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话暧昧
车子缓缓停在了孟檬家楼下。
“那我先上去了。”孟檬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拿了东西刚走下车，就见他缓缓摇下车窗：“我在这等你，送你去车站。”
“不用麻烦了，我打车去就好。”
“我会收车费，补贴罚单。”乔遇熄火，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补充道：“计时收费。”
“……”孟檬有些哭笑不得，她明明说过这是她的锅她来赔，但他不要啊，说收了会被认为是软饭男。待会给他车费，估计也会以什么奇怪的理由推掉吧。
“你不上班吗？”孟檬试探地问。
乔遇瞥她：“暂时的工作是当司机。”
她无言以对，想着快点上去收拾好下来，但没走几步脚又停下了，她犹豫着回头：“这里那么热，你要不要上去……”
“好。”
她话都没说完，乔遇就已经开始摇上车窗。他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锁了车，就擦过孟檬的肩大步往上走，见孟檬呆在原地不动，还回头探寻地看她：“不走吗？”
“走。”
孟檬忙跟上，心里直嘀咕：怎么感觉他就在等自己这句话呢？
进了门看着乱糟糟的房间突然觉得有些窘迫。孟檬有些忙乱地将沙发上的衣服堆到床上，招呼乔遇在沙发上坐下，匆忙收拾起行李来：“茶壶里的水是早上烧的，桌上的水果零食你随意。”
“好。”乔遇在浅蓝色的麻布沙发上坐下，微微转着脑袋打量着四周，扫过沙发背上的各色玩偶，放着摆件的书柜，他最后将目光锁定在面前。茶几上的托盘里就放着一个透明茶壶和透明的玻璃水杯。
孟檬住的房子说是一居室，但相对空间还算大，床和沙发之间隔了一点装饰柜子，但孟檬在收拾内衣的时候还是不自觉转身背对着他。但收拾到一半，才突然想到自己没有把一次性塑料杯给他拿出来，孟檬忙起身：“哦，对，塑料杯在……”
但一转身，就发现乔遇已经往她的杯子里倒了水。
“那是我的……”
话没说完，乔遇却已经端着杯子喝起水来。
“……杯子。”
见孟檬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乔遇却有些无辜：“桌上就放了这一个。”
孟檬红着脸有些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扒塑料杯，屯的卫生纸、牙刷什么掉了一地也只是随意地塞进去，用力推上门。她快速拆封了杯子，用水冲洗干净，再为他把水倒上：“对不起，我应该早点拿出来。”
说着想要拿自己的杯子，乔遇却又错开她的手，又喝了一口：“这样就好。”
对上他看自己眼睛，孟檬忙红着脸瞥头开去，她拿起塑料杯喝了口水，起身：“你、你再等我会。”
这时候，顺手扔在茶几上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孟檬忙接起：“喂。”
“檬檬。”罗文欣高兴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慧心阿姨说有个男的不错，是做金融工作的，房子就买在……”
乔遇似乎听到了，拿杯子的手顿了顿。
孟檬有些不自在地往厨房方向走去，压低声音：“我今天要出差，有什么事下周一再说吧。”
“我和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再这样挑三拣四的到了三十岁就真的嫁不出去了。上次那几个不也有房有车，你说没感觉，什么感觉有什么重要的，你脾气那么倔，有人看得上你都不错了。”
“没有感觉不重要？那请问，恋爱婚姻不讲感觉，讲什么？”孟檬生气，但顾及着外头的乔遇，还是尽量压低了声音。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关键是……”
“和不喜欢的人相处我有多恶心，你不知道吗？还有，关键是什么？钱吗？那当年你怎么就嫁我爸了？”
“所以我后悔啊，现在才告诉你要吸取经验教训。”
“后悔什么，生了我，没生儿子？”
罗文欣被杠得有些口不择言：“后悔当年没把你扔了！”
电话两头的声音都停住了。
罗文欣叹口气：“你的脾气怎么那么倔？”
“随娘。”
罗文欣哭笑不得：“……男朋友都找不到，还随我。”
“是我不想要，你以为我找不到。”
“那你倒是带一个来见我啊？”
孟檬将手机离开耳机，正想着怎么怼回去，却有人握住了她的手。
乔遇就站在她身后，轻轻握着她的手，把手机凑到耳边：“喂。”
他微微弓着身子，站得离她那么近，背上有他的温度，他说话的气息她似乎都能感受得到。孟檬觉得心跳突突就快了几步。
她反应过来他想做什么，有些慌乱地压着声音做着口型：“喂，那是我妈哎！”
她忙夺过手机将他推开，怕他抢还快几步跑出厨房，拉上上门把着不让他出来。没再顾电话那头的人再说什么，只是支吾着敷衍两句：“同事在等我，先挂了。”
隔着门，孟檬瞪他：“你干嘛啊？”
乔遇也不忙着开门，抱着手一脸质问表情：“为什么拒绝让我接？”
“哈？”孟檬今天算是被他怼蒙了：“照常理来说，你接电话的举动比较奇怪，我阻止才是正常的好吗？”
“你不是不想相亲，我帮你挡掉不好吗？”
“谁说我不想……”只是不喜欢而已。她不想和他讨论这个问题，转身往外走：“我收拾得差不多……”
身后的门被“哗啦——”拉开了，孟檬只觉得手上一重，就被人一把抓住拽了过去。
孟檬颇为惊异地瞪大眼睛看着他：“怎么？”
他面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喜是怒，眼神里带着审视看着她：“你想相亲？”见孟檬不舒服扭着手腕，他便将手松开了。
孟檬退后几步，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说：“见面吃个饭，也堵了亲戚们的嘴不是。”
面前的人却一步步向着她靠近过来：“哪怕和陌生的男人一起？”
孟檬被乔遇逼到靠墙而站。虽然他脸上的表情如常，但孟檬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低了几度。她感觉他在生气，但心里却有些高兴。她觉得他似乎是喜欢自己的，但又不是很确定，怕是自作多情的幻觉。
“我不喜欢和陌生男人吃饭说话。”孟檬突然又说道。
乔遇看向她。
“不喜欢被人评头论足当物品观看，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发微信聊天还要告诉他们自己的一切。”孟檬鼓起勇气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但我二十五岁了，二十六，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三十……数着一下就没有了。人活在这世上，不得不顾忌别人的眼光不是吗？”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心里“砰砰”直跳，期待着他的反应。
但半饷之后，他却突然抽身离开：“抱歉，我只是作为朋友想帮个忙。”
她失落低头，微微笑了，轻声道：“那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