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离婚协议
她是程奉璋的白月光，而自己甚至算不上蚊子血。
或许程奉璋所有的不理性都给了温荣，自己什么都看不到。
对程奉璋而言，自己与外人，没有什么区别。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二人在同一个户口本，拥有结婚证而已。
甚至在醉酒后，程奉璋大多都会选择离开，而不是让自己陪着。
在日积月累中，秦攸宜发觉，其实日久生情始终都是一个悖论。
日久生情生的不是爱情，而是亲情。
秦攸宜从床上坐起来，身体的酸痛让她慢慢清醒过来。
可就算是亲情，秦攸宜也想将人留在自己的身旁。
至少，只有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一个将家族联姻作为交易卑劣的妻子。
一个不被程奉璋承认的妻子。
窗外的雨声让秦攸宜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而不远处书房的灯忽然灭了。
书房门被推开，程奉璋就站在穿着睡袍走了过来。
秦攸宜下意识抬头，只见男人微微眯起眼，“怎么还不睡？我吵着你了吗？”
“没有。”
秦攸宜摇摇头，随后用被子裹着自己躺在床上。
身旁的床垫微微晃动，男人躺了下来，环住了秦攸宜。
他将秦攸宜整个人抱住。
秦攸宜转过身子，在黑暗中她还是能看到程奉璋那双墨绿的眸子。
她往上挪了挪，亲了亲程奉璋的脸颊，就在她想要再亲程奉璋的眼睛时，却被拒绝了。
“快睡吧。”
抱着秦攸宜的力气也变得小了些，秦攸宜只觉二人的距离越发地疏远。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想法罢了。
无论是嫁给他商业联姻还是其他的，自己都是一厢情愿。
秦攸宜翻了个身，闭上眼却怎么都睡不着。
想到今天看到的事情，她甚至都不敢多问。
只怕这场华丽的梦境被自己一戳就戳破了。
第二日早上的时候，秦攸宜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赶紧从床头拿出了自己的体温计。
果然是发烧了。
原本想着叫私人医生，可在打电话的时候秦攸宜犹豫了。
手机被锁住，秦攸宜从床上下来，有些迷迷糊糊地走到衣帽间。
简单地穿了个衣服提起包就出门，口罩戴好以防传染给其他人。
等秦攸宜下楼的时候，屋内安安静静的。
秦攸宜也没有多管，出门打车去了最近的医院。
她低着头玩着手机，不一会儿就到了医院。
挂号看病打点滴，秦攸宜坐在那里，一只手背打着点滴另一只手拿着iPad翻看着剧本。
这是前些日子她受邀约的剧本，也是她很想去的一个剧本。
当初这个导演上一部戏就邀请了秦攸宜，可那时候秦攸宜才结婚，不想分开所以拒绝了。
但这次的剧本是真的很好，很让人心动。
秦攸宜却还在犹豫。
就连许月和顾韶都说自己是恋爱脑上头了，居然为了爱情连事业都不要了。
她与程奉璋结婚两年，这两年间她几乎推了所有的电影，只余下一些离家比较近的。
秦攸宜是个闷葫芦，她想要发疯，她想要将自己所有的心思都明晃晃地剖开给程奉璋看，却又不敢。
她害怕收到那人嘲讽的表情，又或者是他说：“你在开什么玩笑”。
做事之前，秦攸宜下意识会将结局想象成最失败的样子，让自己选择接受。
至少这样，他们在分别的时候或许还能体面地相视一笑，擦肩而过。
点滴很快就打完了，秦攸宜站起身，棕色的大衣被秦攸宜拿了起来。
就在她抬头的那一瞬间，她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口走过。
只一眼，秦攸宜就能确定不远处的人就是在昨夜和自己抵死缠绵之人。
她悄声跟了上去，一步又一步，却不敢靠近。
直至突然出现的女人，打破了秦攸宜的幻想。
她看着程奉璋那温和的侧脸，还有女人笑意盈盈的模样。
秦攸宜僵在了原地。
有时候自己真的很可笑。
生病不敢告诉他，可他却愿意陪着旁人来医院。
秦攸宜没有像疯子一般冲过去，这样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从结婚的时候，秦攸宜就猜到可能二人会有这个结局。
秦攸宜抚摸着自己还未曾隆起的腹部，手紧紧地攥住衣摆。
这个孩子，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下所诞生的。
就像自己小时候一样。
不被期待中出生的孩子是痛苦的，是不被爱的。
她不想让这个孩子再成为下一个自己，所以...
秦攸宜的手攥成拳，眨了眨眼。
这个孩子或许不出生就不会受苦，他或许会有一个更爱他的父母，但不会是自己。
我爱你，但是我更爱自己。
秦攸宜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二人的走远。
回家后，吴妈做好饭等着秦攸宜，可秦攸宜只是简单地吃了两口，再没有任何的食欲。
她走到书房中，打开电脑，手指重重地敲打着键盘。
“离婚协议书”几个字跃然纸上。
其实二人在结婚前秦攸宜的外公要求二人做财产公证，此时的秦攸宜不得不承认，外公是对的。
有了财产公证的婚姻，离婚也变得简单起来。
从敲下第一个字再到询问律师，将离婚协议打印出来，其实只用了一天。
秦攸宜和经纪人说，自己接下了这部电影。
收拾行李再到订飞机票，将离婚协议签下后放在书房中。
从头到尾，秦攸宜都是一个人。
其实放下好像没有那么难，又好像很难。
从十四岁到二十六岁，她的短短的半生中很大部分都有程奉璋的参与。
秦攸宜看着那张结婚照，什么话都没有说。
或许有一天，她也能心平气和地看着程奉璋和他所爱之人在自己面前经过。
但绝不是现在。
秦攸宜拉着行李箱的时候，吴妈还愣了愣。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去拍戏，后面三个月估计我都不在家，吴妈就不要做我的饭了。”
坐上飞机飞往江内，她关闭自己所有的通讯设备，她不想和程奉璋再有联系。
在酒店睡着的时候，忽然酒店开始剧烈地摇晃。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