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见我一直不动，目光明显地看着我，好像要把我看穿。
直到发现我一直不起来，才勉强起身：“我去做吧。”
张成见状，立马阻止。
“舅妈，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做饭的道理，还是我去吧。”
舅妈没说话，还是看着我，张成用手扒拉了我一下，想让我去，笑话。
若是正常的客人，我当然是很乐意款待，但是来我家找我兴师问罪，还想吃我做的饭，做梦呢！
我没动，张成有些尴尬，打算自己去。
舅妈立马跳起来：“阿成，你坐着，舅妈去，也让某些人长长眼。”
张成拗不过舅妈，只能和我坐在沙发上等着。
6
厨房中的烟火气正浓，张成和我说话，语气中带着埋怨：“老婆，舅妈面前，你就不能给我点面子吗？”
我冷笑一声：“怎么，你没有面子吗，要靠我给。”
“又不是我逼她去做的，再说今天本来就是你做饭。”
“既然她愿意吃苦，愿意劳动，你就应该随了她的意。”
张成听了我的话后闭了嘴，我也懒得去管他，先去处理工作去了。
饭做好之后，我主动上桌吃饭，刚坐下来，刻薄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有些人呢，就是只吃不干，要是在我们那里是要被打的。”
我笑笑：“舅妈被打过，那么清楚？”
我的话让她立马炸毛：“你胡说什么呢？”
我看时机正好，马上接着说：“原来舅妈这样尖酸也是有道理的，毕竟以前经历过。舅妈，放心，我以后一定顺着你，待会我就去打电话让表嫂好好伺候你。”
我的话让舅妈气急，她一脸愤怒地捂住胸口。
张成立马打圆场。
我记得她有个儿子，去给一位房地产老板的女儿当了上门女婿。
女方瞧不上她，不愿意和她接触。
既然她非要讽刺我，那她不仁，我也只能不义了。
吃完饭不久，舅妈就说要在我家住几天，话里明里暗里地在说我会不会有意见，我直截了当地开口：“当然不会。”
见我如此直白，她顿时哑下声去。
想住就住吧，看你能待几天。
吃完饭不久，女儿又说肚子痛，而且还发烧了。
一张小脸惨白着，后面直接吐了。
没办法，我和张成一起送她去医院。
半路，我肚子竟然也痛了起来，我吸了一口凉气，抱着女儿靠在车后座上。
张成发现我不对立马询问我，他的肚子也疼了起来，但是他还在开车，只能先忍着。
到医院之后，只能先把女儿安顿好，看到她状态安稳之后，我才放松下来，却直接昏死过去。
耳边还听到张成在呼唤我。
7
醒来的时候又是全家住院，医生说是动物病毒感染，常见于死的家禽。
我顿时想到了婆婆带回来的鸡，心中更是堵着一口气。
婆婆也住院了。
但是舅妈没有，也就是说，舅妈没吃。
张成让我先不要计较，身体痊愈之后再说，但我实在是忍不了。
我直接去问了婆婆，问她鸡哪来的。
她说鸡是老家养的，突然死了。
舅妈告诉她，死透之前杀来吃不会有问题，还不浪费。
听到这套说辞之后我真的要气炸了，但是在医院又不好骂人。
张成看出我的愤怒，一直在劝解我。
“张成，你有病吧？你那舅妈知道鸡有问题，自己不吃，让我们吃。把我们当小白鼠呢，你还算了，算个屁。”
“老婆，舅妈也不是诚心的，我妈就舅妈一个可以说话的人，闹翻了不好。”
“还不是诚心的，要我们都死光了才是诚心的吗？她就没有把妈当成亲戚，不然怎么会来我们家说三道四？既然她觉得没问题，她为什么不吃，她就是故意的。”
“我看妈之前用油烟机里的油炒菜，也是你舅妈挑唆的，待会回去我就是要问问她，她家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这样？”
婆婆就在边上，张成努力地想压低声音，但我就是要说出来，凭什么忍着。
婆婆听到我和张成的对话后脸色很不好，一直沉默未发一言。
那位舅妈跑得倒是快，我们还没出院，她就回家去了。
这事也只能不了了之，让我心中始终憋着火。
这事之后，我更是不放心婆婆，她每次去厨房我都要留心。
8
