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水中一吻

　　张小雨还在啃着手上烤兔，沉迷于美食不能自拔。

　　乔子游已经吃饱，正想从箱笼中取卷书来温习，一转头，却看到黑暗中两只闪着幽幽绿光的狼眼。

　　那狼眼正紧盯着他，乔子游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发颤的叫道，“张，张兄……”

　　“怎……”张小雨话才开头，余光已看见幽绿色的狼眼，后面的尾音硬生生咽回肚子。

　　她认得出，那是狼，这不是她第一次遇狼。

　　那狼慢慢靠近，露出了整个灰黑色身子，是一匹成年狼，满是尖牙的血口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

　　张小雨强作镇定，轻声对乔子游道，“听我口令，咱们一起跳到湖里去！”

　　“我不会……”乔子游话还没说完，便被张小雨一把拖起。

　　二人飞扑向湖里，通通两声水花四溅，一同进入湖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充斥周身，张小雨屏住呼吸，脚蹬了两蹬浮上水面。

　　看到那狼还在湖边转悠，幽绿眼睛仍是盯着张小雨不放。

　　“小狼砸！有种来呀！”

　　张小雨有种劫后余生的快感，挑衅似的冲狼骂道。

　　她突然想起乔子游，四处望去却没见他的身影，暗叫糟糕，深吸一大口空气，一个猛子扎进湖中。

　　乔子游正双目紧闭，向湖深处沉去。

　　张小雨加速游了过去，一把将他拉近，吻紧他的双唇，将胸中空气给他渡去。

　　乔子游这才苏醒，蓦然瞪大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张小雨，惊诧之余，一丝从未有过的感觉溢上心头。

　　张小雨示意他捂紧口鼻，然后带着人一起浮出水面，从另一侧上了岸。

　　狼已经不在，二人喘着粗气，瘫坐在湖边。

　　“张兄……”耳边突然响起乔子游的声音。

　　“怎么？”张小雨转过身去。

　　乔子游的神情郑重而严肃，“张兄之恩，子游没齿难忘，他日飞黄腾达，定要报答张兄。”

　　“举手之劳而已啦，不必挂怀。”张小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救命之恩岂能不放于心，此恩必报。”

　　“报吧报吧我不拦你，等你飞黄腾达，就赏我良田万亩，奴仆千人好了……”张小雨一本正经的调侃，使劲拧着衣衫上的水。

　　听了这话乔子游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这万亩良田许是可以做到，但是这奴仆千人，按照大陈律例，除非三品以上官员，奴仆不得过余五百。”

　　见乔子游如此认真模样，张小雨不禁失笑，“得得得，你就给我一百两银子就当报恩了！”

　　乔子游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小雨立即打断，

　　“别絮叨了！咱们还是快赶路吧，万一再出来一匹狼就糟了。”

　　说罢，她不等乔子游回话，捡起两个还在燃的火棍，将其中一个递给乔子游，另一个拿手里朝前走去。

　　乔子游急忙背起竹箱，跟了上去。

　　夜还是那样恬静安然，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月光温柔依旧，穿过树荫，漏下一地闪烁碎玉。

　　二人举着火把，满身湿漉漉的赶路。

　　所幸是夏末，吹来夜风，倒也不至于冰凉刺骨。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二人终于走出山路，上了官道。

　　官道平坦开阔，月光毫无遮挡，肆意照耀如天然路灯。

　　见道路不黑，乔子游将手中火把灭了，扔掉。

　　“你怎么把火把扔了？”

　　“月光照着，能看清道路。”

　　张小雨摇头，“让你拿，火把是防狼的。”

　　“官道上，怎会有狼出没。”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张小雨说道，“手里拿着火把，狼就不敢靠近。

　　“原来是这样。”乔子游道，“那在湖边之时，你为何不用火把驱狼。”

　　“湖边的时候，跳水逃生是最佳方案，难道你想让我拿着火把和狼搏斗？胜率不大。”张小雨摇着头解释。

　　“我这可不是第一次遇到狼了！”

　　张小雨想起刚穿来之时的场景，至今有些后怕，历历在目。

　　“那一次一共有三匹狼追我，是全家出动！要不是我掉入河里，早就嗝屁了！”

　　“嗝屁？”

　　“就是死的意思！”张小雨顺口答道，“重点不在这里！”

　　“张兄为何会遇狼！”

　　“说来话长，以后有机会讲给你听。”

　　张小雨说着话锋一转，“你在这儿等着，哪也不准去。”

　　没等乔子游回话，她便向左侧林中跑去。

　　乔子游忙跟上去，“张兄去哪？”

　　“方便。”张小雨扭头说道，“别跟来，在原地等着！”

　　乔子游看着张小雨跑远很是奇怪，想起她在破庙里换衣服的习惯，好像明白了什么。

　　过了很长时间，长到乔子游以为张小雨被狼叼走了，正要去找，便看见张小雨从林里出来。

　　“张兄，你为何去如此之久？我还以为你又遇狼了。”乔子游脸上满是担忧。

　　张小雨摸摸鼻子，“我这个人不习惯随地方便，所以进林深处解决。”

　　“想必张兄非寻常百姓，即使落难，方便更衣之事仍如知礼严谨。”

　　张小雨听他给奇怪行为找理由不由一乐，想告诉他真相，“其实我……”

　　话才开头，她便又犹豫了。

　　这古人讲究男女有别，不授受相亲，而眼前又是个书生，恐怕难以接受，便住了口。

　　没想到乔子游接过话头，一脸高深莫测，“我知道，其实张兄你是……”

　　张小雨一怔，心想，难道他看出来自己是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