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节 无处不在的“黑羊效应”

舆论攻击背后，都藏着一个心理陷阱。

2020年11月，一段短视频在微信疯传。视频中一名小学男生蹲在地上，被4名同学围殴。他们狠狠地踹他，踢他，还把鞭炮点燃，放进他兜里。被殴打的男生无法还手，无力逃脱，只能抱头哭泣。

霸凌者虽已被惩罚，遭到霸凌的男生却不敢继续上学，患上中度抑郁症，身心和学业都受到严重影响。他被霸凌的原因仅仅是闲聊时说错了一句话，同班同学误会他骂的是自己。从那以后，他就成了被攻击的靶子——开学两周以来，他经常被拖到厕所里打得浑身肿痛。

因为这场霸凌，他的自信和乐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自卑。他什么都没做错，原本该拥有快乐无忧的童年，却像掷骰子时运气不好，掷错数字，被随机针对。

这世上没有绝对正直的好人，却有无缘无故的恶意。这揭示了现实的残酷，也揭露了人性更深的一面。

俗话说“好人有好报”，但在残酷冰冷的现实里，好人不一定有好报，甚至可能成为无缘无故被蹂躏的对象。这种现象就被称为“黑羊效应”。台湾省著名精神科主任医师陈俊钦曾经写过一本《黑羊效应》。书中他将“黑羊效应”中的人分为三类：无辜的受害者“黑羊”，持刀攻击“黑羊”的“屠夫”，冷漠的旁观者“白羊”。

我们以电影《少年的你》为例：

1.无辜的受害者“黑羊”。

“黑羊”往往什么也没做就无辜地遭到周围人的攻击。比如，胡小蝶是最先被欺负的“黑羊”，在她跳楼自杀后，周冬雨饰演的陈念帮她盖了一件衣服。后来陈念成了第二只“黑羊”。

2.持刀攻击“黑羊”的“屠夫”。

“屠夫”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跟着大家一起对某个人做某些事很有趣。比如，以魏莱为首的校园霸凌团体就是“屠夫”。

3.冷漠的旁观者“白羊”。

“白羊”目睹“黑羊”被伤害的部分或全部过程却没有采取任何行动。比如，片中所有知情但不作为的同学。这些旁观者本质上并不是罪大恶极的坏人，可他们纵容了施暴的人。

其实生活比电影更残酷。和周冬雨同为“金马影后”的马思纯就在综艺《看我的生活》中自曝曾遭遇校园霸凌。

读初中时，班里有个女生对她处处排挤，甚至恶语相向。那个女生在她的可乐中加粉笔灰和拖布水，还拦截她的私人信件并当众朗读，甚至肆意羞辱她青春期的体形。“我觉得就是到地狱了吧。”谈到那段被霸凌的日子，即使时隔十多年，马思纯依然哽咽，“那就是我不自信的源头。”直到现在，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霸凌，更不敢问。

和马思纯有同样经历的人不在少数。浏览各大论坛，你能找到无数关于霸凌的真实故事：有人被全班同学排挤；有人被扇耳光，泼冷水；还有人被校霸拖到操场上打……这些被霸凌的受害者大多和马思纯一样，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和创伤，多年后依然会做噩梦。他们心里揣着一个疑问：“为什么是我？”

知乎上一个霸凌者这样谈霸凌原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欺负她，就是看她不顺眼。”还有人说：“一个班上总要有个泄愤的靶子，任何人都可以是这个靶子，没有她，大家也会换一个人欺负。”

不是因为你是坏人才招来横祸，而是因为横祸飞来，才使你背上“坏人”的黑锅。我不愿相信这是事实，可事实就是如此血淋淋。或许你没有意识到，自己也会是黑羊效应的一环。当你无缘无故被讨厌、排挤，毫无缘由被看不顺眼，或身处困境大家都在冷眼旁观时，你就已经成为受害者。这时你该怎么办呢？

1.诉诸法律。

2020年，一名年轻漂亮的女士取快递时，被旁观者偷拍视频发到网络上，并被编造“勾引快递员”的聊天记录，引发全网恶意声讨。因为这件事，她丢了工作，精神抑郁，遭亲朋好友谩骂，生活受到严重影响，已经“社会性死亡”。

为了保护自己，她果断提起刑事自诉，将造谣者告上了法庭。造谣者录制视频向她道歉，但她不接受道歉，因为造谣者避重就轻，一再讨价还价，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坚持上诉，发微博称：“绝不退缩！绝不和解！”

荀子说：“谣言止于智者。”当没有智者出现时，你也可以成为这个智者。不要害怕，不要退缩，动用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人身权利。

2.不要引咎自责。

美国电影《壁花少年》中，查理从小被阿姨猥亵，阿姨意外去世后，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认为是自己的恨意导致阿姨去世。因为这种自责，查理变得自闭敏感，像“壁花”一样毫无存在感，被全班同学排挤。直到他认识了一对友善的兄妹，他们教会了他：自责是无法改变命运的。

曾经的他，因为长期被排挤、霸凌，总认为自己有问题，因此故意不去接近别人。但在内心深处，他渴望被爱，渴望融入人群、结交朋友。后来的他学会了接纳自己：“这一切都不是我的错，我应该接受爱，因为我值得被爱。”

是的，走出自责很难，但度过不被爱的一生更难。建立自信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进，可只要跨出了第一步，你就会迎来曙光。

3.积极面对困难。

知乎上，一名长期遭受霸凌的女孩展开了绝地反击。霸凌者在班级群里辱骂她“活着浪费空气”，她录下视频并告诉家长和老师。虽然霸凌者被迫道歉，可事后却变本加厉地针对她，在全班同学面前说她“丑”，嘲笑她，给她起外号“大饼脸”，毁坏她珍爱的绘画本……

数不胜数的霸凌行为终于让她忍无可忍，她当众怒斥霸凌者，讲出多年的委屈，并以聊天记录等证据要求对方退学。面对证据，霸凌者被迫认错，为了保住学位，后来再也没有霸凌过别人。但在这之前，女孩已经被羞辱了两年，如果没有这次反击，不知道她还要忍受多长时间的痛苦。

遭受霸凌的时候，很多人的第一反应是“检讨自己做错了什么”。其实，我们只是“黑羊效应”下的牺牲品，我们最应该做的不是反省自己，而是解决困难，保护自己。就像这位网友一样，不逃不躲，机智留证，勇敢面对，成为自己的医生，亲自解决生活道路上的“毒瘤”。

如同“黑羊效应”中的被害者、加害者总是不断循环出现，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轮到谁。

所以，做一个机敏的人，努力向善，对恶保持警惕。对待谣言，不信谣不传谣；对待受害者，多一份仁慈和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