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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回 杨雄醉骂潘巧云 石秀智杀裴如海(4)

这贼秃把那淫妇一引引到一处楼上,五“引”。却是那贼秃的卧房,铺设得十分整齐。淫妇看了,先自五分欢喜,今之妖僧,所以必营卧房也。便道:“你端的好个卧房,干干净净。”贼秃笑道:“只是少一个娘子。”贼秃贼甚。看他逐渐入港。那淫妇也笑道:“你便讨一个不得?”淫妇淫极。看他针针相接,梭梭相逐。贼秃道:“那里得这般施主?”淫妇道:“你且教我看佛牙则个。”贼秃道:“你叫迎儿下去了,我便取出来。”贼秃贼甚。淫妇便道:“迎儿,你且下去,看老爷醒也未?”淫妇淫甚。迎儿自下得楼来,去看潘公。贼秃把楼门关上,淫妇笑道:“师兄,你关我在这里怎的?”便是不知怎的,卿试猜之。这贼秃淫心荡漾,向前搂住那淫妇说道:“我把娘子十分爱慕,我为你下了两年心路,今日难得娘子到此,这个机会作成小僧则个!”淫妇道:“我的老公不是好惹的,你却要骗我?倘若他得知,却不饶你!”贼秃跪下道:“只是娘子可怜见小僧则个!”那淫妇张着手,说道:“贼秃家,倒会缠人,我老大耳刮子打你!”淫甚。贼秃嘻嘻的笑着,说道:“任从娘子打,只怕娘子闪了手。”贼甚。那淫妇淫心飞动,便搂起贼秃道:“我终不成当真打你?”淫甚。贼秃便抱住这淫妇,向床前卸衣解带,了其心愿。佛牙遂入血盆,一时心愿都毕。好半日,只三字,写得极其不堪。今之人家,必欲纵其妻女登山入庙者,亦未思其“好半日”之不堪也。两个云雨方罢。

那贼秃搂住这淫妇,说道:“你既有心于我,我身死而无怨。只是今日虽然亏你作成了我,只得一霎时的恩爱快活,不能够终夜欢娱,久后必然害杀小僧!”那淫妇便道:“你且不要慌。我已寻思一条计了。我家的人,一个月倒有二十来日当牢上宿。我自买了迎儿,教他每日在后门里伺候,若是夜晚,他一不在家时,便掇一个香桌儿出来,烧夜香为号,你便入来不妨。只怕五更睡着了,不知省觉,却那里寻得一个报晓的头陀,买他来后门头大敲木鱼,高声叫佛,便好出去。若买得这等一个时,一者得他外面策望,二乃不叫你失了晓。”贼秃听了这话,大喜道:“妙哉!你只顾如此行。我这里自有个头陀胡道人,我自分付他来策望便了。”淫妇道:“我不敢留恋长久,恐这厮们疑忌。我快回去是得,你只不要误约。”那淫妇连忙再整云鬟,重匀粉面,开了楼门,便下楼来,教迎儿叫起潘公,慌忙便出僧房来。轿夫吃了酒面,已在寺门前伺候。那贼秃直送那淫妇到山门外,那淫妇作别了上轿,自和潘公迎儿归家,不在话下。

却说这贼秃自来寻报晓头陀。本房原有个胡道,今在寺后退居里小庵中过活,诸人都叫他做胡头陀。每日只是起五更来敲木鱼报晓,劝人念佛。天明时,收掠斋饭。贼秃唤他来房中,安排三杯好酒相待了他,又取些银子送与胡道。胡道起身说道:“弟子无功,怎敢受禄?日常又承师父的恩惠。”贼秃道:“我自看你是个志诚的人,我早晚出些钱,贴买道度牒剃你为僧。这些银子权且将去买些衣服穿着。”原来这贼秃日常时只是教师哥不时送些午斋与胡道,待节下又带挈他去诵经,得些斋衬钱。补一层,便衬起心感。胡道感恩不浅,寻思道:“他今日又与我银两,必有用我处,何必等他开口?”胡道便道:“师父但有使令小道处。即当向前。”贼秃道:“胡道,你既如此好心说时,我不瞒你,所有潘公的女儿要和我来往,不说“我要和”,却说“要和我”,口角如活。约定后门首但有香桌儿在外时,便是教我来。我却难去那里踅。若得你先去看探有无,我才可去。又要烦你五更起来,叫人念佛时,可就来那里后门头,看没人,便把木鱼大敲报晓,高声叫佛,我便好出来。”胡道便道:“这个,句。略顿一顿,口角如活。有何难哉!”当时应允了。其日,先来潘公后门首讨斋饭。先来一次,针线之极。只见迎儿出来说道:“你这道人,如何不来前门讨斋饭,却在后门里来?”那胡道便念起佛来。里面这淫妇听得了,便出来后门问道:“你这道人,莫不是五更报晓的头陀?”胡道应道:“小道便是五更报晓的头陀,教人省睡,妙。晚间宜烧些香,妙。佛天欢喜。”妙。那淫妇听了大喜,便叫迎儿去楼上取一串铜钱来布施他。名曰布施。这头陀张得迎儿转背,便对淫妇说道:“小道便是海师父心腹之人,特地使我先来探路。”淫妇道:“我已知道了。今夜晚间你可来看,如有香桌儿在外,你可便报与他则个。”胡道把头来点着。迎儿取将铜钱来与胡道去了。那淫妇来到楼上,却把心腹之事,对迎儿说。——奴才但得些小便宜,如何不随顺了?省笔。

却说杨雄此日正该当牢,未到晚,先来取了铺盖去监里上宿。这一日,倒是迎儿巴不到晚,早去安排了香桌儿,黄昏时掇在后门外。写小儿女不知人事,情性如活。写奴才献勤如活。俗本误。那妇人却闪在旁边伺候。初更左侧,一个人戴顶头巾闪将入来,迎儿吃一吓,奇绝妙绝之文。“迎儿吃一吓”,妙绝。俗本皆失,可笑。道:“谁?”只一个字,写出吃吓来,令小儿女情性如活。那人也不答应。如活。这淫妇在侧边,伸手便扯去他头巾,露出光顶来,轻轻地骂一声:“贼秃!倒好见识!”奇绝妙绝之文,俗本皆误。淫妇倒好见识。两个厮搂厮抱着,上楼去了。迎儿自来掇过了香桌儿,关上了后门,也自去睡了。他两个当夜如胶似漆,如糖似蜜,如酥似髓,如鱼似水,极写不堪,却极其雅驯也。快活淫戏了五七遍。只三字,写得极其不堪。正好睡哩,只听得咯咯地木鱼响,奇绝,妙绝。高声念佛,贼秃和淫妇一齐惊觉。“一齐”二字,奇妙如活,俗本尽误。那贼秃披衣起来道:“我去也,今晚再相会。”淫妇道:“今后但有香桌儿在后门外,你便不可负约,如无香桌儿在后门,你便切不可来。”贼秃下床,淫妇替他戴上头巾,淫极妙绝之文,俗本误。迎儿开了后门,簌只一字妙绝如活。去了。自此为始,但是杨雄出去当牢上宿,那贼秃便来家中。只有这个老儿,未晚先自要睡。迎儿这个丫头,已自做一床了。极写不堪。只要瞒着石秀一个。那淫妇淫发起来,那里管顾?这贼秃又知了妇人的滋味,便似摄了魂魄的一般。这贼秃只待头陀报了,便离寺来。那淫妇专得迎儿做脚,放他出入。因此快活往来戏耍,将近一月有余。

又省,又落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