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火车上的享受
两天后。
由于没有赶上特快，席恒又十分担心他媳妇追上来，我们买了去长沙的普通硬坐。同行的席恒说他无所谓坐什么都行只要能清净清净。确实在我们准备进站的时候，他媳妇还是来了。对此，席恒依旧是十分的不耐烦。而我却感受到了这个姑娘对他的眷念，这根本没有他席恒所说的那样自恋，仅仅是怕他“跑了。”那真是一个好姑娘，看着她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我甚至有些自责席恒没有带上她。
当我们进站时，还可以看见那姑娘将脸贴在玻璃上，那种感觉真的很让人难受。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怎么感觉每次她和你分开都像是要生死离别一般，还有！别和我扯些没用的。”
我阻止了他指向自己脸的手。
“我还能说什么，她就那样。有时，我真想对着她摇摇屁股，当她要追来时立马跑个没影，气死她。”
“就像你经常对你妈妈那样？”
“算是吧。”一提到母亲，席恒就有气无力的。
“哎，好白菜怎么都让猪拱了。”看着火车一步步向前，玻璃后的身影历历在目。我实在是觉得羞愧。
席恒吹着口哨，好像没有听到一般。
临行前嘴巴里还嘟囔着“先锋军，出发。”的话语
我们的第一站是去徐州然后转车去长沙，由于近的关系开始去徐州这段买的是硬座并且因为是始发站所以空座率很高，奇怪的是我订票的时候只买到了对向车票，也就是说我和他面对面的坐着。
那种感觉还是很。
“真够奇怪的，你能别对着我笑吗？”
“切，那样可真无聊。”
席恒说完趴在面前的桌子上不停左右张望，我则是看向窗外，那座美丽的城市，城镇，农村，汽车，拖拉机，自行车，一切都在慢慢的淡出这个世界。
时间变得很慢，却一晃而过。
一时，一刻，像是此刻静止的自己与窗外的风景。
又是一刻，远处停滞的美景与眼下数不清的枕木。
车厢异常的安静，因为人少的关系空调吹出的风凉飕飕的。不过这样真的挺好很轻松，很舒服。一个人，身处一个巨大的密闭空间，周围的风景不断变化，你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何方。那一刻，一切都是静止的，你左右看去哪怕是人都是安静的。
“哄。”
身体左右晃动，右侧像是有什么突然穿过一样，我抬头看去是相对的一列火车经过。
“那样感觉真棒。”
我意犹未尽，对这种独特的体验甚是喜爱。
“啊呀，我醒了。”
席恒抬起头，我噘着嘴试想宁静的风景终究还是结束了。
“你要不再睡会？”我有些坚持的问道。
“不睡了，我得看看行程表。这一次我们去长沙，下一趟火车是几点？”
“很快，大约到站的一小时后所以我们不出站，对了，那边到时有人来还是我们自己过去？”
“有个姓席的老头，他会来接待我们。”
“姓席的老头，你亲戚？”
我把大体的行程表递给了席恒，他接过认真的看着。虽说他这个人有时很逗，很烦，但在专业和办事效率上还是很认真的。
“能说说具体事宜吗？”我再一次问道
“是我叔伯。因为整整比我父亲大了近二十多岁的关系，看起来就像个老头一样，你说奇不奇怪。”
“是挺奇怪的。”我回答
“你知道这次的事情我是真不太清楚，我父亲直接给了我一个号码，是我祖父护理人员的。而我们这次过去也是祖父安排，至于那个大我父亲二十岁的老头，你到时叫席伯伯就行，他会来接我们。”
“你和这个叔父很熟吗？”
“算是吧，好久没有见面了。”
席恒随口说完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我知道这包含了什么。
“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还好吗？”
“切，大体就是这样的呗。”席恒说着模仿着老人颤颤巍巍的样子
“那是你的叔伯，认真点行吗？”我严肃提醒道
席恒自感无趣索性坐回位置。
“我当然知道，只是我辈分大，他现在孙子都和我一般大了，你说年纪能不老吗？”
席恒说完有些嫌弃的看着我，在他看来我就是那种明明身体年轻，精神已经年老不行的那种。
对此我没有再问下去的意思，这也是我们俩鲜有一段沉默。
窗外的风景历历在目，如同放电影一样流过。或许这样也好，变幻莫测的景物真有种浪迹天涯的感觉，那种离开身体的寂静，让人有更多时间去思考自身以及过去。
“景色美吗？”席恒突然问我。
“非常的美。”
“喜欢吗？”
“当然喜欢。”
席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仰靠在座位看着窗外眼神散射。
“这个状态确实像个老头闲来无事野望窗外，嗯……恐美人之迟暮迟暮啊。”
我平静的情绪再起波澜，这混蛋又调侃我思想老套了。
“你知道的，虽然我对历史的取用有些苛刻与偏执，总体来说还是本着爱国的方向，特别是亮剑这类充分发扬国家精神的故事，如果说去了那里没有这样的感觉别怪我不辞而别。”我有些生气的回答。
“放心，没人阻碍你塑造爱国观。”
“我觉得因你此行尤阻。”
“哈哈，瑁武。你觉得什么是爱国呢？”
席恒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出“爱国。”实在是很别扭，这样的感觉是我最最反感的一类。
“爱国是个很大的话题，在我看来爱国的本质在于提高国民对于这个国家的凝聚力和认同感，通过教育提高认知普及思想……”
“啊？怎么，还没到晚7点呢，干嘛？”席恒嘿笑着打断，无奈的摇头，表现的为难。
“为何就有那么大的时代差呢？”
“胡说，我才比你大两岁。”我大声说道
“通俗一点成吗。”席恒难得让我言简意赅。
“你行你来啊，我在这静候阁下高见！”
“嗯，这有些为难我了。爱国本就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像我这样的爱国的人，如何形容呢？”
席恒滋着嘴轻幅度的晃动身子，恰巧一姑娘自其身旁走过，与他的右摆接触。
“不好意思。”
“没关系。”
席恒随口说着顿时被吸引住了，将手放在嘴边装作思考的模样，眼睛却是盯着直至姑娘离开乃至身体都倾斜了。
我冷笑的对着席恒，他也知道。
“爱国呀，嗯。”
“人家已经离开了。”
“我知道，爱国呀……不需要那么直接，我希望是深刻内心与实际行动。不然嘴巴上说的爱国那就像是对女人，虽然能够点燃你的情绪，让你更man！但只能是看看，不如……”席恒抹着嘴咽着口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放屁，我看但凡是个美女都能让你更man！”
席恒伸出食指左右晃动，神色变得有些落寞，他略带萧瑟的看向我，眼神是如此无助。
“能让我man的美女是多，但真正让我不man的女人，哎，却仅有两个。”
“啥意思？”
席恒扭头一笑调转身看向走道，那里还有方才姑娘的影子。
“我要man，我要man。”
我回味着席恒的话语，随着脑洞的打开，我发现这家伙实在挖坑给我。
席恒可以说是一个花花公子，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他还是一个很专一的人、
爱国也是，天天挂嘴巴上的爱国是最最无用的粉刺，你的行动很重要。
晃荡晃荡的车厢，我的眼神再次虚幻起来。席恒的我要man，如同在磕碜我一样。爱人不惜要时时刻刻的说出我爱你，爱国也是。
简单明了。
列车像是再次驶入了方才的田野一般，安静让人如此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