日子平静了没两天，张成的表哥就打电话给张成说我欺负他妈，不尊敬她。
电话是打到张成那的，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张成还想瞒着我，直到有一天他突然说要回老家。
也不是什么节日，无缘无故去老家干嘛。
我留了个心眼，要和他一起去。
他不同意，我直接挑明了说，婆婆知道后问他，他说要去看看舅妈，把他表哥打电话来的事说了出来。
他还买好了东西想去道歉，我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来我家说三道四还要我去道歉，有没有搞错？
“媳妇，就去看看舅妈，不道歉也行，你不用去，我去就行了。”
张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劝我，好像他有多深明大义似的。
看着他始终一副和稀泥的态度，我为自己感到不值。
那些不过是他的亲戚又不是父母，他都向着他们，那我到底算什么呢。
婆婆也在旁边开口：“去，我们都去。”
他们母子俩商量好，一起去，没人听我的意见。
周末他们打算出发的时候我再一次让张成不要去，他却一副我自己去，不需要你管的样子，我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临走时，是婆婆把我拉上了车，她说回去看一看就行，不是去道歉。
婆婆温声细语地跟我说话，我也不好发作，我倒要看看张成要怎么道歉，到底还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两个小时后车来到了舅妈家门口，舅妈一看到我坐在车上还有些瑟缩，但看到张成拿着一大堆礼物下车的时候气势一下上来了，连忙高兴地去接礼物，然后得意地看了我一眼。
“舅妈，我们来看你了。”
张成堆着笑，我看着他实在是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低声下气。
舅妈咧开嘴招呼张成和婆婆，看到我的时候掐着嗓子开口：“呦，晓依也来了，我怕我这小房子容不下你呢。”
“那舅妈就得努力了，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舅妈已经换了大房子。”
舅妈冷哼一声，连忙把张成带来的东西收进房间。
一进门舅妈就各种炫耀表哥给她买了什么，嘴就没合上过。
“待会我给你们炸你表哥从国外带来的外国丸子，可好吃了，你们一家又没出过国，吃来尝尝鲜，以后怕是吃不到了。”
那中了几百万的神色，说出的话让张成都有些难看。
“活该！”
我在心里诽腹，既然想来，就该被嘲讽一下。
9
中午我特意站在厨房外面看舅妈炸丸子，她从油罐里舀了一大勺白花花的猪油。
“舅妈怎么不用抽油烟机里的油，用白花花的猪油多浪费呀。”
“谁用那玩意，恶心死了，吃了不知道得什么病呢。”
舅妈一脸嫌弃地说出口，说完之后突然反应过来，一下闭了嘴。
她回头瞪我一眼，却看见婆婆在我旁边。
舅妈一下有点慌神，但是马上又镇定自若起来。
“我开玩笑的，你们出去等吧。”
婆婆没动，我有些诧异，婆婆是个特别软弱的人，又容易听别人的话，我还以为她会再忍忍呢。
“嫂子，你骗我？”
舅妈面对婆婆一向趾高气昂，面对婆婆的质问心虚了一下又强硬起来。
“我怎么骗你了，你吃了那么久，不是还没死？”
眼看婆婆气急却又无言以对的样子我马上开口：“舅妈，今天我去菜市场买了一只鸡，刚病死就杀了，半价呢，我给你拿进来，给你好好补补。”
舅妈一听这话立马不爽：“死鸡你都吃，吃不死你。”
婆婆见状马上和舅妈吵了起来，骂她心肠歹毒。
舅妈一副你能怎样的态度：“说话要讲良心呀，我可没逼你们吃死鸡，是你们自己吃的，最后进医院跟我没关系呀。”
婆婆愤怒地说：“还不是你说不影响，不然我怎么会给他们吃，你还说抽油烟机里的油可以吃，你是不是故意的？”
舅妈见反正圆不回来，索性破罐子破摔：“我就是故意的，你们想怎样？我就是看不惯你，就是不想让你们好过，你能怎么样？”
