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鬼唱戏
幺鸡头的女鬼被打了,齐林一晃阴阳镯,佛光璀璨,这玩意比勾魂牌和铁链好使多了,以后碰到恶鬼用阴阳镯,齐林有些得意,如此诡异可怕的女鬼还不是被老子的阴阳镯给打跑了!可惜的是,没有人夸上两句,想吹个牛逼都没捧哏的,把阴阳镯收起来去看男孩,男孩不吃馒头了,在哆嗦,剧烈的哆嗦,似乎要自己哆嗦成一个球就安全了,眼里露出惊恐至极的目光。
“别怕,别怕,有我在呢,你看我已经把她给打跑了,别怕,咱们走!”齐林安慰了男孩两句,感受着齐林语气中的温暖,男孩哆嗦的轻了,齐林把他背在身上,继续往外走,比之前走的快多了,屯子虽然是死寂的,齐林却感觉到死气沉沉的村子不怀好意,或许是刚跟女鬼打了一架的缘故,齐林觉得后背上的男孩沉了不少,花知秋还是之前的模样,跟在他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显得既悠闲又轻松。
走出去没多远,齐林看到了一个戏台子,说是戏台子,不过就是屯子里自己搭建的一个土台子,不大,但是能挡风遮雨,在东北有戏台子的屯子和村子和屯子并不多,如果有,那这个村子起码百年以上了,戏台子破破烂烂的,阴气森森,还没等靠近,戏台子突然亮起了一片青光,接着一声怪异唱腔响起:“哎嗨哎嗨哎嗨呦……”
锣鼓家伙事,唢呐声接连响起,恍惚中,戏台子上有了人,一个穿花裙子的女人,手里转着血红血红手绢,渲染的四周一片血色红光……
前一秒还黑漆漆的戏台子,转瞬间热闹了起来,傻子都知道有鬼,齐林不傻,不光不傻,还不莽撞,停下脚步,伸头朝戏台子上看了看,只有一个花裙子的女人在转动手绢,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是不是之前的那个幺鸡头鬼大姐,伴奏的一个都看不到,却有乐器的声音响起,齐林一点也没犹豫,转身就走。
看到齐林转身就走,花知秋忍不住愣了下问道:“你干什么去?”
“花爷,前面有古怪,咱们换条路走。”
花知秋叹了口气道:“人家锣鼓点都响起来了,就等着给你唱一出大戏了,你能不看吗?”
齐林背着男孩快走,给了花知秋一个答案:“我不喜欢看戏。”
花知秋……
齐林又补了一句:“也不喜欢看舞台剧。”
齐林说的是实话,年轻人哪有爱看戏的,血脉还没觉醒呢,问题是,人家已经锣鼓家伙事的敲了起来,等的就是你,是你不愿意看就不看的吗?于是,齐林在换了一条路走了没多久之后,就又看到了那个戏台子,齐林也很执拗,老子就是不爱看戏,我在换条路走,走了没多远,他就又看到了散发着青色光芒的戏台子。
齐林知道走不出去了,也有些走不动了,回头看向花知秋问道:“花爷,是不是又鬼打墙了?”
花知秋点了点头:“是呀,跟进村子的时候一样,破解了就行了。”
“怎么破解?”
“撒尿啊,你不是知道吗。”
齐林想起来了,的确是得撒尿,背着男孩向前,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男孩,看到齐林朝着戏台子走过去,再次开始剧烈颤抖,虚弱的开口道:“别……别去。”
齐林也不想去,他要是想去,就不会接二连三的换条路走了,可是,不管他怎么换路,怎么换方向,走不出去多远,就能看到戏台子,戏台子像是焊死在了他的前面,让他躲无可躲,就像是他那操蛋的人生,既然躲无可躲,那就面对呗,真正的勇士,总是能直面惨淡的人生的。齐林温柔的安慰男孩“不怕,我会保护你的,哥哥我很厉害的,有很厉害的法器,不用怕!”
