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的“十年”:“荷兰花园”的关闭(2)
包围和占领格罗宁根是1594年野战的高潮。所有被占领的城镇都恢复了在所属省份原本的地位。根据投降条款,也就是所谓的“减刑”,格罗宁根成了共和国的第七个省。攻占这座城市是莫里斯和威廉·路易在一段时间内的最后一场胜利。一系列的围攻、巩固整个共和国内被攻占的城镇,极大地损耗了共和国的财政资源。为了把布拉班特变成联省一个成熟、独立的省份,人们做了认真的尝试,但都失败了。身为贝亨奥普佐姆侯爵和布雷达男爵,莫里斯对此表示赞同,但三级会议坚决主张他们也代表布拉班特省和佛兰德省,并认为应该由他们统治被占领的领土,直到这些省被完全“解放”。这些被占领的领土叫作“普有土地”,不过是共和国的军事缓冲区。天主教民众普遍认为议会的政权具有压迫性。
有时,共和国占领一个城镇的企图可能会大错特错。1582年8月2日,背叛导致利尔这个位于安特卫普南部的小型防御城镇落入了法尔内塞的军队手中,这在后来被称为“西班牙人的狂怒”。1595年10月14日,布雷达的指挥官埃罗吉埃斯领导了对利尔的突袭。成功夺回城镇后,他的议会军队立即开始抢劫。城镇居民从安特卫普和梅赫伦调集增援部队,赶走了敌人,用剑将其中约300人杀死。他们自豪地将这次反击称为“利尔人的狂怒”,但相关记载只能在详细的荷兰语尼德兰历史著作中找到。
1597年,议会军在蒂伦豪特取得了一场惊人的胜利。其令人称道之处在于它的大胆和成功。骑兵在没有莫里斯领导的情况下奇袭了行军途中的皇家野战军,与他们展开了战斗;莫里斯后来才和步兵一起到达。在这场自20年前的里梅纳战役以来的首次野战胜利中,英格兰军团发挥了重要作用。1月24日,在冬季进行的这场战斗没有引起布拉班特的反攻。同年晚些时候,莫里斯在海尔德兰领导了一场野战,主要是在该省的阿赫特霍克地区。这是他第一次有同父异母的弟弟弗雷德里克·亨利陪同。弗雷德里克·亨利这时还是一个14岁的热忱少年。这次战役的首要任务是保卫共和国的后门。在整个八十年战争中,位于韦瑟尔以南莱茵河畔的小城莱茵贝格始终是保皇党与起义军之间争夺的焦点。从那里可以控制河上的贸易,为部队提供给养。因为这个原因,莱茵贝格在共和国与西属尼德兰之间易手了6次。莫里斯随后占领了主要河流以北仍在王室统治下的所有城镇:神圣罗马帝国的默尔索和林根,海尔德兰的格罗和布雷德福特,上艾瑟尔的恩斯赫德、奥特马瑟姆和奥尔登扎尔。这些胜利是八十年战争的一座里程碑,用更加深情和富有象征性的话说,“荷兰的花园关闭了”。这些国内的成功开始受到国外的赞赏。现在,在奥尔登巴内费尔特的政治家风范和拿骚堂兄弟的军事领导下,共和国已经证明了它存在的权利和自身的韧性,周边国家都愿意加强这一潜力并受益于它。1596年10月31日,英格兰、法兰西与共和国缔结了三方同盟。这个同盟只存在了几年,但重要的是,通过缔结同盟,其他两个伙伴承认了共和国的主权。
南方西属尼德兰的内部情况却完全不同。帕尔马公爵法尔内塞尽职尽责,鞠躬尽瘁,一直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西班牙失宠了——他的成就没有得到应有的感激。1592年12月3日,公爵去世了,这对他和国王来说都是一种解脱。随后,总督一职频频更替,西班牙军队也发动了不下40次兵变。第一个担任临时总督的是年事已高的卢森堡执政曼斯费尔德伯爵。他继续了帕尔马公爵的对法战争,但只持续到奥地利大公埃内斯特,也就是马克西米利安二世的次子作为皇室正统的王子继任之时。然而,不到一年,就在1595年2月20日,埃内斯特就去世了。之后,国务委员会的一位西班牙成员,同时也是西班牙军队的总司令,丰特斯伯爵,似乎接到了成为代理总督的秘密指示。西班牙影响力的恢复对阿尔斯霍特公爵来说十分严重。他曾是奥伦治亲王的对手,但在1576年至1579年间也曾与亲王合作过。西班牙的行为完全违反了在《阿拉斯条约》中达成的协议:让尼德兰人民自己组成尼德兰政府。阿尔斯霍特公爵因为自己对政府影响力的微弱而愤慨,再加上他觉得自己受到了西班牙贵族的蔑视,于是满心怨恨地离开了这个国家,在威尼斯度过了余生。这是西班牙人如何对待盟友的又一个例子。阿尔斯霍特公爵同父异母的弟弟阿夫雷侯爵查尔斯·菲利普·德·克罗伊则运气较好:他担任财政委员会主席,敦促与联省共和国议和。这一提议遭到马德里的阻挠。将要迎娶奥伦治亲王之女玛丽的阿尔斯霍特公爵之子,在1593年成为埃诺的执政、金羊毛骑士,并接替叔叔阿夫雷侯爵担任财政委员会主席。1596年,西班牙财政再一次崩溃,国王腓力二世第三次宣布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