也来了:“养子不应嗣位,请传位于许王。”李从珂气得浑身发抖,把其表撕得粉碎,扔在地上。接着一连串的征讨行动铺开了,剥夺石敬瑭官爵,调兵遣将发表各路军马讨伐,以张敬达兼太原四面都招讨使,以义武节度使杨光远副之,张敬达将兵三万营于晋安乡。有些投机的将领,竟叛归石敬瑭。
大军压境了,石敬瑭按照桑维翰所定的政策施行,遣使求救于契丹,草表是桑维翰起的,向契丹称臣,愿以“父礼”事之,约定事成之日,割卢龙一道及雁门关以北诸州奉送,“割地事夷”自此始。
大将刘知远深不以为然,谏道:“称臣就可以,以‘父礼’行事,未免太过火了吧,且咱们愿意以金钱绢帛作赏礼,准可得到其帮助,不必答应割让土地,否则,恐怕他年变成大患,到时懊悔也来不及了。”
石敬瑭不理会这一套。横竖他已抱定主意,不做“儿皇帝”决不称心。
契丹主耶律德光得到这种优越的条件,焉有不允之理,复书云:“候仲秋,倾国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