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一张牛皮
刘掌柜比划了尺码道：“姑娘，我们这里只有两双男子穿的现货，正好与您给的尺寸一样。
男子的短靴比较贵，收您十九两一双，至于四双女款的，需要订做，不知姑娘是否能等待些许时日？”
“可以。”苏诺曦十分爽快道：“既然是订做，那便全部用牛皮吧。”
说着，苏诺曦将一张百两银票拍在柜台上：“这是买鞋子的银钱和订金，多退少补便可，掌柜看着处理。”
一旁的伙计心口一颤，看向苏诺曦的眼神复杂难辨，没想到，如此穷酸的两人，还真能眼睛都不眨地拿出一百两。
马老太抬手想阻止苏诺曦，却晚了一步，当着掌柜的面又不好驳了孩子的面子，真是两面为难。
这孩子也真是的，咋能花这老些钱买鞋子呢？
苏诺曦觉得，天大地大，身体最大，这么冷的天，爷爷奶奶一出门就打湿鞋子。
寒从脚下起，二老常年穿着冻得梆硬的鞋子，定然落下了老寒腿的病根。
平时各种腿疼风湿疼可不好受，不是药物可以治愈的。
她苏诺曦来这里以前爷爷奶奶如何生活她不管，她来了这里，就不能让爷爷奶奶再遭罪。
见苏诺曦付钱爽快，刘掌柜放下鞋子，忙从货柜内取出一张牛皮道：
“姑娘，牛皮十分难得，一般牛老死或是病死才得那么一两张。
本店昨日正好收了一张，您看看这个成色是否满意？若是满意，鄙人做主给小姐优惠一些，五十两给您。
女子的鞋码都不大，做四双鞋绰绰有余还能剩下不少，若是姑娘愿意把剩下的边角料留给鄙店，便不收姑娘的手工费可好？”
“成。”苏诺曦一口应下。
刘掌柜忙乐呵地将十二两纹银找补给苏诺曦道：“收您八十八两，三日后取货。
希望姑娘下次再来照顾本店，鄙人定给姑娘留更多好的皮货。”
苏诺曦点头一笑，拎着打包好的鞋，牵着马老太准备离开。
“这张牛皮本小姐要了。”
一个穿着狐狸绒，通身富贵的小姐，挽着一名中年美妇踏进店道：
“掌柜的，就用你手里的那张牛皮，给本小姐打一副女子的马鞍出来，三日后送到守备府上。”
两人身后跟着一堆丫鬟嬷嬷，阵仗很是浩大。
关大湖被一群士兵拦在外面，甚至驱离好远，只能抱着手焦急地垫着脚尖往皮货店方向张望。
刘掌柜一脸为难，这张牛皮已经被人买下，怎么会遇到这小祖宗？
他忙放下牛皮，躬身上前抱拳道：“不知守备夫人和古小姐前来，小的有失远迎，还望夫人和小姐海涵。”
古燕娇小脸一扬，高高在上地斜睨了一眼苏诺曦道：“掌柜这里的门槛是越来越低，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
阿猫阿狗的苏诺曦：“……”
卧槽，这人有病吧，啥德性啊？
马老太想力挺苏诺曦，可惜没那实力，只能拉着苏诺曦往后退两步，给这两母女身后的丫鬟仆妇让了让位置。
古燕娇更骄傲了，软糯糯的声音对妇人道：“姑母，您看看，这两个穷酸在这里，娇娇还怎么选东西嘛！
三日后，还要给云王殿下献舞，陪殿下骑马，若是选不到合适的马鞍，侄女倒是没什么，就怕让云王不喜，影响了姑父的仕途。”
店铺内堂，单十一悄咪咪瞅了一眼单天麟，心道：
我家主子见到女子从来都是退避三里之外的，谁要和你一起骑马？
单天麟面无表情，捏得发白的指甲盖，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苏诺曦鄙夷不已，她和这女子口中的云王八竿子打不上一撇，有必要踩着自己，在这位夫人面前装柔弱吗？
用屁股想都知道，身份尊贵之人能在大庭广众下，盯着一个女子的马鞍看吗？好笑。
刘掌柜抹了抹额头不存在的汗，做买卖和为贵，苏诺曦和守备夫人，他都不想得罪。
更何况，她们口中的云王，现在正在后堂做客，找死也不寻一个好点的地方，不要连累自己呀！
再看一眼苏诺曦，直觉告诉刘掌柜，别看这姑娘乖巧和顺好说话。
今日若是得罪她，日后怕是会把肠子给悔青。
他家主子何时关注过女子，不都是那些女人巴巴倒贴，王爷不理不睬，一脚踢飞。
能让王爷另眼相待，这个姑娘定有其过人之处，刘掌柜选择站在苏诺曦这边道：
“谢夫人，古小姐，方才那张皮草已经卖出去了，做买卖诚信为本。
您二位看看本店其他皮草如何？适合古小姐的还有很多。”
古燕娇笑容收敛尖声道：“怎么，本小姐就看上那张牛皮了，你们这是要和我们守备府做对吗？”
“这……”刘掌柜满心厌恶，面上却没表现出来。
谢守备的夫人眉头蹙了蹙，瞄了一眼侄女，终究没有反对侄女的无理取闹。
娘家大哥十分疼宠古燕娇，自己这个出嫁的女儿，还需要靠娘家撑腰。
她古春莲岂能因一些小事，站在古燕娇的对立面，得罪大哥，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况且，一个农女而已，弄死她如同弄死一只蚂蚁，选择谁一目了然。
再说了，那姑娘多少银钱买的牛皮，她们就付多少银钱便是。
就算不给钱，直接拿走牛皮，一个农女而已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马老太想拉着苏诺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苏诺曦却停下脚步。
如果，刘掌柜把牛皮给了这朵白莲花，那么，当她苏诺曦从未进过这家店铺。
系统商城内，那本记载上乘制皮工艺和给皮草染色的书籍，可以放着积灰了。
苏诺曦也并不是很在意那张牛皮，系统商城制作好各种颜色的牛皮不要太多，又好又便宜。
她只是需要一个合理的借口，给爷爷奶奶，以及大湖叔一家买皮做的，不进水的鞋子。
刘掌柜抱拳深深一礼道：“古小姐，那张牛皮已经卖出，银货两讫，岂能反悔。
店内确实还有比那张牛皮更好的皮子，小的建议您选一选其他皮子可好？”
苏诺曦嘴角不自觉勾起，这个刘掌柜好样的，看来以后可以多多照顾他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