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突变
夜深了,萧刚还在看书。
他喜欢夜读。
“嗞”
“嗞嗞”
手机震动,这么晚了,谁会打电话给他?
“从梁云菲着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梁云菲?……好吧!”
萧刚若有所思地回答。
“保证蜜雪儿的安全。”
冰冷的声音接着说道。
“放心!那个年轻人我已经查过了。”
萧刚望了望手里的书说道。
“说。”
冰冷的声音一直这么简短。
“青梅竹马。”
萧刚笑着说出了四个字。
电话已经挂断,萧刚耸耸肩摇了摇头,喝了一口茶接着看他的书。
科尔多纳学院的击剑房里,剑影如织。师一凡手持重剑,正在和一名同学对练。
训练场边上围了一圈女生,目不转睛地盯住赛台中央。
一凡出剑奇准,不断刺中对方的手臂腿脚,剑尖上的绿光亮个不停。
“哇!师一凡好棒哦!”
“不愧是临时约会的主唱。”
“你能不能换个方式表达?”
“怎么啦?有问题吗?”
“击剑和唱歌有关系吗?”
“要你管?反正师一凡就是最棒的!”
“切!喜欢师一凡的人多了去了,再怎么也轮不到你!”
“那也轮不到你!”
两名女同学一边观战,一边吵个不停。
“临时约会”是科尔多纳学院的著名乐队,师一凡是乐队主唱兼吉他手。
他可是学院里的名人,女生们喊他“万人迷”。
他高大帅气,各项成绩也在学院里名列前茅。
“师一凡!校长找你!”
一个女生急匆匆跑进击剑房,两只手卷成喇叭状,冲着师一凡大喊。
“怎么啦?”
师一凡摘掉帽子,提着剑走了过来。
“校长让你马上去!”
女生小脸通红,不知道是不是和师一凡距离太近的缘故。
“比赛还没结束呢。”
师一凡举了举手里的重剑。
“反正校长说让你马上去的,立刻马上!”
女生红着脸重复一遍,做了个加速跑的姿势。
“知道了!”
师一凡不情愿地放下手里的剑,换了衣服往校长室跑去。
送信的女孩说是立刻马上,师一凡可不敢怠慢,校长是个温文儒雅的长者,他打心底里不忍得罪。
“唉?师一凡他怎么啦?”
“不知道呀,刚才看他兴冲冲跑进去的呀。”
“估计校长又给他布置什么重要任务了吧?”
“看样子不像哦。”
师一凡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耷拉着脑袋从校长室里走出来,两名路过的女生关切地望着他悄悄议论。
校长经常会交给他一些任务,可是他此刻的样子跟往常完全不同。
难道是这次的任务特别艰巨?连师一凡都没有把握?
没进校长室之前,师一凡也这么认为。可是校长作出的指示,让他无法面对却又不得不接受。
“为什么?”
师一凡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校长给他的退学通知书让他突遭重击。
“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
温文儒雅的校长无可奈何地回答。
“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师一凡晃着手里的退学通知书大声责问。
“有些事,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慈祥的老校长摘下眼镜,从椅子上站起身来,盯着师一凡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他是知名学者,慈祥宽厚的老人。师一凡是他最为看重的学生,他对一凡的期望很高。
可惜有些事,不是他这个校长能够做得了主的。为了师一凡的事,曾经跟董事会据理力争,甚至不惜以辞职要挟。
可是要挟根本起不到作用,世上专家学者众多,又何须在乎他区区一人?
“校长!您不是说做人要正直吗?莫须有不是理由!”
师一凡气得脸色通红,强忍住心里的怒火,望着他最最尊重的老师。
“你说的没错,正直是自身的修炼,并不是强加于每个人的法则。”
老校长背转身,望着墙上他亲手写的字说道。
“可是!可是我不服!”
师一凡大声吼道,这是他唯一一次在老校长面前失态。
温文儒雅的老校长没有搭他的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他亲手写的那幅字。
“师道长存”。
笔力雄劲浑厚,仿佛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
“帮我摘下来吧,今天是你我,在科尔多纳学院的最后一天。”
老校长捶了捶后腰,一下子老态龙钟起来。
“什么?校长您?”
师一凡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难道老校长也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他可是德高望重的长者!
“这点忙也不肯帮吗?”
老校长转过身,微笑着问师一凡。
人生不管经历什么,微笑着面对总是好的。
师一凡坐在河边的大柳树下,望着平静的河水,回忆离校时老校长的音容笑貌。
夕阳把柳树的枝条映成暖暖的色调,风光依旧柔和。
只是他此刻的心情,却无法象河水一样平静。面色也不如柳叶那般轻柔。
接二连三的事情莫名其妙地发生,一夜之间,仿佛世界颠覆宇宙重来。
学院勒令他退学,紧跟着爸爸的公司,陷入巨大的经济危机。
所有的股东集体撤资,等待出口的货物被海关扣留,订单无条件取消,原材料不能到位。
爸爸妈妈已经急疯了,再这么下去的话,用不了一个月师家就破产了。
“封擎阳!肯定是那个封擎阳!”
