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就是怼
颜柠连忙捂了耳朵,接下来东西她这会儿还真没心情听,她只想看看刘衡到底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和刘二丫看对了眼。
这一眼,颜柠后悔了,刘衡正在暗中护着刘二丫哩。他还趁着一片乱,帮着刘二丫揍了好几个人。
行吧,这一对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但大好的老实人砸在了刘二丫这小贱又小坏的女子的手里头,月老牵线的时候真不是打瞌睡了?
颜柠问不出口,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她干脆找人清了间厢房,好好地去睡大觉了,谁叫也不醒。
直到刘二丫该拜堂的那天,颜柠还是大睡不起。
刘二丫才不管,她硬是爬窗进了颜柠的房,硬生生地将颜柠拖起来,道:“梳妆!”
颜柠被坏了黄粱梦,一时半会还不大清醒,她见着刘二丫的凑到她面前,一个没忍住就抬手抽了一耳光。
刘二丫气得大叫起来,但她打小就没正儿八经地练过刘家拳,怎么可能打得过颜柠。她很快就萎了,乖巧地坐在一旁,哀怨地看着颜柠又躺了回去。
但过了一会,刘二丫贼心不死,又去拉颜柠了,这回她的话是颜柠梦游抽了好心来掖被子的她。
颜柠睁开眼睛眨了几下,又抽了刘二丫一个耳光,表示要抽个对称。
刘二丫不是一般的生气,她气鼓鼓地在房里跳起了大神。
颜柠真不想理这货,但一想,好歹认识了这么多年,虽然她都不记得了,还是得表示表示。她霍地坐起来,拿起胭脂水粉就给刘二丫上妆。
刘二丫心里美滋滋的,虽然被抽了两个耳光,但能有颜柠给上妆,那是值得的。因为她知道颜柠特别会画皮相,更知道颜柠曾经为了跑出去玩,硬是将自己的脸画得连颜大侠都认不出来。
等画好后,刘二丫没照镜子就跑了,颜柠继续瘫回去睡回笼觉,真是难得的一片太平啊。
直到太阳要下山了,颜柠才被师兄们拖出来吃小灶。
她迷迷糊糊地吃完饭,迷迷糊糊地瘫回去继续会周公。
入夜,忽地一声怒喝,接着就是刘二丫扯着尖嗓子大喊道:“颜柠,我刘二丫与你不共戴天!”
颜柠被吵醒了,打个呵欠继续睡。
喝喜酒的人听了,也没多在意,什么不共戴天之仇之仇,只是两个一起长大的小姑娘在闹别扭,说不定过几天又能继续一起吵架了。
而刘横就是特别苦了,他心中的仙子啊,忽地化了个“八字低眉哀泣状”的妆,他能不苦吗?大好的日子里,遇上如此哀泣的仙子,他看着就心疼啊,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巴掌。
刘二丫拿起湿帕子就去擦脸,可就是擦不掉,她能怎么办,不能怎么办啊,脸还是要的,只能恨恨地顶着这张像是奔丧的脸,跟刘衡喝交杯酒了。
刘衡舍不得刘二丫皱着眉头,当即举起手来发誓一定会好好给刘二丫当牛做马的。
刘二丫这时才勉强好受些。
忽地刘衡指着刘二丫的脸说不出话来,刘二丫以为自己的脸又出幺蛾子了,当即抢了刘衡的刀就要去找颜柠拼命。
刘衡拼命抱住刘二丫凑到铜镜旁,刘二丫才晓得这八字眉的哀泣妆自个儿消了,现出来的是个正儿八经的仙子妆,她都没想过她能这么美。
但她还是提着刀去找颜柠了,可敲开门后她又忘了要说啥,干脆张着一张嘴支支吾吾的。
颜柠看了看刀,又看了看刘二丫的脸,直接关门睡觉。
刘二丫碰了一鼻子灰,不知道怎么收场,幸好刘衡赶来哄她回去了,她才觉得没嫁错郎。
礼成了以后,还有回门礼,全都在刘宅里头自己折腾。
折腾完了,颜大侠还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好不容易借着刘二丫要嫁人的理由,抽出时间来找刘家老太爷玩儿,怎么可能早早地回伏牛山?
刘家老太爷身子还算硬朗,但架不住年纪大啊,以前的好友们不是埋进土里了,就是埋了半截,唯独颜大侠这个隔了快二十年的忘年交能蹦跶着来找他玩儿,他当然是要拉住颜大侠呀。
于是这二位一个端着大碗中药,一个端着大碗茶水,豪情壮志地喝下去,再豪情壮志地聊着过往。
等聊得没话可说了,干脆端着棋盘不撒手,就是磨时间。
颜柠晓得刘家老太爷属于见一面少一面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埋进土里了,她也不好去催,只能百无聊奈地继续睡大觉。
已经嫁作他人妇的刘二丫,不但没有半点当他人妇的觉悟,还没有已经怀了娃的觉悟,她无论白天黑夜,一有空就去爬颜柠的窗,就算是连吃闭门羹也坚持不懈,因为她觉得出去玩儿比猫在厢房里头好多了,所以她一定要将颜柠闹出来。
颜柠本来不想和刘二丫计较了,但被扰得清梦没有十次都有八次了,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长辈身份自居,将刘二丫架到院子里头的兵器架子上头去。
刘二丫想骂但又不敢骂,因为她的太爷爷在院子里下棋,她的爷爷还端着茶水药汤在一旁伺候着,她要是敢骂出来,保证是家法伺候。
这回就完全是颜柠的主场了,辈分大就是压倒一批人呀,她得意一笑。
以前是她年纪少不会摆谱,让同龄的孩子以及比她年纪的孩子叫她柠姐儿就好了,偏生就有人自以为了不起了。今天她就偏偏要摆摆谱,告诉那些小辈们,年纪大又怎么样,都给老子乖乖地滚来行礼。
接着,颜柠凑到刘家老太爷身边喊了声伯伯,再挑衅地望了刘二丫一眼。
刘二丫气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但愣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最后,还是刘二丫低头认错,颜柠才许刘衡把刘二丫抱下来。
颜柠更是凑到刘二丫身边以长辈的口吻,声声哄小辈。
刘二丫一面掐着刘衡,一面含泪道:“姑婆说的对,是二丫错了。”
以为这就完了,怎么可能,刘二丫才不是那种轻易罢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