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冯氏的条件
徐氏和冯氏都是活的成了精的女人，冯氏计谋不浅，徐氏却又棋高一招。徐氏知道冯氏这是逼着沈家主动退婚，可她谋划多年自然不会轻言放弃。冯氏有张良计，徐氏搬出过墙梯，沈家的女儿是一定要嫁进谷家的，只不过第一个要嫁的不是徐氏的亲生女儿，而是沈家多年不闻不问在乡下由季氏所出的女儿沈素枝。讲好的，沈素枝嫁给表少爷，自己的珺儿要嫁给谷家的大少爷，现在冯氏这一举动是什么意思：“素枝年纪尚幼，说话未免不足之处，我在一旁提点着一二以免冲撞了二位夫人。”
“我与素枝母亲是旧相识了，在闺中时也是不错的姐妹，我想与素枝说些体己的话。”冯氏不动声色的施压，别以为她不知道他们沈家的那点家底，也别以为她不知道徐氏是以妾的身份上位的。
素枝站在边上看着这这些个夫人们之间刀光剑影的心里暗道，活到那个岁数掌家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心思深。
徐氏心有不甘可是又不能硬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再要继续说什么就显得太不成体统了：“是。”她眼中带着一股子警告的神情对素枝道：“素枝，不可有冒犯之处。”
“是。”素枝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现在坑要开了。
厅内只余三人，冯氏，还有边上那位夫人。
“坐吧，不必这么拘谨。”冯氏伸手一指素枝边上的凳子。
素枝道了谢顺势坐下。
冯氏没有跟沈素枝寒暄的打算，尽管她和季大小姐有几面之缘可是那并不能做为让她接纳一个与谷家权势地位不对等的女子的婚事。
冯氏边上站着一个嬷嬷，徐氏一走她得了冯氏的眼色开口道：“实对你讲吧，你家夫人与我有过约定，她要让你嫁给我们谷家的表少爷。可怜见的，我们表少爷年幼时落了马，腿上落了点小毛病，这原不是什么大碍，只是我想以这为由劝你家夫人放弃与我们谷家婚事的借口，毕竟门不当户不对，我们谷家原想着沈家该有自知之明。谁承想徐氏的心肠坏了，她将你从乡下接来暗中予了我这门亲事，然后想着让她自己的女儿嫁给我们谷家的大少爷。”
冯氏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不动声色的听着嬷嬷讲完她伸手拍了拍边上那位夫人的手，那位就是表少爷的母亲，也就是季氏的姑姐，有腿疾的那位就是这位夫人的儿子。冯氏想了稳住徐氏的计策，自然也想到了对付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的计策：“沈家对你母女二人实属不仁，这无需我们再多赘言你也应该心如明镜。”
素枝听着冯氏的话不由得心里暗道，徐氏是想着将自己推入水火之中，可冯氏的做法又何尝不是背信弃义呢，早有当年的诺言在先，现在谷家不认账了。
冯氏呷了一口茶继续道：“你在沈家没有依靠，我知你也不甘愿这样嫁入谷家，不如我说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你听听可行不可行。”
沈素枝心下了然，她心里已经有主意，她倒要听听这个冯氏的法子：“夫人但说无妨。”
冯氏看着沈素枝的神情暗道她真的如外表这样好拿捏，真的会答应自己的法子么：“我予你黄金百两，你站出来说不愿意与谷家结亲。”只要眼前的这个小娘子能答应，那徐氏自然不舍得送自己的亲女儿嫁给有腿疾的人了。
“夫人，我不要百两黄金，我要继续与谷家大少爷的婚约。”沈素枝的声音似水歌一般。
冯氏本来胸有成竹，听了沈素枝的话她错愕不已，但只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我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夫人说的很明白。”沈素枝嘴角带着笑回道：“我也说了我心里的想法，夫人没明白我的意思？”
眼前这个小娘子比徐氏厉害，这是冯氏的直觉，她轻勾唇叫冷笑一声：“若是谷家不愿意，有一百种法子可以回绝了这门亲事。”
沈素枝双目湛湛有神，神色仍旧平和：“谷家自然可以不娶沈家女，可是大颛国君一向告诫子民重义守诺，谷家作为商贾之家最重诚信二字，况且四老太爷在朝为官，若是谷家毁了婚约，传了出去，锦城人会怎么议论谷家，天下人会怎么议论谷家，所许之言如儿戏，日后谁还敢与谷家互通有无？”这些日子她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听牡丹讲了不少大颛国的情况。
啪的一声，冯氏一时气急将手中的天青色的茶具扔了出去，地上铺着厚重的毯子，那茶杯落到地上连个响都没有，只是骨碌碌的一径向前滚了过去，一直滚到了沈素枝的脚边：“鬼迷了心窍。”冯氏的语气中带着怒意。
沈素枝听着冯氏带着轻蔑讥讽的语气不由得一笑：“夫人也不必动气，我不是贪婪之人。”沈素枝话锋一转：“谷家仍旧对外宣称与我结亲，两年后谷家可以找个名目休了我。至于谷家，自然会被天下人称赞为重诺之家。”
牙尖嘴利，思维敏捷，冯氏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娘子，她与季氏丁点都不像：“什么名目？”
“大婚后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谷家以这个名目休了我，谷家断不会遭人非议。”沈素枝头头是道的分析着。
“你想要什么？”冯氏知道她必定不是无所图。
“让我进谷家的染坊和织坊。”白一涵以前是学服装设计的，她没什么别的本事，做衣服是一流，只是她对古代的这种服饰不是很了解，她需要学习，两年时间够了，两年时间她将这些学到手的话她在这一世活下去就不成问题了。
“痴心妄想。”冯氏气得身子微微的颤抖着，她没想到这个丫头居然敢跟自己谈条件，她是谁啊，她配么？
“那么谷家是想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了？”沈素枝笑着反问道。
冯氏的眉头越蹙越紧：“各退一步，我许你与瑾瑜的婚事。”她说着转脸看了一眼边上的那位一直如雕塑一般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