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思

周昊错愕。

扫了一眼其他百姓。

见不少人双眼发呆，盯着冰面上活蹦乱跳草混子，不停吞咽口水。

草混子富贵人家不吃，冬日百姓无法捕鱼，能填饱肚子就不错，望着这么多的鱼，心里自然万分羡慕。

可冰面是王爷凿穿，他们不敢上前。

像王大娘这样，若不是家中有孩子，必然也不敢冒着死罪去捡鱼。

“呵呵，月如你误会了！”

周昊摆手，哑然失笑。

“还有这么多鱼，都过来捡起来拿回去……”

草混子在坊市虽然很难卖出去，可百姓拿回去可以改善伙食，在这紧急挨饿的寒冬中，能有一条鱼，就是过年也吃不到。

“什么？王爷让咱们去捡鱼，还有这么多鱼呢， 王爷不要了？”

“当家的，我没听错吧？这鱼真的能捡回家？家里已经很久没见过荤腥了。”

“没听错，王爷千岁啊！”

很快。

在确定王爷将剩下草混子，赠予他们。

现场百姓动容，红了眼眶。

哪怕是县太爷，也不曾管过他们这些穷苦百姓死活，粮食尚且不够吃，更别说鱼了。

“扑通！”

王大娘怀里抱着一条草混子，纳头便拜。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都别跪着了，天气寒冷，别再得了病，一会冰洞又会结冰，赶紧把鱼装起来！”

说着。

周昊接过王公公递过来一把刀，顺手捡起地上一条鱼。

“草混子腥味浓重，不使用盐腌制，难以下咽，本王这里有个别的办法，能剔除大部分鱼腥，捡到鱼的都过来。”

众人不明所以。

尤其是陈月如，冰面发生的一幕，至今让她无法相信。

这真是昊王？

怎么可能？

自从有了婚约之后，昊王在宫中为人处世如何，品行如何，她了解的很清楚。

懦弱、不学无术、性情暴戾……

如今对百姓和蔼可亲，身为男子，不惜亲自杀鱼的，真是昊王？

“想要剔除鱼腥，一为放血，在鱼骨处这里开一刀，二为剔除鱼腥线，在鱼鳃下处……”

望着聚精会神周昊，以及拍手百姓。

陈月如抿着红唇，摸着手腕上玉镯，似是做出了某种决定

整整一百两银子，王爷如何还的起，家中与她断绝关系，就是因为，自己要跟着昊王前往封地。

因为此事，父亲官职一贬再贬。

如何能借银子给他们。

为今之计，怕是只有将祖母赠予她的玉镯变卖，替王爷偿还赌债。

不然。

嗜赌如命的昊王，哪怕这一次有改过自新之举，可陈月如明白，只要钻进赌坊，王爷马上会变一个人。

“罢了，昊王，替您还清赌债，月如也不欠您什么了……”

嘀咕一句。

陈月如提着裙摆，赶上前帮忙。

……

赌坊。

“彭！”

一脚踹翻赌桌，杨伟指着手里捧着鱼的麻子怒骂：

“你还捧着鱼干什么？给老子丢进茅坑里去！”

“气死老子了，看你还能嚣张几日，都是草混子，就是整个湖里的草混子全部跳上来，也卖不了100两银子！”

杨伟咬牙切齿。

自从小舅子成为衙门捕头，在秦州富县，他从没被人如此羞辱过。

巴掌大的草混子，卖给他一两银子。

赌坊背后有小舅子照看，生意自然不错，可大部分收入都需要上下打点。

落到他手里每月也没有多少。

“骂什么？今天赌坊不开门了？不赚钱了吗？”

这时。

一名五大三粗，身穿藏蓝色捕头服，腰间挎着长刀之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