舅妈一脸无赖。
听到这里，我哪有不明白的。
原来舅妈一直都嫉妒婆婆有“孝顺”的儿子和儿媳，嫉妒婆婆能跟我们住在一起。
而她，儿子结婚后就去了儿媳家，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的。
她讨厌自己的儿媳，却把自己的恶意发泄在我们一家人身上。
张成上厕所回来见到这种场景，明白之后让脸色更难看了，但也只是脸色难看而已。
“舅妈，你跟我妈道歉我们就原谅你？”
舅妈一脸不耐：“道歉，我为什么要道歉，我又没强迫你们。”
婆婆一听，马上大喊要报警。
舅妈才终于慌了神，与婆婆争吵起来，还想打婆婆，被我挡住了。
舅妈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被她一把推倒，头磕在灶台上。
我脑袋有些发晕，婆婆见状，一下上去抽了舅妈一巴掌。
舅妈被打之后立马开始嚎叫起来，与婆婆扭打在一起被张成拉开了。
张成想去拉架，被我推开了，现在不打什么时候打。
我揉揉脑袋，加入了婆婆的战斗，最后的战况实在惨烈。
舅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婆婆就是头发乱了一点，我除了磕到头也还好。
看着舅妈躺在地上的样子，多日来的郁气一扫而空，整个人都舒爽了不少。
最后舅妈报了警。
警察说属于互殴，但是是舅妈先推我在前，所以她要付医药费，她还想耍赖，我直接一个电话打到了表嫂那。
电话号码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请柬上写的。
舅妈最在意的，就是在儿媳妇面前的面子，她想耍赖不付医药费，那我只能找她在意的儿媳妇了。
表嫂很痛快地把钱转给了我。
听说还和表哥吵了一架，表哥又来和舅妈吵。
10
从医院回去之后婆婆一直对我嘘寒问暖，一直问我疼不疼。
其实就是磕的那一下很疼，后面还好。
婆婆生怕我骗她，每天问我好几遍。
看见她这样，回想起这几年婆婆的付出，我有些心软。
这件事之后，婆婆与舅妈彻底闹掰了。
婆婆也向我道歉了，说都怪她听了舅妈的挑唆。
转眼到了中秋节，张成单位发了一箱牛奶和一箱月饼。
女儿吵着要喝，我给她拿的时候，想起婆婆好像从来没有喝过牛奶，于是特意拿了一瓶给她。
我给她的时候她还有些欣喜，高兴得一气喝了好几口。
张成看见说：“妈不喜欢喝牛奶。”
婆婆讪笑两声。
婆婆刚才明明很开心，怎么会不喜欢喝。
“妈喜欢喝牛奶。”
张成有些疑惑：“可是我记得以前她不喜欢喝呀。”
看着他还要说，我一把把他扯进房间。
“以前妈说过她不喜欢。”
“你傻呀，以前她不喝，不是不喜欢，而是条件不好，牛奶只够给你喝。”
我的话让张成有些沉默，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气氛有些压抑，我安慰他：
“好了好了，你别想太多，现在条件好了，以后多买点牛奶给妈喝就行了。”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起床上厕所，听见客厅有动静。
开门看见婆婆在客厅里找药。
“妈，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就是身上有些痒，可能是被蚊子咬了，我找药膏涂一下。”
我还想看看情况，她说不严重，让我快去睡觉。
想着明天还要上班，我只能先去睡了。
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婆婆一直捂着肚子，手上还有一些红点，我意识到不对，送她去医院。
路上她还拉着我说没事，就是有点拉肚子，不是大问题。
医生说她乳糖不耐受，所以是那瓶牛奶引起的。
我有些愧疚，都是我让她喝的。
“妈，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应该早说的，要是不喝牛奶就不会拉肚子了。”