齐林安慰的并不起作用,男孩颤抖的越来越厉害,在齐林的后背上显得越来越沉,齐林有些背不动了,勉强背到戏台子下面,放下男孩对花知秋道:“花爷,帮我照看一下。”
“去忙你的,有我在放心。”
花知秋说的漫不经心的,齐林却很放心,花知秋这样的人说到就能做到,把男孩轻轻放下,花知秋守在了男孩身边,齐林却没着急去破解,而是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背着男孩走来走去的累啊,尤其他还是个灵体,背着个活人,那不能不累吗?
缓了缓,齐林觉得恢复了不少,迈步朝戏台子走了过去,他一靠近,锣鼓点突然就精神起来了,像是知道有人看戏了,台上穿花裙子的女人懒洋洋的曲调,声音高了起来,甚至能听到歌词了,妥妥的东北二人转民间小调:“二十一岁的小寡妇,扫兴没神儿,思想起奴家好命苦,过了门子犯了白裙儿,死了这个当家的人儿,过了门子九十二天他没骂过奴家一句儿。难为他耐性子儿,是一个好脾气儿。昨夜晚做了个梦啊,他来要铜子儿。奴一想接三天了我该去圆坟儿。带上一块孝包头啊不擦胭脂粉儿,不系那个孝带子,奴我系麻批儿,白布的裹脚,白布的裤腿儿。蒙了双白鞋,白布后跟儿。穿那么重的孝是怎么会子事儿啊?人家是至近的夫妻啊不是外人儿……”
唱的是阴气森森,一点人气都没有,齐林却觉得莫名有些好听呢,又向前走了几步,眼前突然一亮,齐林发现,戏台子附近不是只有他们几个,而是有很多……很多的扎纸人。像是突然出现的,又像是早就存在了,只有靠近了才能看到,起码有七八个,都是那种摆在坟头的白纸人,惨白的脸,惨白的身躯,漆黑无感情的眼睛,破破烂烂的,像是被雨打风吹的很久,更离奇的是,他们竟然在排队。
没错就是在排队,这些纸人并不是空手来的,手里都拿着东西,有的人手里是给死人烧的黄纸,有的纸人手里拿着两根蜡烛,还有的纸人拿着折叠好的金元宝,更牛逼的是,有一个纸人,左手拎了一瓶二锅头,右手拎着一只鸡。
齐林懵逼的看着纸人们拿着的东西,啥意思?
很快他就知道纸人们是啥意思了,竟然是……不白看戏,前面的纸人把东西放在戏台子上,转身走到后面,坐在地上看戏,后面的把东西接着放到戏台子上,悄无声息的回去看戏,齐林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在人们的固有思维里,孤魂野鬼是没有规矩的,甚至没有规则,只凭怨恨做事,人们习惯了这样的想法,突然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内心的恐惧会更强烈,什么时候恶鬼都这么有规矩了?竟然懂的先上贡在看戏,太出乎意料了。
随着纸人的上贡,戏台子上出现了淡淡雾气,映衬着唱戏的那位花裙子鬼大姐若隐若现,气氛没有变的压抑和阴森,反而变得热烈和躁动起来,齐林竟然感觉到了一股子闷热的气息。
一个个排队的上完贡,随着最后一个纸人把蜡烛放到戏台上,齐林惊讶的发现,他竟然是最后一个,后面再也没有纸人了,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吓了一跳,在他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排排坐了起码十几个纸人,还有些恍恍惚惚的恶鬼,全都看向戏台子,接下来就该到齐林了,齐林也没贡品啊,他是来破解鬼打墙的。
齐林咬牙靠近了戏台子,双手空空,然后,然后他就做了一个所有恶鬼都意想不到的事,非但没有贡品,他开始脱裤子了……
齐林一脱裤子,所有的锣鼓声全停了,连女鬼都不唱戏了,惊讶的看着他……突然间,整个世界就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