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狠心的工头张凯
乔四当时站在这块地儿，目光紧盯着桌上丰盛的饭菜，喉头滚动，不自主地吞咽着唾沫。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迅速将手中的玉米饼子揣入衣兜，轻啜两口菜汤后，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此刻，食堂内已是人去楼空，他环顾四周，只见一名厨师在厨房里忙碌地清洗着碗筷。
乔四的忍耐已到极限，他迈着快步走到餐桌前，随手拿起一片锅包肉便塞入口中，开始狼吞虎咽地享受起这顿美餐。这锅包肉正是东北老式做法，据说哈尔滨的口味最为正宗。乔四顿时觉得美味无比，仿佛整个世界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几片肉，还有那半盘鱼香肉丝，甚至是用油炒过的萝卜条子，都显得如此诱人，让他欲罢不能。
旁边放着半瓶啤酒，乔四毫不犹豫地拿起酒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满脸都是满足的神色。然而，就在他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声响。他猛地回头一看，只见小克儿和郝瘸子两人正站在不远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桌上的饭菜。
他们两人回来得也颇晚，因为身体瘦弱，干起活来总是力不从心。在那个年代，谁先干完活，谁就能先到食堂吃饭。他们几个因为体质不佳，总是比别人慢上一拍。面黄肌瘦的他们，同样是干工地上的活，别人可能十点就能干完，他们却得磨蹭到十二点。郝瘸子更是只能做些轻巧的活计。
看到乔四已经将一桌剩菜剩饭吃得差不多了，小克儿和郝瘸子两人眼中流露出渴望的光芒，喉咙里也不自觉地吞咽着唾沫。乔四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他们也渴望能品尝一口这美味的食物。即使只是用玉米饼子蘸点菜汤，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乔四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之情。他开口邀请道：“兄弟，过来一起吃片肉吧。你们俩来得有点晚，鱼香肉丝还剩点儿，那边还有多半瓶啤酒，你俩喝了吧。”
话音刚落，小克儿就像饿狼一般扑向了剩下的两片锅包肉，迅速将其中一片递给了郝瘸子，另一片则迫不及待地塞入口中。他一边咀嚼一边赞叹道：“哎呀，真香啊！”
郝瘸子则更加疯狂，他端起鱼香肉丝的盘子，大口大口地往嘴里扒拉着饭菜，一时之间弄得满嘴满脸都是油渍。他边吃边说道：“这玩意儿真香啊！我从小到大，过年的时候都吃不上这玩意儿。”
看着这三人在这里吃得津津有味，厨房里的工作人员也不时地投来目光。虽然有些人觉得多管闲事想要举报，但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毕竟，在这个世道上，谁也不容易。
心善的老王头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对旁边的老刘说道：“老刘啊，你别管了。你看这几个孩子饿得面黄肌瘦的，以后咱们给包工头儿们做饭的时候，可以多做一点点，给这帮小孩们偷着吃点儿，让他们也解解馋。一看这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从小也是受过罪的，在工地上卖这么大个力气，整天吃玉米饼子啥的，谁受得了啊？你这桌上这些剩菜剩饭，他们要是不吃了，那也得倒泔水桶里边儿是吧？你看这些有钱有势的包活儿、承包工程的，一天吃得五饱六成的，整天浪费。那还不如省下来让这帮孩子们吃点儿呢。”
你看啊，这世间百态，有人心地善良，自然也有人品行恶劣。老刘一眼望去，只见郝瘸子那张脸几乎要贴到盘子上了，那贪婪的模样，仿佛要将盘子都舔得干干净净。这一幕让老刘心生一阵恶心，不禁皱眉。他暗想，这家伙如此肆无忌惮地舔盘子，咱们张头儿下次还怎么使用这盘子呢？真是让人恶心得难以忍受。
老刘心中一阵不悦，他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表现一番。于是，他站起身，径直走向张头儿的办公室。到了门口，他听见里面传来了阵阵呼噜声，显然张头儿已经熟睡。老刘心想，这可真是时候，于是他开始敲门，砰砰砰地作响，口中喊着：“张头儿，张头儿！”
张头儿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吵醒，他迷迷糊糊地嘟囔着：“谁呀？干啥呀？”此时，老刘已经拉开了小窗户，将脑袋探了进去，小声地对张头儿说道：“张头儿，别睡了，有人正在偷吃你的饭菜呢！那几个小子简直是有病，头儿，你赶紧过去看看吧！”
张头儿一听这话，顿时睡意全无。他坐起身来，一脸怒容。心想，这简直是扯淡！那些工人餐不是有专门的吗？他们为什么要吃我的饭菜？更何况，他们竟然还喝我的啤酒，那可是很贵的啊！想到这里，张头儿再也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一米八多的身高，将近两百斤的体重，一身横肉随着他的走动而颤动。
张头儿召唤了工地上的十五六个打手，这些人平时都在工地上负责一些事务。他们跟在张头儿的身后，手里有的拿着铁锹，有的拿着钢筋，还有的拿着大石锤子，总之都是拿着家伙事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走去。
此时，郝瘸子已经将最后一点啤酒喝光，盘子也舔得差不多了。他打着饱嗝，一脸满足。旁边的小克拿着筷子抠着牙，对郝瘸子说道：“四哥，不怕你笑话啊，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么香的饭菜。以后要是再有剩的，咱们还偷着过来吃吧。”乔四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两人。他淡淡地说道：“行了，以后有这种机会，我还叫你们。收拾收拾，赶紧走吧，下午还得干活呢。”
话音刚落，张凯领着这帮人便闯进了厨房。他们一进门，老刘就大声喊道：“有人偷吃！”这一声喊叫把正在刷碗的老王吓了一跳，同时也惊动了乔四他们。他们迅速关上门，紧张地看着面前这群气势汹汹的人。张凯一脸横肉地盯着面前这三个小孩，尤其是看到郝瘸子嘴边还残留着油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这个时候，郝瘸子还打了几个饱嗝，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张凯，他光着膀子，胳膊上还纹着一个醒目的狼头图案。小克和郝瘸子两人现在已经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唯有乔四，年纪稍大一些，还算保持了几分镇定，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辩解道：“我们没有偷吃你的菜，我们吃的都是你剩下的。”
张凯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他瞪大了眼睛，厉声喝道：“谁允许你们吃的？跟我打招呼了吗？刚才谁围着我这盘子舔了一圈？你们这种行为怎么能叫偷吃呢？”他的话语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
小克见状，急忙上前求情：“老大，你就给我们这一次机会吧，我们绝对不会有下一回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是被张凯的凶相所吓倒。
然而，张凯却并没有因此而平息怒火，他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下一次？那这次怎么办呢？你们这么做，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你们这些偷鸡摸狗的家伙，简直不配待在这里！”
郝瘸子此时也忍不住开口反驳：“我小儿麻痹怎么了？我在工地上干的活儿也不比别人少啊！”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屈的精神。
然而，这并没有让张凯的怒火平息下来，他反而更加愤怒地抡起巴掌，狠狠地扇了郝瘸子一个耳光。小克见状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张凯一把推开，随后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小克被打得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但他仍然咬牙坚持着，不停地向张凯求情。然而，张凯却已经失去了理智，他不断地挥舞着拳头，狠狠地砸在小克和郝瘸子的身上。
两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他们的身体被打得东倒西歪，几乎无法站立。张凯的暴行持续了很久，直到他打得累了才停下来。此时的小克和郝瘸子已经瘫软在地，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
张凯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他冷笑道：“这就是偷吃的下场！你们给我记住这次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