婆婆连忙说没事。
“晓依，和你没关系，我也是第一次知道我不能喝牛奶。”
婆婆说话的时候眼里有泪光，闪过自责，还有一种悲伤。
我愣住了，所以那么多年，她是第一次喝牛奶。
我顿时很难过，很自责，我好像对她都不太了解和关心。
看着她落寞却要对我强颜欢笑的神色，我马上安慰她：“没事的，妈，回去我给你买舒化奶，喝了不会拉肚子。”
“有这种牛奶？”
她看着我有些怀疑，还有些欣喜。
我马上点头：“有的，有的，回去我就给你买。”
11
张成知道婆婆乳糖不耐受之后有些生气，向我发脾气：“我就说妈不喝牛奶，你还非要说她喝。”
“妈只是不能喝，不是不喜欢，再说那么多年，你都不知道妈乳糖不耐受。”
我的话让张成一下哑下声来。
我看着他，竟然感觉到陌生，这就是我曾经喜欢的人？
不关心家人就算了，现在还要为他的面子发脾气。
当天我就从网上买了几箱舒化奶，到家的时候把它放在了婆婆的房间里。
“妈，以后你就喝这些牛奶，喝了不会拉肚子。”
婆婆很高兴，一直对我说谢谢。
我也很高兴，这些年她对我其实挺好的。
国庆的时候，我和张成打算全家一起去旅游。
但是婆婆很执拗，非不去，让我们自己去玩。
她说她老了，玩不动了。
尽管我跟张成极力劝说，婆婆还是不愿意去。
于是婆婆留在了家里，我和张成还有女儿出去玩。
我们在外面玩了六天，回家的时候，却发现婆婆晕倒在地上。
当时家里的温度特别高，三十八九度但是没有开空调。
来不及想那么多，我们只能先把婆婆送去医院。
医院的医生都认识我了。
重生以来，来了太多回了。
婆婆中暑了，还感染了病毒。
我不敢想象她经历了什么。
这次婆婆病得很严重，毕竟上了年纪，前不久还食物中毒过，昏迷了三天才醒。
医生说是在鬼门关上走一遭，若是再晚点送来直接可以入土了。
我这几天要守着她，还要工作，忙得不可开交。
她醒来的时候脑子都有些不太灵光，半天才想起我是谁。
之后的记忆断断续续的，一下正常一下不正常。
医生说后遗症很严重，以后一定要好好休养。
12
一月后我看婆婆好得差不多了，于是问她为什么不开空调。
她支支吾吾地说她不热。
“妈，你都中暑了，还说不热？”
婆婆沉默半晌，苍老的脸上沟壑纵横，一次大病让她的白发又多了，病态的脸上明显憔悴不已。
“妈想着，我一个人在家，开空调多浪费电，你们也不容易，关了省点电费，谁知道会中暑。”
“那你怎么会感染病毒，你是不是又吃坏的东西了。”
婆婆听着我的话，看向我，有些心虚：“你们不是出去了吗，我一个人饭菜做多了。忘记放冰箱了，可是我看过的，闻着不臭的，吃起来也没味道，怎么就坏了呢？”
婆婆说完后好像又傻了，重复着那句：“怎么就坏了呢？”
婆婆的话让我又气又心疼，看着她生病的样子气又发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妈，以后别这样了，你生病花的钱比起省的电费和菜钱贵多了。”
看着婆婆难受的脸色，我又怕自己说话太重，虽然我并不知道她是否听得懂。
所有发生的事，这一桩桩一件件让我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必须找个时间和婆婆好好聊聊，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然早晚得出事。
某天婆婆看上去精神很足，行为也很正常，我趁机和她聊了起来。
我和她说话她还有些紧张。
“妈，你不去旅游是因为家里的菜还没吃完，对吗？”
婆婆没有回答我，但是旅游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把婆婆送去医院之后，我发现旅游前煮的萝卜炖排骨居然还剩一点点，联想到婆婆的性格其实很好猜出来的。
“妈，我知道你很节俭，我也支持节俭。如果下次我们出去玩，你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你可以告诉我们，我们可以等家里做好的菜吃完之后再去，这样也不会浪费。”
