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校教书的日子
人的成长是一辈子的事情,成长的突破点可能就在于:从绝望中寻找希望。
2010年,我即将研究生毕业。3月23号,我坐最早的高铁来到北京,然后坐地铁1号线一路向西,在八宝山站下车,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去北方工业大学参加试讲。
上午10点,我来到了北方工大瀚学楼5层一个语音室。当我走进去时,发现里边已经有很多人等着参加试讲。
略显紧张的我,深吸一口气,找到一个空座坐下来。
之后,我问旁边的一个男同学:“这位同学,您是哪个学校的?”
那位同学看了我一眼,说:“我是北大的。”
我说:“北大挺好的。”
旁边还坐着一个女同学,我又问她:“这位同学,您是哪个学校的?”
她说:“我是香港中文大学的。”
我说:“这个学校也挺好。”
那个女孩子问了我一句:“你是哪个学校的?”
我说:“我是河北师范大学的。”
她说:“河北师大?也挺好!”
那一刻,我有点儿紧张,心情糟糕,甚至有一丝丝绝望,脑子里边瞬间想到了一句话:“石雷鹏到此一游。”
但片刻之后,我的心情突然变轻松了,他们都是大牛呀,能跟他们同台竞技已属荣幸,输了也没啥损失。于是告诉自己放手一搏。
在接下来的试讲中,我用无比轻松的心情和无比流畅的语言,顺利讲完了20分钟的内容,中间还讲了一个段子,那些听试讲的老师听了哈哈大笑。
上午的试讲结束后,我在出电梯时,又碰到了那位北大的小伙子。
我问他:“有没有通知你下午的面试?”
他说:“没有。”
我说:“通知我了。”
下午,我就继续参加了后边的几轮面试,直到后来被通知录用。
当然,我也不敢说自己比那天同场竞技的人更厉害,但如果没有放手一搏,我想即便机会砸到我头上,我可能也接不住。
所以,亲爱的你,当你绝望时,请你一定要再咬牙坚持下去那么一点点。
入职的第一天,我的领导——公共英语系主任高越老师找我谈话。
高老师语重心长地说:“把你招进来,我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我说:“为啥呢?”
他说:“因为在面试时,我没有要那个北大的,也没要香港中文大学的,偏偏要了你。所以,如果你以后干不好,那就说明我在招聘时看走了眼。”
我立即摆出“士为知己者死”的姿态,信誓旦旦地向领导保证一定好好干,最起码不让领导脸上挂不住!
最后他还补了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把你招进来吗?”
我摇了摇头。
他说:“因为你是个男的,我们今年倾向于招男生,而且你居然试讲时比那个北大的小伙子表现还好。其实,试讲时都是‘盲评’,评委不知道你们的毕业学校。会不会录用,主要看试讲和综合表现,所以结果相对公平。”
我问:“为啥倾向于招男生呢?”
他笑了笑,说:“慢慢你就懂了。”
是的,后来我真的懂了:我们那个教研室阴盛阳衰,缺乏壮汉劳动力。一共32个老师,其中有29个女老师,3个男老师,我进去之后就成为第4个男老师。
我入职教了一个月课后,学生普遍反响还行;当年过了国庆节,高老师找到我说:“不好意思,小石,咱们办公室的吕老师怀孕了,她的课你要帮忙代一下。”我说:“没问题。”
2011年,高老师又找到我,他说:“咱们办公室的汪老师怀孕了,她的课你要帮忙承担一下。”我说:“没问题。”
2012年,我们办公室的牟老师怀孕了,高老师又找到我,他说:“小石呀……”
我说:“我知道了,没问题!”
2014年,高老师再次找到我,他说:“咱们办公室的谢老师今年55岁了……”
我问:“怀上了?”
他说:“那倒不至于,她的女儿怀孕了,她申请提前退休几个月,回家去照顾生小孩儿的女儿,所以她的课还要辛苦你来代一下。”
我说:“没问题。”
然后,我就有了“孕妇之友”的称号。很多人问我:“这样拼,难道你不累吗?”
答案是我当然很累,但是那段日子,是累并享受着。长期以来,判断一份工作是否值得去做,我有三个标准:
第一,看这份工作有没有带给自己很大的成长空间,能否让我学到很多东西;
第二,看这份工作是不是自己喜欢做的,喜欢才肯为之付出;
第三,看这份工作会不会给自己带来不错的经济回报。
如果这三点同时满足,算一份理想的工作;如果能够满足其中的两点,是一份好工作;如果能够满足其中的一点,还能凑合着干下去。
如果说三点都不满足的话,继续干下去就是在混日子,混日子无非就是两种结果:要么就是你辞掉工作,要么就是工作把你辞掉。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一直混下去,这样迟早会把自己混成一个废物。
当时的累和忙碌,给了我很大的成长空间。也是在那段时期,我通过不同的反复教学,磨炼出了自己的一些教学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