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戳穿谎言
苏软吓得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几个妇人连忙扶她起来，“苏娘子，你没事吧？”
“她是谁啊？怎么一上来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要不咱还是报官吧！”
眼看她们越说越过分，红儿娘把买的东西往后面一放，撸起袖子站了出来，“她才是真正会绣帕子的，苏软拿着她的绣活招摇撞骗，你说该打不该打？”
她和苏蔓相处一早上，也没觉得她有村里人说的这么过分，更何况这会儿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她自然要向着苏蔓。
“苏软，你咋不说话了？这绣活到底是你还是苏蔓做的？”
“我…这…”她磕磕巴巴。
“苏姑娘，你别怕，我们都会为你撑腰的！”王公子给她鼓劲道。
苏软心一横，“这帕子，是我做的！她就是那个打我的姐姐！”说罢，她捂着脸嘤嘤哭泣，好不可怜！
“苏姑娘都说是她做的了，你还不快道歉？”
“就是，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呢，上来就打人，谁还敢要她啊！”
“这个苏姑娘可真惨，居然摊上这么个厉害的姐姐，平日里肯定受了不少委屈！”
布庄里的喧闹引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他们见苏软柔弱可怜，又见苏蔓体胖腰圆，凶悍异常。
纷纷对苏蔓指指点点，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苏蔓冷眼看着苏软撒谎，上辈子她就是这样，一有事就是哭，便是撒谎也有人向着她，无论她怎么解释，别人都会相信苏软是无辜的，指责苏蔓怎么这般心狠。
可现在，苏软班门弄斧，只会贻笑大方。
苏蔓拉着苏软的手在人前走了一圈，“看看，你们都看看，可有注意到什么？”
她最后走到王掌柜面前，让他和王公子看了仔细。
“这不就是一双手吗？小姑娘在家肯定没少干农活，是个勤劳能干的！”
“就是，谁家小姑娘不干农活？”
王掌柜却皱着眉头，拈着胡子啧啧称怪。
王公子没看出门道，捣了捣他的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东家，你这有所不知，凡是技艺精湛的绣娘，必定是对手指十分爱惜，平日里不说十指不沾阳春水吧，可绝对不会像苏姑娘这般，掌心、指腹全是老茧。”
苏蔓点点头，至少这个王掌柜是懂行的。她松开苏软，又让大家看她的手。
众人这下算是开眼了，别看苏蔓长的膀大腰圆，貌若无盐，可这一双手，可真是生的极美。
如玉笋，丰润白皙，除却食指拇指中指三指指尖有些薄茧，不仔细看，别人只会当她是富贵人家不用干活的小姐。
而右手三指上的薄茧，正是常年累月做绣活磨出来的。更何况她平日里睡前总是会保养按摩自己的手，自然看不大出来。
王掌柜指着苏蔓的手，肯定道：“这才是绣娘的手！”
一个绣娘，赚的钱可不比男人少，自然会对自己这双手无比爱惜，哪能成日做些粗活，磨出厚茧，若是那样，别说绣花了，拈针都不稳！
苏蔓昂着头，冷眼看着瑟缩在一旁的苏软，高声道：“她从中牵线，我本该感谢她，可她不仅谎称她是绣娘，还从中贪我的工钱，若不是我今日发现，她能瞒我一辈子，你们说，到底该打不该打？”
这种事谁愿意当冤大头啊？众人纷纷转变，连忙指责苏软。
“这姑娘长的挺好，可这心眼怎么就这么坏！”
“呸！长的好有什么用，以后嫁到婆家，指不定怎么贪婆母的钱！”
“就是！”
苏软被骂的眼泪汪汪，捂着脸不敢见人。
就连王公子和刚才那几个妇人也都臊的没法，各忙各的去了。
王掌柜狠狠瞪苏软一眼，“你若是没事，合该离开了，别在这杵着耽误我们生意！”
转头又变了个脸色，堆笑着对苏蔓道：“这位绣娘怎么称呼？”
“掌柜的叫我苏蔓就好。”苏蔓余光瞄着苏软灰溜溜地走了，红儿娘目送她离开，还暗自啐了一口。
“苏蔓姑娘，你看这绣活……”王掌柜语气犹疑，试探她的想法。
王氏布庄在镇上足三家，口碑还算不错，既然方才把事情都讲开了，苏蔓又缺钱，她自然不想再换地方。
二人到布庄后面谈生意，最终商定苏蔓接一条帕子的绣活算一百二十文钱，由她自己送取才行，若是有别的绣活，难度高的还会再给她涨价。
这样的帕子她半天就能做好一条，这个价钱不算低了，若是像她上一世那样，接屏风、绣衣这样的大件，一次便能赚十几两银子。
可那耗时耗力，苏蔓暂时不想接。
商定完事情，苏蔓找到红儿娘，她正看着一匹布，爱不释手，见她来了，连忙道：“你不是快要成亲了吗？看这匹布如何？”
“苏姑娘要成亲了？”王掌柜也十分热情，忙给她介绍一匹绢布只需二银六钱，做嫁衣绰绰有余。
红儿娘一听就放下手中的布，实在是太贵了。
可苏蔓摸着那匹布，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上一世她匆忙嫁给丁子墨，哪里穿过嫁妆，苏家不肯拿钱给她置办，只买了身新衣服，一条红帕子盖在头上，便是新嫁娘了。
她给许多人做过嫁衣，自然也幻想过自己嫁人会是何种模样，这会儿更是心动。
要不给自己做一身？自己有了，邵夫子总该有吧？
这些本该都是娘家和夫家人准备的，可苏家和邵夫子叔叔怎么都不像是会准备这些的人。
苏蔓胡思乱想着，等和红儿娘走出布庄时，二人身后跟着两个小厮，他们一人抱着一匹布，苏蔓手里还提着一包布头。
送她俩到牌坊下，满子爷就在那等着，又等人来齐，便驱车回村。
路上几个女人叽叽喳喳，摸着那两匹好布爱不释手。
苏蔓把王掌柜送的那一包布头拿出来，任由她们挑选，这些杂碎布块料子也都极好，用来做手绢什么，实在不行也可以做绢花。
红儿娘还给她们讲苏软顶替苏蔓行骗的事，又听得大家竖起耳朵，直说看错了苏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