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迹小说

第18章 迟来的后患

书名:我死后的世界本章字数:2852

今天,梓煜跟我提出结束这段荒唐的关系,我如遭雷劈,不是因为他提出结束,我知道,他一直都想要结束,他甚至不想开始,我们的开始本就是暧昧气氛下的一时冲动。让我如五雷轰顶的是他的分手致辞,他说,这一周是他最难熬的一周,他每次与我在一起,都如同服刑,判处他的是他的良心,他很痛苦。

原来我一直以为梦幻般的那一周,人生中最快乐的7天,在他看来是一生难忘的痛苦。我很想要挽留,可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既然早晚要结束,那么不妨早点结束,即便我万分不舍。既然我那么爱他,那么便不要再折磨他,即便离开他是对我的折磨。

我只能告诉自己,我已经习惯了把这份感情隐忍于心,藏起来,才是对它的尊重,才能保留一丝美好吧。糟糕,这7天,我已经破坏了那份秘而不宣的美好。后悔吗?如果梓煜觉得后悔,我也便跟着一起后悔吧。

梓煜说让我不要再拒绝感情,他希望我忘记他,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也许,真的到了这样做的时候了。几个追求者中黄总还算不错,至少我不反感他,有些地方,他还挺像梓煜的。那么,从现在开始,试着打开心扉吧。

梓煜走了,如果这是一场恶梦该有多好。阮桃痛不欲生,我又何尝不是,但我又很羡慕她,至少她可以大大方方地痛苦,放肆大哭,光明正大地伤心,而我只能在外人面前假装不那么在意,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咬着被子承受噬心之痛。

昨晚,我又梦见梓煜了,这一次不同,他没有再躲着我,而是跟我促膝长谈。梓煜跟我说,他了解我的痛苦,但他也能够肯定,阮桃的痛苦更甚于我。他即便是走了,也仍旧愧对阮桃,我们都愧对阮桃,他希望我能代替他赎罪,代替他去照看阮桃,以老同学闺蜜的身份,这样他才能瞑目。

梓煜恳求我,永远永远不要让阮桃知道我们的事。在梦里,我向他真心诚意地赌咒发誓,我宁可死也不会让阮桃知道,这是我现在唯一能为梓煜做的。如果我做不到,我就是对不起梓煜。

我相信这是梓煜在托梦给我,我本不是迷信的人,但我就是相信,我在清醒的时候再一次起誓,我永远不会让阮桃知道那一周的荒唐,我要照顾阮桃,照顾蓉蓉,代替梓煜,也是为自己去赎罪。

梓煜说的没错,阮桃比我还要痛苦,她一蹶不振,甚至患上了抑郁症,有了轻生的念头。我终于愿意承认,不是因为她比我更加脆弱,而是因为她比我更爱梓煜。

我承认,我对阮桃的感情越发复杂了,一开始,我同情她,渐渐地,我的同情打了折扣,她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还是次要的,我无法接受她对蓉蓉的怠慢,她是失去爱人的女人没错,可她也是一个母亲!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她怎么可以放任自己沉沦在痛苦之中,连累无辜的蓉蓉?蓉蓉那么像梓煜,她是梓煜的掌上明珠,心肝宝贝,我无法接受,也不能容忍阮桃这么对待蓉蓉!

哼,范宇轩跟我说抑郁症不是简单的想不开,是器质性的病变,这不能怪阮桃。可我就是觉得,问题就出在阮桃身上,那么多女人遭受打击,大家都能振作起来,怎么就她不行?天天要死要活的,矫情!

桑姐也向我求助,说阮桃这样下去不行,她不请假回家的那天,就一天而已,阮桃就饿了蓉蓉大半天的时间。桑姐照看蓉蓉是工作,她不可能代替阮桃这个母亲。我必须得想想办法,结束这种困境,我不能让蓉蓉受委屈。

闫非颜的日记到这里戛然而止。阮桃倒是能够了解为什么闫非颜没有继续写下去——上面这些只是她的犯罪动机,再写下去可就是犯罪流程,犯罪证据了。

真的可惜,日记里没能记载闫非颜的同伙到底都有谁。

有一点也非常奇怪,日记里居然没有记载闫非颜被毒蛇要挟的事,这么大的事情难道不值得记录吗?

