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海带汤和凉拌海带丝（二）
“来小姑娘，尝尝你这个海带汤底的面条怎么样。”
眼看快到饭点，陈大军心知程小芸也舍不得买什么午饭，便煮了碗面条端过来给她。
“谢谢陈大哥，我给您钱。”
“啧！给什么钱？你刚刚的吸波螺不也没收我钱吗？再说了，这一早上又是帮着熬汤底，又是帮着拌凉菜，还不能尝尝自己做的成果怎么样吗？”
程小芸也不推辞了，大方的接过了那碗面。
只见碗中还冒着热气，汤底因加了海带而泛着淡青色，白净的面条粗细均匀，中间撒着翠绿的葱花、香菜，配着辣椒油有红有绿，看着就颇有食欲。
她早上起的早，又忙活了一上午，正觉得腹中饥饿，夹了一大筷子就送进了口中。
面条弹牙，每根都吸足了海带熬成的汤汁，简直鲜掉眉毛！
“我天！这是我做的面条吗？”
陈大军也尝了口自己碗中的面条，简直不敢置信。又给程小芸也拿了一碟凉拌海带丝，忍不住连连称赞。
“你小小年纪，怎么啥都会做？一条普普通通的海带都能让你做出花来！”
程小芸乐了。她不过随随便便做了几个家常小菜，看家的本事还没拿出来呢！
到了午饭时间，陈大军的面摊就开始上人了。不少都是老客和附近住着的居民。
“老板，这个凉拌菜我没要啊！”
一个实在人拿着凉拌海带就要还回去。
“赠送的，每桌都有！”陈大军豪爽地道。
客人这才安心地吃了。
可——
这么好吃，居然不要钱！
老板今天是要做慈善吗？
再吸溜一口面条——
怎么这么鲜！
食客埋头苦吃，唏哩呼噜地将一碗面连汤带水的都干了。可仍觉得意犹未尽！
“老板，再来一碗！”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个没吃够的了。
陈大军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哭，因为他都快忙不过来了！
“再来一碗吃不下了吧？”他一个做饮食买卖的，居然开始劝别人少吃点了。“要不你尝尝我妹子的‘麻辣吸波螺’，打打牙祭。”
客人看着隔壁摊的程小芸半信半疑，一个小姑娘家，年纪还不大，做的东西能好吃吗？
陈大军仿佛看出了他眼中的犹豫，便故意问道，“你觉得今天的面和赠送的小菜怎么样？”
“太是那个了！比你以前做的还好吃！”客人忍不住舔了舔嘴巴，还在回味刚刚的味道。
陈大军觉得与有荣焉，骄傲地指着程小芸道——
“好吃吧？都是她的手艺！”
“原来是有高人指点啊！”食客无比惊讶地打量着程小芸，仍有些不可置信。
“要不要尝尝高人的手艺？”陈大军建议道。
食客点头如捣蒜，转身问程小芸，“你这螺怎么卖？”
“大哥，一毛钱一盅。可以先尝后买。”程小芸刚要递给他试吃，却被拒绝。
“不用，直接给我盛两盅。”他转头又对陈大军说，“老板，要是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吃，你得送我碗面啊！”
“没问题！”陈大军尝过程小芸的手艺，非常有信心地打着包票。
那客人直接拿了吃完面的空碗来装麻辣吸波螺，付完了钱，又坐回了面摊继续吃。
可嘬了半天，只尝到了汤味，一个螺肉也没吃到。
“老板，你恐怕得送碗面了。”客人一脸无语地指了指碗里的螺，“都是空的啊。”
陈大军大笑，“来，我教你吃。先吸小头，再吸大头。一下子就出来了。”
食客按着他说的嘬了两口。
“诶呦！真的吃到了！”
“你别说，小味儿不错啊！”
客人也顾不上自己刚刚被打脸，完全沉浸在麻麻辣辣的滋味里，一个接一个地嘬着螺肉，完全停不下来。
其他吃面的客人见他吃到如此津津有味，也都心动了。
“老板，他吃的是什么？给我也来一碗。”
陈大军憨笑道，“他吃的叫‘麻辣吸波螺’，不过不是我家卖的，是我隔壁摊妹子卖的。怎么样，来点尝尝啊？”
“能在你这儿吃吗？”吃面的客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问。
“有啥不能？配着我家的面，更好吃！”陈大军转头冲着程小芸喊道，“妹子，给这桌的客人也来点吸波螺！”
于是，大家都有样学样。一碗面、几盅麻辣吸波螺，就成了标配。
程小芸也没想到，自己帮着面摊改进味道，居然也带动了自己的买卖。真是一举两得！
刚到下午，程小芸的两大桶田螺竟都售卖一空了。
她点了点赚来的钱，竟然有十块五毛钱！
那加上昨天赚的四块五，刨去买调料的五毛钱，她两天就赚了十四块五。都快赶上城镇职工半个月的工资了！
可这一切只是开始，程小芸对自己在八零年代的未来，还有更大的规划！
想到这儿，她转头打听道，“陈大哥，弄一个你这样的灶台需要多少钱啊？”
“你用着不挺好的吗？花那冤枉钱干嘛？”陈大军怕她见外，连忙劝道。
程小芸略一沉吟，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道，“我也不能一直借您的用啊。要想把生意做起来，我得有个自己的灶台。”
陈大军一想，也是那么回事，便不再劝。
“我是前几年找人盖的，花了四十多块钱。我估摸着，现在怎么也要五十多块了。”
程小芸点点头，在心里算了笔账。她每天顶多能挑两桶螺来县里卖，再多了她也挑不动。像今天这样都能卖出去的话，每天就能赚十元钱。那盖个灶台，也就是一个礼拜的事儿。
“行，那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人吗？我过几天就想动工。”
陈大军没想到，她胆子和野心都不小。五十多块钱，对一个农村家庭来说，相当于一年总收入的三成了。她敢冒这么大的险，看来是胸有成竹了。他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程小芸傍晚回海边捡吸波螺，第二天拿到县里来卖。新鲜的食材和精湛的手艺，让她积累了不少的回头客。
再加上面摊的食客们，也常在饭后点上几盅打打牙祭，她的吸波螺每天都销售一空，根本不愁卖。
生意越做越好了，摊子却被有心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