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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全体休课1

书名:【梁祝】陌上向晚,微若初晴本章字数:3961

上课时,暮向晚都要把头埋进书里去了,谢道韫在课堂上走来走去,吓得她头都不敢抬,一旁的荀巨伯见状悄悄对她说:“喂,你不喜欢陈夫子,不听他的课,连谢先生都不喜欢啊?她可是大美女,你都不看一眼吗?”

“你不要管我了,快好好听你的课吧!”

话音刚落,谢道韫就迈着步子走到了她的面前,柔声说道:“那我们就请这位同学说一下对这首木兰诗的看法。”

“呃……”暮向晚都要哭了,这个荀巨伯,干嘛一直和她过不去啊!每次他和她一说话,准出事,这已经是定律了。

“这……这个,学生不懂。”暮向晚手里的书还是盖着脸,不敢面对眼前的人。

马文才转身看了过去,之前上课和陈夫子作对义正言辞,毫无惧色,现在不止说话结巴,连脸都不敢露,今天要不是他拦着,估计这会肯定找理由不上课了,看来这个云奕,真的很怕谢道韫。

“不懂也不用把脸盖起来啊?这样你怎么听课?这位同学,你是对本席有什么意见吗?”谢道韫早就发现这个学生上课一直用书盖着脸,所以想问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没有。”

“嗯?”

奇怪,谢道韫总觉得这个声音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在哪听过。

正纳闷时,她听到身后有人起身:“学生梁山伯,可以说一下见解吗?”

谢道韫最终没有难为暮向晚,她点点头转身看向梁山伯笑道:“好,你说吧!”

“学生觉得这首木兰诗,一定是男人所作,他虽然写出了木兰的忠和孝,却未能写出女子的自主意气。”

“愿闻其详。”

谢道韫似乎很满意梁山伯的回答,语气中都是笑意,暮向晚舒了一口气,梁山伯这个书呆子,没想到会在关键时刻解救她,真是太感谢他了。

接下来是祝英台的声音,她对谢道韫说:“文中的木兰从军并非本意,而是因为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木兰出于忠孝,不得不女扮男装替父从军,其聪明勇敢,令人敬佩,但遗憾的是,木兰最后还是回到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闺阁之中,为什么女人就不能挥洒自己的天地,而男人总要把女人关在房里,不让其自主自由呢?”

祝英台的一番言论说完,全场静得可怕,没有一个人说话,显然是被她超前的言论惊住了。

就连暮向晚也不得不佩服祝英台,她居然把木兰诗理解得这么透彻,其中还有一些女子自由的意志,作为这个时代的女子,这么与众不同,也难怪梁山伯和马文才都会爱上她,真可惜她没有生在现代,真是苦了她了。

“先生,学生说错了吗?”祝英台问道。

谢道韫回过了神,她没想到会有人在全是男子的课堂上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回答了祝英台的问题:“你说得没错,难得你们二位,身为男子却有如此见解,将来,两位的夫人,必让花木兰羡慕不已啊!”

“我有问题请教!”

“请讲。”

是王蓝田的声音,那家伙的语气里都是轻蔑,显然很不同意祝英台说出的言论,暮向晚心中有不好的预感,这个人估计又要搞事情了。

果然,他下面说出的话让暮向晚有种扔了书,然后打他一顿的冲动。

“自古以来男尊女卑,先生乃是女流之辈,何以有颜面端坐其上,让众男子屈居于下而面无愧色呢?”

这个混蛋,老虎不发威当女人是病猫啊?暮向晚都要把手里的书捏坏了,要不是怕谢道韫认出来,她才不会这么忍气吞声!倒是谢道韫,她在课堂上听到学生讲这样的话心里肯定不好受吧!

“古往今来,书院讲堂都是学术高者居上位,这就是我为什么端坐其上,面不改色的原因。”

谢道韫刚说完就有学子为谢道韫的回答鼓掌,暮向晚还是很佩服谢道韫,才思敏捷,不卑不亢,不愧是饱读诗书的才女,一句话就把王蓝田噎得无话可说。

“先生果然才思敏捷,口舌锋利,不过学生尝闻女子,必须坚守三从四德,先生所为如何?”

马文才这个混蛋,暮向晚听到这句话真想骂人,去你的三从四德。

谢道韫并没有收到影响,而是反问道:“本席向来从天理,从地道,从人情,此乃所为三从,执礼、守义、奉廉、知耻,此乃四德规范,这三从四德你没有听说过?”

马文才笑着摇了摇头:“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你……”谢道韫一时之间语塞,说不出话来。

“滋啦”教室里传来了书被撕破的声音,大家都看了过去,暮向晚扔掉手里的书,她满脸怒气地走向马文才,然后直视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马文才,放着好好的书不读,偏要了解女子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是男子了不起啊?没有女子何来男子?什么谬论?你的母亲不是女子?难道你也要拿那些破教条来束缚她?莫名其妙,要是你娘知道了,她真是不知道有你这个好学的儿子是让她该哭还是该笑!”

谢道韫看着眼前的人,她立刻说道:“初……”

“谢先生,我是云奕。”暮向晚立刻打断了谢道韫的话,如果拆穿了她的身份,那她在尼山书院就呆不下去了。

谢道韫点了点头,这种状况,她已经猜到了九分,难怪刚才上课的时候一直低着头用书盖住脸,原来是怕她认出来,这个古灵精怪的三丫头,她还好奇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都不来丞相府找她,原来是女扮男装来尼山书院读书了。

“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马文才被暮向晚刚才的一番话激得都要烧起来了,周围的学子都感觉到了马文才的气压,立刻作出了后退的姿势。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对女子存如此偏见,听不得我这番言论了?我告诉你,像你这种迂腐思想的人,真是可笑到无以复加!女子怎样,男子又如何?就算你是男子,现在还不得让女子来教你什么叫做礼义廉耻!”

