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剿匪：第19节：家仇

第二天上午九时，泥滩镇，交易广场。

共和军与当时民众数百人召开剿匪胜利庆祝大会。一营和骑兵排的三百名战士站在广场左侧，当地士绅和群众五百多人站在右侧。三十多个俘虏的马匪双手反绑，跪在地上。

审讯俘虏后，共和军大致掌握了这支马匪的情况。匪首麻括，是麻伯访的亲侄子，今年19岁。麻家高层逃走后，麻括一直潜伏在海州南部。

俘虏还交待了一件事情：5月28日，骑兵排追击的时候，击落的马匪，是麻家军的一个少校。这家伙枪法好，特意留在后面，想出风头，没想到送了命。

当天晚上，麻括下令渡河偷袭骑兵排，就是要给他报仇。

庆祝大会上，许多群众上前控诉马匪的恶行。泥滩镇是附近几十个村庄的中心集镇，有几十户颇为富裕的商户。马匪来时，多数商户逃进深山，也有部分被马匪抓住。

马匪用各种酷刑折磨商户，让他们交出埋藏的财物。用烧红的铁通条贯入耳朵，叫“打电话”；把铁锹放在火炉上烤得通红，将人扒光衣服摁在上面，叫“坐火车”。又有许多年轻妇女被掳来，遭受淫辱。

马匪逼迫镇上的青壮杀人打人，交了“投名状”，裹挟他们加入马匪。

“消灭马匪！”

“打倒麻家军！”

“共和军万岁！”

口号声震天，有的马匪俘虏吓得两腿打颤，痛哭流涕，供认了自己的罪行，揭发了同伙。

在群众的强烈要求下，马匪之中曾杀伤人命的，奸污妇女的，被一一指认出来，押到镇外，当场枪决。

最后，共和军营长艾伦•梅恩授予骑兵排“英雄骑兵排”称号，授予三连一排“英雄突击排”称号。

韩毓海和列山，被授予“蟠桃山突击英雄”的称号。

大会在雄壮的共和军军歌中结束。

庆祝大会之后，艾伦将率一连、二连追击马匪，三连暂时留守泥滩镇。

临行前，艾伦专门找到列山，交给他一份药材，奖励他在泥滩镇战斗中的突出贡献。

药材珍藏于一方精制的木盒中，是一截约七公分长，直径三公分的金黄色树枝，名金脂血藤。

一营从每个连队各抽调三名优秀士兵，补充到骑兵排。艾伦与九名战士一一谈话，让三连连长送他们到骑兵排。

狄克将全排打乱，重新分为三个班，将新来的九名战士平均分到三个班。同时，宣布列山担任三班班长，兼骑兵排副排长。还把列山熟悉的一班副班长卡特和方程也分到三班。

列山专门提出，把十三调到了三班。

狄克道：“十三的情况我了解过，也核实过。听说他跟麻家军的红胡子有仇，详细情况又不肯讲。这小子心思重，你找个机会好好开导开导。”

晚上，列山与卡特商议，将三班分为三个小组。卡特副班长和两名战士是第一组。列山和包括十三在内的三名战士是第二组。方程和两名战士是第三组，方程当小组长。

有了卡特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战士，三班的一切变得井井有条。

安排好三班的事情，列山切了一小片金脂血藤，用搪瓷茶缸熬成汤，加在一大盆羊肉中吃下，乘着强大的药力，继续修练任督二脉。

修习经脉最重阴阳平衡。武士阶段的十二正经，都是同时修练一阴一阳两条经脉。

任脉主干经络行于腹部，腹为阴，人体的所有阴经均直接或者间接交会于任脉，因此任脉称为“阴脉之海”。督脉主干经络行于背部正中线，所有阳经均交汇于督脉，总督所有阳脉，因此督脉称“阳脉之海”。所以，也得同时修习任督二脉。

列山昨天已经打通了任脉的四个穴位，昨天晚上开始修练督脉。但没有药物支持，进展极慢。

督脉的起点是会阴穴。列山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两次修练，只是在会阴穴形成了气旋，并勉强向下一个穴位挺进了一小段。他一再安慰自己，服食贵重药物可遇而不可求，但没有药物的修练是如此缓慢，让他颇为失落，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现在又可以服药了，列山精神大振，一鼓作气打通了长强、腰俞两个穴位。

正在这时，十三走了进来。这几天，他把列山粘得很紧，真像认了个亲哥。

列山让他盛了一碗肉，舀了小半勺药汁，加在羊肉里。十三吃下，跑到后院，一遍一遍练习筑基长拳，一连练了十多遍，只觉得浑身血脉通畅，劲力充沛，有使不完的气力。

列山慢慢收住拳势，问道：“十三，听狄克说，你跟那个红胡子有深仇大恨，让我问问你。”

十三低头不语，慢慢抬走头来，双目赤红，状似疯狂。良久，才略略平复，断断续续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海州的商人多数来自秦晋二州，建有秦晋商会。十三姓卓，本名景。他家本是海州一个大家族，百年前来自晋州。后来，因无出色的子弟，生意渐渐没落，子孙散居海州各地。

他曾祖父迁至切龙县，到他祖父这一代，又重振家业，成为切龙县最大的商家之一，创立了德安号商行。他祖父有五子二女，到十三这一代，堂兄弟有十六人，堂姐妹十二人。

五年前，他的九兄卓建去海州的首府宁城上学，结识了一个怀特家族的女子，两人秘密相恋，因为怀特家族的女子向不外嫁中原部族。

实际上，这门亲事，卓家也不同意。但卓建是新式教育的学生，不听家族长辈劝阻，竟然带着那女子私奔去了南方。

此事引起怀特家族的极大愤恨，时常与卓家冲突，小事摩擦越来越多。比如，牲口吃了对方的庄稼，路上遇见吵架。接着是商业上相互打击，后来两家子弟时常斗殴。终于有一天，卓家九郎被杀，卓家兄弟寻仇，也杀死了怀特家的一名子弟。

两家都知道这样闹下去肯定不行，或者和解，或者大干一场。三年前的秋天，两家请了中人说合。怀特家有一名子弟在麻家军任排长，回到切龙县。他的上司红胡子当时也在切龙县，去了怀特家。

红胡子带了一个排的麻家军，突然袭击了卓家。卓家本有防备，男子皆持刀枪，双方大战，终究敌不过凶残的麻家军，满门被灭。卓家在场的男丁全部被杀，十六个兄弟死了十三人，妇女在家的都被污辱掳走。

此事极大，传遍海州。事后，卓家被扣上私通共和党的罪名，田产房屋被占。

当时，十三正与五兄去秦州，回来时惨事已经发生。他与五兄要去宁城控告，途中遭到截杀，五兄被害，他跳入湟水才逃得性命。

三年来，他到处流浪，打工挣钱，有一点钱就拜师学艺，苦练武功。他一直伺机报仇，曾杀死过怀特家的一个男丁，自己也再次受了重伤。

后来，怀特家的势力越来越大。据他说，怀特家已经有六个兄弟加入麻家军。为了攀附麻家军，竟然将家族一名女子送给麻伯访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