“还有我和张成能赚钱，不需要你省电费，你只需要健健康康的，不生病，就是不给我们添麻烦了。”
婆婆一直沉默。我推心置腹地说了很多，我真的希望她以后好好的。
在我说完之后，婆婆突然哭出声来。
“晓依，妈也不想这样，但是我害怕。
“张成他爸走得早，我一个人拉扯他，我也没什么文化，他小的时候我只能靠打零工赚点小钱。那时候我买不起两盒牛奶，我买了一盒告诉张成妈喝过了，妈不喜欢。
“家里的东西坏了我也不敢扔，经常偷偷吃掉，扔了就要饿肚子。
“张成好不容易长大了，成家立业了，你们结婚的时候你那么有漂亮，性格也好。张成舅妈说像你这种城里的姑娘是瞧不上我的，我又没有文化，我一个人，我害怕呀。
“所以我就一直想做饭，想多干点事，这样你就不会赶我走。我没想到啊，没想到那油不能吃，坏的东西都不能吃。”
我看着婆婆佝偻的身躯，花白的头发，和浑浊的眼睛。
还有布满伤痕的手拉着我，我都能感受到她手上的痕迹。
婆婆的话让我很难过。
也许，婆婆这样的老人，还有很多。
他们成为现在这样，不只是自身观念的问题，更是时代对他们的影响。
时代变了，但是她却没变。
我拍拍婆婆的背：“妈，我知道了。我们不会嫌弃您，更不会赶您走，但是以后不能再这样了。你有不懂的，你可以直接问我或是张成，我们都会告诉你的。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就够了。”
13
婆婆听着我的话突然拉着我的手更用力了：“晓依，那天我不是故意拿坏鸡蛋给月月吃的。
“我是觉得鸡蛋有营养，应该给小孩子吃，让她快快长大，就像阿成小时候一样，我有鸡蛋都是留着给他吃的。”
说话的时候，婆婆一脸希冀地看着我，生怕我不相信她。
“我知道的，妈。”
我知道婆婆不是故意的。
只是那天看着月月脸色苍白的样子，我太害怕了。
我一再告诉婆婆，不用那么节省，坏掉的东西要扔掉，可她就是不听。
如果女儿真的出事了，我怕是一辈子都无法原谅婆婆。
万幸的是，女儿没事，我们都可以重新开始。。
有时候不是一句我不懂，我不是故意的，就能撇开问题。
这一次，和婆婆谈过之后，她变了很多。
不会再为了省电费，不开空调不用洗衣机，也不会再留着坏了的饭菜了。
我和张成都很高兴，生活真的在变好。
现在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我还有些感慨，若是我多关心一下婆婆，多关心家里的事情，和婆婆聊聊，也不会到了祸事来临的时候，才发现婆婆一直在用油烟机里的油炒菜。
上辈子的我太忙了，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家庭。
还好这辈子，我们还来得及改变。
某天晚上，看着变好的婆婆，张成也高兴地和我聊了起来。
“媳妇，谢谢你。”
“那天，你听到我和妈的对话了？”
我肯定地问张成，因为我看到他了。
我也希望他能做出改变，生活不是游戏，选择了就要走下去。
以前的他尤其喜欢和稀泥，什么都在意，在意面子，在意那些不怀好意的亲戚，但自从婆婆变了之后他也变了许多。
“对，我听到了。但是我害怕，很早之前就害怕了。我居然不知道我妈乳糖不耐受，所以当时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责怪你。都是我太不孝顺，让我妈受了那么多苦。”
“还有你，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妈，好好照顾你还有月月。”
我笑笑，并不相信。
我还记得婆婆与舅妈争吵的时候，他就只会站在一旁；还记得婆婆乳糖不耐受的时候，他责怪我的语气和眼神。
不过有什么好在意的呢？不过是少一点爱罢了。
至少他的工资在我手里，他还能照顾女儿，还能洗衣做饭。
至少这次我们都活得好好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