“你……找死!”

马文才抬起的手被暮向晚瞬间挡住了,她冷笑一声,这种力道,他刚才是真的想对她动手。

呵呵,之前一直装蒜,现在终于暴露出本性了,也好,这才是她和他之间最应该出现的状态!

“马文才,如果你想对付我,我随时奉陪!我告诉你,书院所有人都怕你,可我不怕,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没关系,我也不会让你安心地活着!”

暮向晚豁出去了,她和谢道韫学习骑射剑术两年之久,就是为了有能力和马文才对抗。这次是他和她正面冲突,大不了他们两人一起被赶出尼山书院,这样他也接触不到祝英台了。

梁山伯立刻走上前劝道:“马公子,云兄他不是有意顶撞你的,云兄,同学之间,何必闹得这么凶?更何况你和马公子还住在一起。”

“滚开,梁山伯,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话?”

祝英台气不过走上前说道:“马文才,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你还有理了?这可是课堂上,你还有没有王法了?”

“山伯,英台,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关你们的事情。”暮向晚不想让这俩人也被卷进他们的恩怨中,能让祝英台远离马文才,这才是最好的结局。

马文才看着眼前的暮向晚,眼神充满了杀意,声音冰冷无比:“那就是说,你已经准备承担惹恼我的后果吗?”

这个人,居然触到了他的逆鳞,他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暮向晚不怒反笑:“如果怕,你认为我会站出来吗?”

马文才放开了暮向晚,他转身对在座所有的学子说道:“听着,是男人就跟着我走!”

这下,在场所有人全部在一瞬间散去,学堂只剩下梁山伯、祝英台和荀巨伯三人。

谢道韫看着暮向晚:“你啊,这么会闯祸,云将军要是知道了,会被你气死!”

“还不是因为刚才那人太可恶了!我帮您出气嘛,看,讨厌的人一走,空气都变清新了。”

“出气?你确实出气了,你不怕刚才马文才真的对你动手吗?”

谢道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丫头发火的样子,面对发疯的马文才,没有丝毫惧怕,她还真没想到,这个人会有这么凌厉的一面。

荀巨伯看向暮向晚:“原来你和谢先生认识,难怪上课不敢看她,是怕被认出来啊!”

“是啊,本席和她算是故交了,也算是她的先生吧!”

梁山伯说道:“难怪刚才马文才对先生言语不敬,云兄会这么生气。”

祝英台有点担心,她说道:“可是,你和马文才一间房,以后他必定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怕他?啊……”暮向晚的话还没说完头就被谢道韫用书狠狠地拍了一下。

“你最好少惹事,我教你功夫,不是让你用来打架的。”

“可是马文才要是打我怎么办?我能不还手吗?你忍心看我被他欺负吗?”她这次算是和马文才撕破脸了,以前还能凑合住在一间房,现在估计他都想杀了她了,更不要说住一起了。

谢道韫笑了笑说:“放心好了,马文才再怎么蛮横还是会顾忌一下云将军的面子,他怎么可能打你?除非马太守想正面和云将军作对,他应该没那么傻。”

虽然这样说没错,可是那家伙要是暗地里对付她怎么办?她还是得小心一点。

“怎么?你怕了?”一旁的荀巨伯一脸揶揄地问道。

“没有,如果怕,我肯定和其他人一样顺着他,干嘛这么辛苦地找事,吃饱了撑的?”

梁山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你还有我们。”

“对啊,我和山伯一定会在身后支持你的。”

“……”

这几个人真是够了!她不都说了她没有怕吗?

马文才在练球场拿同窗当球靶,不停地踢向别人撒气,那些人吓得蹲在地上抱住头瑟瑟发抖,但没有一个人敢反抗。

他生气的理由不是谢道韫,而是那个云奕!他有什么资格提起他娘?那是他内心深处最伤的痛,还说出那些大逆不道侮辱他的话,简直是找死!

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反抗过他马文才,从来没有!

“你们给我听好了,要想过上好日子,就得听我马文才的,如果谁敢忤逆我,我一定会让他生不如死!”

这时,有胆大的学子说了一句:“可是……文才兄,我们还是得上课啊,不上课的话,品状排名不就……”

“可以啊……不过要谢道韫那个女人下山就可以了。”

还有云奕,他的帐,他以后会一笔一笔和他算清楚!

刚好暮向晚和祝英台等人经过,看到这一幕,祝英台生气地说:“女人,女人哪里得罪他了?这人是不是有病?”

“没错!天生富贵病!以为男子就是主宰,唉,以后要是他娶了亲,那姑娘的生活真是不敢想象啊!”

“噗……哈哈……”荀巨伯笑了出来,“云兄,你真是太可爱了。”

“呵呵,谢过荀公子夸奖!”

这时,梁山伯说道:“我有个主意,你们要不要听一下?”

暮向晚听了后连连赞叹:“你不是书呆子吗?怎么这么聪明啊?”

这个梁山伯,简直颠覆她的认知嘛,挺聪明的一人,怎么在识破祝英台身份上这么笨呢?

看来,有的人就是擅长某些领域,在其他地方就很天然呆了,而梁山伯,恰巧就属于这一类人。

梁山伯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那还真是云兄过奖了啊!”

“客气,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