阮桃想到了一种可能性——那个时候毒蛇还未出现。会吗?毒蛇是在蓉蓉出事之后才咬住闫非颜的?难道毒蛇就是闫非颜找来的帮手,那第四个人贩?而后毒蛇才以此要挟闫非颜?偷情的照片还不是毒蛇的杀手锏?

没错,如果仅仅是偷情照片作为把柄,闫非颜完全可以求助其他同伙,白念初是当红推理作家,有钱,高歌是刑警,有权,还搞不定一个又穷又蠢的毒蛇?

闫非颜不能向他们求助,因为他们也拿毒蛇没办法,毒蛇手里握着的把柄是他们共同的犯罪证据,而毒蛇只喜欢咬闫非颜,他们乐得轻松。

这个毒蛇还真就是老熟人,是阮桃的大学同学杜青云,闫非颜大学时为期一个月的男友。

当年的杜青云是班里最不起眼的男生,他家境不好,周末和晚上都打好几份工,总是穿着校服,头发不到长得被老师催促去理发从来不主动去,一旦去了,回来就会被同学取笑像是劳改犯。

他学习也很一般,上课总喜欢坐最后一排,没有存在感,以至于一学期过去了,任课老师都不知道班上还有这么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杜青云,竟然成了光彩照人的闫非颜的男友,跌破了全班乃至全系人的眼镜。最不能理解的就是阮桃,身为闺蜜,阮桃几次把闫非颜的脑袋掰向左右,说要让里面的水从耳朵里流出来。

可每一次,闫非颜都只有一句话:阮桃,其实青云挺好的,他最合适我。

那段时间,阮桃跟温梓昱约会,闫非颜也会带上杜青云,四个人一起去吃饭,一起去看电影。阮桃跟温梓昱亲亲热热,但那两个连手都没牵一下。

阮桃终于受不了视觉上的折磨,认定是他俩是鲜花与牛粪的组合,闫非颜跟杜青云在一起也并不快乐,反而很压抑,她自己劝说不明白,便找温梓昱帮忙去劝。

结果温梓昱一出马,第二天闫非颜就跟杜青云分手了。

阮桃恍然,杜青云就是一个闫非颜用来试探温梓昱是否会吃醋,是否会在意她的工具人而已。

小说影视剧里都是这样,男主角把女主角当朋友,当哥们,而一旦女主在他面前与别的男人好上了,男主才会打翻醋坛,后知后觉原来自己已经动心。如果这个别的男人是远远配不上女主的货色,男主还会气急败坏地找到女主,质问她为什么如此作践自己,然后霸总上身,壁咚强吻都安排上。

闫非颜之所以说杜青云最合适她,那是因为杜青云老实巴交,最适合用完就丢,没有后患。

后患,哈哈,闫非颜怎么也想不到,她用完就丢的垃圾会心心念念她数年,后患就像是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阮桃嘲讽的笑声终于叫醒了对面的睡蛇。

杜青云醒来,先看到了正对面坐着的是闫非颜,而后才发觉自己被捆了个结实。他试图挣脱,真的像一条蛇一样用尽全力蠕动。

“没用的,杜青云,你要是以为只要你大喊大叫,或者摔倒在地上,会引起邻居注意上门查看,从而获救,那你就太天真了,”阮桃没用变声器,但她的口吻听起来就像是个女变态,比用了变声器还要令人胆寒,她的手依次在桌上的几样东西前划过,像是展示一般,“如果你继续挣扎,我就用电击棒再电晕你,被电击的感觉很疼吧?”

“你,你疯了?”杜青云瞪着惊恐的眼,仿佛见了鬼,恐怖电影的桥段真实上演,提线木偶活了!

“疯魔,”阮桃缓缓绽开一个恐怖电影似的诡异笑容,上半张脸愤怒,下半张脸喜悦,嘴巴咧着,恨不得把一口的白牙都露出来,她纠正说,“我是被你逼到极限了,已经疯魔。”

“不可能,你,你难道还想杀了我不成?”杜青云明显怕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嘛,那次被你设计电击之后我,我就说过,我设定了程序,只要我没能每天按时去用密码解除指令,你,你的那些照片就会自动公开在网上。程序在我家,远程操控不了!”

“无所谓啊。”阮桃拉着长调,摊开双手,像表演的小丑,动作表情夸张。她本身就已经被仇恨折磨到疯魔,与其说是表演,不如说是释放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