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逼问沈楼
门口的小厮见到陆莓莓和陆年时，只觉得这两人衣着普通，也不像是会用脂粉的人，并不想理会他们，但转头看到魏京身上的祥云锦缎，便知这位一定有钱，于是笑脸相迎：“三位是来看胭脂的吗？送夫人还是小娘子？我们这里可是全临安县最全的胭脂铺子了！”
小厮几乎是不喘气儿的将话说完，只见陆莓莓一脸冰冷道：“我们要见沈楼！”
那小厮退后一步，见陆莓莓面色不善，说不定是在找茬儿的，于是嫌恶道：“哪里来的泼辣女子，我们老爷的名讳也是你叫的？”
陆莓莓也不与他争辩，手中长刀利落的架在小厮的脖子上，冷然道：“是你请我们进去，还是我们自己进去！”
这小厮似乎对陆莓莓这般用武力之人已经司空见惯了，阴着一张脸大喝一声：“那也要看你们有没有本事自己进去！”
话音一落，从胭云阁的两侧巷子里冲出五六个壮汉将陆莓莓团团围住。
陆年双臂环胸，摇头叹息，魏京见此阵势问陆年道：“陆姑娘不会有事吧？”
陆年撇撇嘴，爽朗一笑：“就我姐的开胃菜罢了。”
本来魏京还担心陆莓莓，毕竟这五六个壮汉比她还要高出大半个脑袋，只是半盏茶之后，魏京便开始同情那几位壮汉了！
五六个壮汉被打的晕头转向，最后被陆莓莓丢在了一旁，那喊人的小厮见了，连连退后，却被陆年堵住了后背，小厮个头矮小，他抬头看了一眼比他高大的陆年，只见陆年二话不说，提起他后脖颈的衣服，像拎小鸡一般，提进了胭云阁。
那小厮口中不断求饶：“三位大侠，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我们老爷这会儿在研究配方，你们这么去找他，他会生气的。”
“呵，你老爷生不生气我不知道，不过我姐姐现在很、生、气！”陆年脚下不停，嘲笑的回答。
陆莓莓和魏京走在陆年的后面，那小厮无奈只好给人指路，到了胭云阁内院见到了正在屋里研究胭脂配方的沈楼。
沈楼一身朱红色锦缎，腰间配着金黄镶嵌着红宝石的腰带，体态臃肿，他正弓身探着粗胖的脖子看向桌面上的五颜六色的粉末，那样子像极了一只皮皮虾。
正如那小厮所说，沈楼看见他们四个闯了进来，面色一沉，怒道：“不是说了，我研究配方的时候，不要让人进来！还不快出去！”
那小厮被陆年拎着欲哭无泪道：“老爷，我说了，可是他们非要进来！这……”
沈楼将一块白布铺在五彩斑斓的胭脂上，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陆年，语气不善道：“原来是陆少爷，近日我可没有货要走镖，你来做什么？”
“哦，沈老爷，今个儿可不是我找你，我不过是带着新到任的通判大人来找你。”
沈楼往陆年身后看去，只见一位白面书生，一身月华长衫，面容和善，而看到他身边站着一位少女时，双目一怔：“陆……陆莓莓！你……怎么在这？！”
“原来，沈老爷认得我呀，我想在哪儿就在哪儿！”陆莓莓向沈楼指了指身边的魏京冷声道：“这位是新上任的魏通判，他有事找你，你这个仆人却不让魏大人见你，还找来打手想要伤害魏大人，作为胭云阁的掌柜，这些都是你的下人，这事儿可不能这样了了！”
那小厮一愣，拉长着一张苦瓜脸，哭求道：“老爷，刚才她没说是魏大人呐！”
“我说了，你不听呀！”陆莓莓掷地有声，那小厮似乎都要怀疑真是的自己没听见，于是心里更加苦恼！那张苦瓜脸拉的更长了！
魏京嘴角扬起，这陆莓莓连说谎都理直气壮，只怕是方才在雀伯楼听书时受了气，只想找人出气，而那小厮正巧撞上了。
“你这个狗东西！魏大人来了也不通报一声，要你何用！来人，拖出去卖给人牙子！”沈楼听完火气更大，叫来楼里的打手，将那小厮又从陆年手里拎了出去，任由他撕心裂肺的哭求也没用。
陆年同情的看了那小厮一眼，对沈楼笑道：“既然误会都说开了，难道沈老板不准备请魏大人进去坐坐？”
沈楼听了这才反应过来，连忙笑着请魏京进去。
刚一坐下，胭云阁里的小丫鬟奉了茶，沈楼在她耳边耳语一番，那小丫鬟漆黑的眼珠一转，乖巧的点点头就退出去了。
“魏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不知今日来找沈某所为何事？”沈楼喝了一口茶，笑着问道。
魏京亦笑着回答：“十日前，陆府发生了判官勾魂的案子，本官翻阅卷宗，发现两年前，您也是判官勾魂的受害者，所以想来问问细节，希望对案件能有帮助。”
说道此处，沈楼便敛去了笑意，叹了口气道：“魏大人，事情巨细两年前我就已经说过了，你可以去查卷宗啊！”
魏京依旧淡淡笑道：“卷宗上不过是沈老爷想说的事情，有些事情，你还没说。”
“魏大人，此话何意？我儿子死了，你们找不到凶手，如今到是来质问我这个受害者，他们陆家不是也死了人吗？为什么不问他们？”
魏京面色一沉，语气淡淡却有一股难以辩驳的气势：“那沈老爷雇凶杀人的事情，是不是也应该交代一下？”
“你！你胡说什么！”沈楼闻言便有些坐不住了，反正那个杀手也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他又怕什么，想着又镇定许多，语气不善道：“魏大人，你身为朝廷命官，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没有证据的话，本官是不会乱说的，当时杀手死的时候，身上还有一袋银子，银袋的样式是元丰五年最流行的祥云如意图，当年这个款式在开封并不多见，而你也仅有一个，送给你的夫人严氏，那为什么你夫人的银袋会在杀手身上？”
沈楼面色蜡黄，目光呆滞，魏京继续严声道：“你买凶未遂，杀手却被陆姑娘杀了，你怀恨在心，这几年找不到陆姑娘，便又找来杀手杀了陆府一门，是，也不是！”
“不是！我没有！”沈楼一听，惊慌失措，连忙摆手道：“不是，我没有杀陆老板，我……我当初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找人杀柳宴的，但杀手死了之后，我儿子也死了，我已经得到惩罚了！我再不敢了呀！我真的没有杀陆老板一家呀！”
陆莓莓一怔，心中惊愕，他顾夺命鬼刀杀的是柳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