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识破天机
这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躁动的喧哗声。一个暴怒的声音在厢房门口如惊雷一般响起：“给我把门踹开，把虎克他们几个抓起来！”
玄奘等人一听到这声音，立刻感到一阵心惊肉跳，面面相觑。他们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惊惧：不好，竟然是莫奇的声音！难道被他发现了？
“嘭——”一声巨响将三人从纷繁复杂的情绪中拉回现实——大门被踢开了，穿着黑衣服、面目狰狞的莫奇带着几个杀气腾腾的侍卫出现在玄奘三人的面前。
“把他们给我统统抓起来，关进监牢！”莫奇的脸上不再有客气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横眉立目。他气急败坏地命令道：“快给我拿下！”
“是！”侍卫们异口同声地应道，恶狠狠地一拥而上。他们握着明晃晃的大刀，朝玄奘他们劈头砍来。
玄奘三人看到刀光如同闪电一般在眼前闪烁不停，惊慌之下竟然都呆住了。眨眼工夫，玄奘和慧悟便被侍卫们制住了。而虎克还算机灵，迅速跑到了窗户边，奋力跳了出去。
莫奇气得大叫：“跑？给我追，给我追！”
一盏茶的工夫后，浑身绑着绳子的玄奘和慧悟被推进国师的书房。莫奇大手一挥，侍卫们便有序地退了下去。现在，书房里便只剩下莫奇、玄奘和慧悟。
慧悟的表情很复杂，有恐惧、迷惑，还有不懈，而玄奘好像早就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非常平静。
莫奇调整了一下气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嘲笑道：“玄奘，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兄弟。你和虎克自然不是亲兄弟，可你们的感情应该是很不错的。没想到，一遇到危险，他就自己先跑了。”
玄奘平静而坚定地说：“他能跑是好的。我希望他跑掉。”
莫奇用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鄙夷地说：“你想得美！哼，虎克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敢弄晕我的丫鬟，化装成女人偷听我说话。要不是那丫鬟醒来后，慌里慌张地向我禀告了这件事，我现在还被他蒙在鼓里呢。你们几个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慧悟愤怒地吼道：“真正胆大包天的人是你！你竟然跟昭力一起图谋不轨。莫奇，我们为什么要怕你？做坏事的人又不是我们。真正该害怕的人应该是你和昭力才对。哦，对了，还有那个昭华王妃。”说到这里，他不再感到恐惧、迷惑，反而觉得自己胸中充满了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
玄奘竟恍惚觉得时间回到了数日前。那时候，年轻气盛的慧悟要在寺庙里烧香礼佛，也是这样不羁和坚定的态度。那场骇人的大火或许暂时压制住了这个年轻僧人的骄傲，让他暂时忍气吞声地生活在这国师府，但他坚忍和勇敢的心性却从未真正改变。如今，被莫奇丑恶的嘴脸一激，慧悟便一改忍气吞声的状态，又成了那个仗义执言的年轻人。
“哼，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用再费尽心思隐瞒了！”莫奇彻底撕掉了他的最后一层假面具。他表情傲慢、语气狂妄，就像一个不可一世的暴君。仿佛，他已经成功地施行了自己的计划，成为这飒秣建国的霸主。
玄奘并不理会莫奇的态度，平静地说：“莫奇，虎克已经逃出去了。他一定会把你的阴谋公之于众。莫奇，你和昭力的阴谋迟早会败露，你们不会成功的。”
慧悟非常认同玄奘的说法，笃定地说：“对！虎克疾恶如仇，一定会揭穿你们的！”
莫奇恶毒地冷笑道：“留着你的力气到地府里去折腾吧。虎克只是一个毛孩子，除了有几分小聪明，还有什么奇特的本事吗？哼，他的那些小把戏骗骗跟他一样的孩子还行。即使他在外面大肆宣扬我和昭力大将军要谋反，谁会信呢？谁敢信呢？我可是教主，这全国的大部分人都是我的信徒。他们敢相信虎克而怀疑我？我已经派了最精锐的士兵乔装打扮，在城里四处搜寻虎克。城门也被我封了，无论谁进出城门都需要我国师府批的公文。这么说吧，我的耳目遍布大街小巷，只要虎克露出一点儿马脚，我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抓住他。退一万步说，我还可以发布通缉令，在全国通缉他。所以，你们觉得他一个孩子能跑到哪里去呢？”
慧悟越听越担心，经过烧伤事件后，他对这个国家的百姓崇尚拜火教的狂热态度比玄奘和虎克有更深的体会。他知道莫奇的话没有夸张——他的势力太大了，抓住潜逃的虎克应该不是难事。想到这里，慧悟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开始默默地祈祷：佛祖啊，请你们一定要保佑虎克，千万不要让他被莫奇抓住，否则，我们三个可就没有逃脱的机会了啊！
玄奘的脸色同样不好看，只是他眼里的坚定神色一点儿也没有退去。
莫奇讥讽道：“哼，你们现在知道怕了吧。我弄死你们三个，就像捏死三只蚂蚁一样容易。只是我现在还有未完成的计划，不想节外生枝，否则我早就发布通缉虎克的命令了。不过，我就算只能私下抓捕，也不需要花费多少精力——你们就等着和他一起去死吧。”
玄奘轻蔑地说：“活不成的人是你。因为犯下滔天罪孽的人是你，应该受到惩罚的人是你！”
莫奇毫不客气地大骂道：“呸！少吓唬我，我不信！”
玄奘缓缓地闭上眼睛，气定神闲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莫奇，总有一天，你会为你如今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莫奇不屑一顾地说：“因果报应？哼，我才不信这些。我想要的东西，我就要千方百计地得到它！曾经，这飒秣建国只是一个濒临灭亡的小国，是我力挽狂澜，拯救了这个国家，拯救了这里的人。我是飒秣建国的救世主啊！我辛苦了大半生，可最后却只当了个国师。国王资质平庸、碌碌无为，他凭什么坐在国王的位子上？我才应该坐上那个位子！”
慧悟严厉地说：“不，你错了！你是个自私残暴、利欲熏心的人。如果你当上了国王，这个国家才是真的完了。你只会带着这个国家走向毁灭！”
莫奇气得脸都紫了，大叫道：“我呸！”突然，响起清脆的“啪”的一声，一个大大的巴掌打在了慧悟的脸上。莫奇是使足了力气打这一巴掌的，把慧悟打得整个上半身都偏向一边。
再转过头来的时候，慧悟的半边脸颊又红又肿，一缕鲜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慧悟，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玄奘感到一阵心痛。他想伸手摸摸慧悟的脸，可他的身体却被绑得像个粽子，根本动弹不得。
情急之下，玄奘一边剧烈地挣扎，一边大叫：“放开我，快放开我！”
“扑通”一声闷响，身体摇晃的玄奘竟整个人栽倒在地，摔了个四脚朝天。他艰难地扭动着身体，却无论如何翻不了身，更不用说站起来。
慧悟愤怒地瞪着莫奇，激动地大喊：“莫奇，你要么放了我们，要么就杀了我们吧！哼，我们知道了你的秘密，你必定会杀人灭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搞这些花样呢？”
莫奇阴险地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杀掉你们？哈哈哈哈，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杀你们的时候！”
玄奘心中陡然一惊，从莫奇的话里听出了阴谋的味道：不是时候？天啊，他该不会又在计划着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