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虎克被捕（2）

就这样，飒秣建国国王拿定了主意，完全无视虎克的告诫，因此错失了一次拯救自己、拯救飒秣建国万千子民的绝好时机。

国师府的地下监牢里，玄奘的右眼皮忽然重重地跳了一下。他心里陡然一惊，然后下意识地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他不安地想：我怎么会突然如此惴惴不安呢？莫非是虎克出事了？难道他真的单枪匹马地回到国师府救我和慧悟，然后被莫奇抓住了？玄奘越想越不踏实。

慧悟一直在照料莎妮。这时，他突然焦急地说：“玄奘大师，不好了，莎妮浑身滚烫！”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反复地探莎妮额头的温度。

自从被莫奇打成重伤，投入监狱后，莎妮的身体状况就越来越糟糕，玄奘和慧悟一直悉心照顾着她。两人还曾苦苦哀求看守，希望看守能为莎妮找一位大夫。可看守根本不敢理会他们的哀求，不仅没有帮莎妮找大夫，甚至连治伤的药也不肯拿来。玄奘想，这个看守给人的感觉还挺和蔼的，他为何对待弱者如此冷漠呢？

由于得不到及时的救治，莎妮一连昏迷了两天。两天后，她挣扎着醒来了，但是她的气息十分微弱，只嘟囔了两句话，便又陷入了昏迷之中。现在，她更是发起了高烧！

玄奘仔细检查了莎妮的伤口，难过地说：“不好，她的伤口已经恶化了。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

慧悟的心一下子沉入谷底。他知道，高烧对一个浑身是伤的病人而言，绝对是死亡的征兆。他似乎看到莎妮正在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玄奘顾不得自己高僧大德的身份，猛地扑到监牢的门口，对着看守不住地磕头，哀求道：“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莎妮是个无辜的孩子，求求你们救救她吧！”说完，他便将额头重重地磕在坚硬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音。不过一小会儿，他的额头便被磕破了。一滴滴鲜血从他的额上渗出来，把他的额头都染红了。这抹血红让他清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狰狞。

慧悟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扶住了玄奘的身子，劝道：“玄奘大师，不要去求他们了。您就是磕破了头，也不会获得他们一丝的怜悯之情。玄奘大师，您快起来！”

玄奘突然用力推开了慧悟，坚决地说：“不，我不起来！莎妮就快死了，她是因为我们才弄成现在这个样子的。我不能不管她的死活。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尽力争取抢救她的机会。”说着，他不顾慧悟的劝阻，咬紧牙关，继续磕起头来。

看守看着玄奘又磕了几个头，心里实在难受，就生硬地打断道：“你……你别磕头了！瞧你那烂额头，怪吓人的。”他的话虽然粗暴，语气却有些不忍。慧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俗话说，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个看守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当然见不得这个奄奄一息的姑娘和即使把额头都磕烂了也不停止哀求的僧人。他闭上了眼。

慧悟在旁边小心地观察了一会儿，敏锐地发现了这个看守心中的一丝善意。他想这个看守大概是必须执行莫奇的命令，所以才无法回应他们的求助吧。想到这里，慧悟决定不再做旁观者。他鼓起勇气，走到玄奘身边，也硬生生地跪了下来。

慧悟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哭起来：“看守大哥，求求您救救莎妮吧。她只是个可怜的、无辜的女孩子，她完全是受了我们的连累啊！我也给您磕头了。其实，玄奘大师是从唐朝来的高僧大德，他能从长安一路走到这里，一定是受到了天神的护佑，他这样给您磕头……要是天神知道了，降罪下来……”

听到“天神降罪”几个字，看守吓得心惊肉跳，忙不迭地叫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快起来！我真是服了你们。你们到底想怎样？”

慧悟抹了一把眼泪，诚恳地说：“大哥，我知道您是个好心人，求求您救救莎妮吧！”

看守左顾右盼了一番，确定周围没人，压低了声音说：“唉，莎妮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心疼她，可怜她。我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被国师大人整成这样。国师大人下手也太狠了，这是要把这孩子给生生打死吗？但是，我不敢问，也不敢管啊。国师大人交代过了，即使她死在监牢里，也不许任何人施以援手。唉，这孩子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慧悟听了，鼻子一酸，又淌下泪来，哭着说：“是我们的错！大哥，莎妮是无辜的，是我们连累了她。”

这个看守又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压低声音说：“唉，跟你们这些僧人扯上关系，这孩子还真是倒霉啊！今天晚上，我会偷偷送一点儿药粉和药水过来。你们给她擦药、喂药的时候可要小心些，要是被发现了，我会和你们一起被处死的！”

玄奘忙低声应道：“是。谢谢您，谢谢您了！您是一个好人，您会得到福报的，佛祖保佑您。”

看守戏谑地说：“佛祖保佑？你们还是祈求你们的佛祖保佑你们，让你们能免于这痛苦的牢狱之灾才好啊。以后在我们飒秣建国啊，你们这些僧人最好少提‘佛祖’这个词，我们可不信——我们信的是拜火教，我们拜的是火神大人。”

“是，是。”玄奘苦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