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不是冤家不聚头
叶兰是极少看到叶柳如此神情的，只是叶柳顿了一下摇摇头便拉着叶兰往回走，“没什么，天快晚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叶柳越是这样叶兰心里就越是好奇，她站定身子任凭叶柳怎么拽都拽不走。
“柳儿想要什么不妨直说，姐姐不会委屈你们的。”
“就是就是，哥哥你倒是直说。”叶梅站在一边劝解，看着姐姐给自己买了肉兴致就一直很高。
但是叶柳就不这样想了，他瞪了叶梅一眼看向叶兰，“姐姐，我们还是回去吧。家里为了我的束侑已经是非常困难了，我知道这一次姐姐赚了些银钱，但是终究是杯水车薪，我不想再让姐姐破费了，况且家里……”
叶柳欲言又止说得是叶梅都有些心里惭愧起来，看着叶兰一副要哭的样子。
“家里的事柳儿莫要担心，还有大哥和姐姐呢！”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叶柳还未成年便已经开始为家计考虑，这让叶兰不得不感叹。
她看向叶柳停住的位置，发现那里有个人坐在墙角，随意地在地上铺了块布支起了一个小摊，比起其他的来十分的不起眼。
但是叶兰发现这家商贩不卖别的都是一些毛笔之类的文房四宝，这集市附近均是乡下的村户，上得起学的人家很少，更别说会有人买这些东西了。
也就只有叶家村有一家私塾，只是这文房四宝也是村里一起资助的，是共用却不允许带回家，因此这类东西确实很少见。
“请问，这毛笔多少钱？”叶兰走上前。
坐在摊位前的是一个有些年纪的老头儿，衣服破旧皱皱巴巴地挂在身上，腰间用同色的腰带系着，别着一个酒葫芦。
花白的胡子接在下巴那里因为无人问津打着瞌睡，听到叶兰的问话猛然一惊这才回道：“毛笔五文钱一支。”
“那这纸呢？”
“五文钱一张。”
“那墨如何卖？”
“同样五文钱。”老头儿伸出一个巴掌，想也不想的就回答。
叶兰倒是觉得有趣，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做生意的，不论何物统统都是五文钱，可是这笔五文钱一支她理解，这纸五文钱却只一张却不甚合算。
“那买一支笔再来一份墨。”叶兰正要拿钱却听得老头儿说了一句：“老朽的东西可不单卖，你既然要了笔和墨，这纸你也得买。”
叶兰拿钱的手一顿，这莫非是要强买强卖？
“出来做生意的自然有叫客人自行挑选的道理，怎么如此强买强卖？这纸根本不值五文钱却偏偏叫人强买了去，莫非你是看着我年纪轻故意的？”
叶兰有些气恼，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的，有一种被坑了的感觉。
“老朽自然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老朽出来做生意那是自己定的规矩，这位姑娘若是不肯便可不买，既要买便得全买。”
老头儿说得很随意并不是故意激怒叶兰的，倒真是这样的性子，只见他从腰间拿起酒葫芦仰头便喝，对叶兰的决定浑不在意。
真不像是个生意人，叶兰见此不由在心里感叹。
叶兰正要说话，这个时候从一旁插过一句话来，语气不善仿佛带着刺：“买不起便别买了，装着样子给谁看？”
“你怎么这么说？”叶梅当先忍不住了不由顶嘴，她认得那个人就是住在自家隔壁的叶大嫂，这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叶梅从不主动闹事，若非上次叶大嫂的行为害得自己姐姐受罚她也不会如此气恼眼前这个人。
“叶大嫂也是来买笔墨的？若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家叶成好像没上私塾吧？”叶兰并没有生气而是不着痕迹地顶了回去。
自上回的事情叶兰算是把叶大嫂家的事情查了个遍，叶石性子实在但是常年在外做工不在家，家里便是叶大嫂主持着，唯一的儿子便是叶成。
虽是叫叶成但是并无什么成就，跟叶柳同岁本应该一起上学，但是却还留在家里成天的游手好闲，没事便是在村子里闲逛。
叶石手艺不差家用也够，所以并不是因为交不起束侑才不去上学的。
那一年，叶成跟叶柳一起上学却在第一天就把先生给的笔墨弄坏了，还与其他人扭打一团，先生生气便扬言不在教他，因此便被叶大嫂带回了家。
叶兰故意提起叶成也是为了让叶大嫂知难而退，可是却不想叶大嫂本就是一个炮仗，一点就炸的性子，听到叶兰如此说一下子就火了。
“我家成儿那是不屑跟你们一起上学，倒是你家叶柳今年还交得起束侑吗？”叶大嫂是一顿的冷嘲热讽，看着叶兰手里提着的东西就更加的瞧不上了。
“看看，人家都不要的猪血猪肝都要着，买块布也是些边角料，我看你们不是来上集来了是来乞讨吧？叶木倒是有些本事，自己不好出面就叫小的出来是让大伙儿的同情还是怎么着？”
叶大嫂嘴边就是没有个把门的，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根本就不顾及周围人的看法，就连叶木也顺带的骂上了。
“还请叶大嫂注意自己的说辞！我爹爹不是那样的人，有些话可不要胡说，难道叶大嫂又想闹到村长那里去吗？”
叶兰提着竹篮自己的手紧紧地握紧，竹篾几乎就要嵌进叶兰的手心儿里了，她是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哼，别想拿村长吓唬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吓大的！”叶大嫂听到叶兰提起村长微微瑟缩了一下，显然是让她想起了什么不好经历看着叶兰气得跳脚却不敢轻举妄动。
说着上前狠狠地撞了叶兰一把，导致竹篮里的东西洒落了一部分，叶柳眸光一闪猛地上前来挡住了叶大嫂的视线没让她看到竹篮里剩下的东西。
“多谢叶大搜关心，大哥前日从镇上回来了说是雇主很大方多给了些银钱正好可以交上束侑，叶石叔叔好像也要回来了叶大嫂还是早些回家看看吧。”
趁着这个空挡叶兰迅速地将地上的东西装回竹篮里，站起身来冷冷地看了叶大嫂一看，“叶大嫂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