师一凡怒吼着从地上蹦起来,抓了两块石头,拼命往河里扔去。
“一凡哥哥!一凡哥哥!”
河里的涟漪还没有消失,蜜青桐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一凡!师一凡!”
还有蜜雪儿的声音。
“他们来干嘛?”
师一凡听到雪儿的叫声,赶忙掩到大柳树后面藏了起来。
最为落魄的时候,他不想让她看到。
可是心里又特别想见她,不知这两天她过得怎么样?
“一凡哥哥!你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
蜜青桐的声音里带着焦急,还有一些哭意。
师一凡两天没来上学了,自打从富豪岛回来,雪儿就故意避开不和他见面。
早上同学们议论纷纷,说师一凡退学了。
雪儿大吃一惊,师一凡是学院里的优等生,怎么会突然退学了呢?
大妈说师家就要破产了,一凡退学会不会和他们家的事情有关?
青桐也是刚刚得到消息,心急火燎地跑来找姐姐商量。
放学后,姐弟俩急匆匆跑去师家,没有得到关于一凡的任何消息。
雪儿正在愁眉不展的时候,青桐猛然想起一个地方。那是小时候,一凡哥哥带着姐弟俩捞小鱼的小河。
师一凡跟姐弟俩说过,他喜欢那条小河,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在这里看河水,看柳树。
看夕阳……
“一凡!你在吗?你快出来呀!”
蜜雪儿把两只手卷成小喇叭,罩在嘴上大喊。
她是觉得对不起师一凡,才故意避开的,这个世界上欠得最多的就是他了。
住进蜜家之后,到处受人欺负。只有爸爸在家的时候,大妈才会摆出公式化的笑容。
可是一年里,爸爸在家的日子也超不过十天。
每次她和弟弟难过了,就会躲进楼梯底下的小黑屋里,一凡总能找到他们,给他们食物,陪他们度过黑暗。
“一凡哥哥!你快出来呀!我知道你在这里!小桐想你啦!”
蜜青桐喊着喊着,忍不住扑进姐姐怀里,趴在她的肩膀上大哭起来。
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姐姐和他的一凡哥哥。每次被大妈打骂,都是他们护着他。
一凡哥哥说过,要保护姐弟俩一辈子的,可是他现在去了哪里?
已经两天没见着他了。
“小桐不哭,一凡不会有事的。”
雪儿爱怜地抚摸着弟弟的脑袋,轻声安慰。
“他为什么不出来呀?我知道他肯定在这里。”
青桐扬起脸,盯着姐姐追问,眼睛里全是泪水。
“不会的,不会的,一凡怎么会丢下我们呢?”
望着弟弟伤心哭泣的脸,雪儿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她一遍遍地安慰青桐。
“一凡哥哥说过要保护我们的,小桐想他嘛!”
青桐的眼泪象决堤的洪水,浸湿了雪儿的肩膀,他无法想象没有一凡的日子。
师一凡说过要保护姐弟俩一辈子的。
弟弟在怀里痛哭,蜜雪儿拥抱着青桐,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安慰他的方式。
“雪儿。”
望着抱头痛哭的姐弟俩,师一凡从柳树后面走了出来。
“一凡哥哥!”
青桐听见师一凡的声音,从姐姐怀里挣脱出来,一下子扑进师一凡的怀里。
“小傻瓜!男子汉不可以哭鼻子!”
师一凡在蜜青桐的鼻子上刮了一下说道。
雪儿望着师一凡,迟迟不肯上前。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师一凡真诚热切的眼睛。
“为什么退学?”
在蜜雪儿的心里,师一凡退学,肯定和师家公司的危机,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你你……我……”
师一凡支支吾吾,雪儿为什么会找来?
难道?
难道雪儿还爱着自己?
师一凡望着面前的雪儿,心里怀着希望,一时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振作起来!所有难关都会闯过去的!没有什么了不起!”
雪儿看着萎靡不振的师一凡,心里暗暗一疼,小时候姐弟俩遇到了困难,一凡总是这么鼓励他们,让他们坚强。
这些都是一凡说过的话,为什么他自己做不到呢?
“雪儿!雪儿,是封擎阳逼你的对吗?你和他之间是清白的,对吗?是他威胁你的!就像威胁我一样!”
看着蜜雪儿的脸,师一凡再也忍不住了,他渴望得到雪儿的肯定回答,肯定他所有的假设都是真的。
什么?又是那个封擎阳?师一凡的话传到雪儿的耳朵里,仿佛晴天一个霹雳炸裂在她的头顶。
是的!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一凡无缘无故被勒令退学,师家公司一夜之间濒临倒闭,都是他干的!肯定是他干的!
蜜雪儿浑身抖个不停,她希望自己的猜测统统都是错的。
因为封擎阳的事,已经没脸面对一凡了,绝不能再为了自己的缘故伤害到他。
封擎阳喷着火的眼神,浮现在雪儿的脑海里。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火。
难道?
难道他真的爱上了自己?
可是……
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师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