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剿匪：第55节：东归
特别工作队接到军区命令，将于8月10日启程返回宁城。工作队只携带最重要的一部分资料，其他的物品将封存于宝树县城，以后运往州府。
为了保证安全，海州军区直属骑兵团三营九连负责工作队的护卫任务。警卫排解散，人员由步兵第三师第八团安排，十三也要回到骑兵排。
列山的编制在三师军政部，将跟随工作队直接回宁城。
9日上午，列山送十三回骑兵排，与狄克告别。
伯尼在这次战斗中负了轻伤，他趁机要求退役，回秦州老家。狄克正在叮嘱他，让他去看望王强的两个娃儿，捎一笔钱。
列山问起伯尼以后的打算，这个黑大汉道：“我侍弄庄稼的本事不成，想开个武馆。列山，那套拳法能不能教徒弟？”
想起昆仑道宫的门规，列山道：“不要随便教，要挑选人品淳良、资质优异者。”
伯尼大喜。他学的其他武功，都普普通通，筑基长拳可算是镇馆武学了。
列山对共和军的政策极为了解，知道私家武馆以后没前途，对伯尼道：“我去跟杰森说说，他在秦州熟人多，给你安排个公职吧。”
临走时，狄克叫住列山，“小子，你没忘了什么事吧？”
见列山发愣，狄克掏出几张纸给他看，却是他实习的证明材料。列山几乎忘了，他是派出来实习的新兵。
——————
——————
9月10日早晨，临出发时，杰森、盛韵、索菲娅、常丰、汤姆和列山，去墓地与维克多作最后的告别。
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维克多•泰勒，下面是一串数字：共和二十三年二月七日至五十年八月三十日。
只有二十七岁啊。
杰森叹道：“正是用无数的牺牲，才有了共和军举世无双的战力，铸就了共和军前无古人的伟业。”
看着墓碑前的一束野花，列山想起维克多最后的眼神，似乎有所领悟。
维克多有着无比坚定的信念，热爱生命与慷慨赴死，这样矛盾的事物才能融合在一起。为爱而赴死，这就是牺牲。
——————
——————
9月13日晚，宝树县东部。
前天下午，天上下起了小雪。晚上宿营时，身下垫一张羊皮，露天睡在荒原上，北风凛冽，寒气入骨。
早晨起来，战士们几乎冻僵。杰森令人准备了青稞酒，每人喝一大口。又有滚烫的羊肉，烤热的面饼，战士们饱餐一顿，又变得精神饱满。
今天晚上，部队在一片开阔的高原山地扎营。
晚饭后，荒原上燃起一堆堆篝火，工作队的队员们练过筑基长拳，兴味盎然地准备观赏每天的余兴节目：列山和盛韵的对战。
那天，当盛韵发现需要十五招才能击败列山时，实在难以接受。
她是剑宗的真传弟子，20岁的高阶英士，东南地区著名的天才少女。
虽然伤势没有完全恢复，体力下降，但经过真正的生死搏杀，出剑更为凌厉，剑招更为精微，可以说武功更进一步。
列山只是一名中阶武士，学刀不足一年，这样的对手竟然不能三招两式随手击败，让盛韵很是郁闷。
她打叠精神，仔细梳理学过的师门剑法，认真备战，第二天只有十二招就击败列山。第三天，只用十招。第四天，只用八招。
但接下来几天，她又郁闷了，最少时用七招，有时候却得九招十招。
列山的刀法以六合刀为主，杰森又教了他南刀、扑刀、梅花刀、流风刀、太极刀、少林刀。每种刀法，只取其中一招两招实用招式。
这家伙守得极为稳健，偶尔反击一招，杂用各派刀招，往往出人意表。这些天，被盛韵竭力压迫，列山“眼步手”竟然迅速融通合一，“神气力”三合也渐有气象。
两人连战三场，前两场盛韵都用了八招，第三场竟然用了十一招，才刺中列山肩头。而且，有一次差点给他一招插步扎刀击中。
这家伙皮糙肉厚，给她的木剑打得呲牙咧嘴，转眼又活蹦乱跳。而他的木刀三倍重于她的木剑，若给击中，丢人不说，确实疼得要命。所以盛韵每一战都极为耗神，三场斗罢，便有点精神不支。
见列山脸有得色，盛韵气鼓鼓地道：“明晚再打。”
终究是大派弟子，心胸气量不凡，“你进步比我快。”
她这样的天才，从小给人夸惯了，从来都是她超越别人，承认他人比自己进步更快，终究还是气闷，又补了一句，“那一天碰见我小师妹，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杰森道：“你的小师妹，可是白藏小姐？”
对杰森，盛韵十分尊敬，回过身恭敬地道：“是的，杰森先生。”
杰森很惊讶：“难道白藏小姐的剑法现在就超过你了？”
盛韵道：“小师妹剑心天成，进境极快，剑法已是师门弟子中的第一。”
杰森赞道：“我听说白藏小姐只有十七岁，这未免太过骇人听闻了吧。”
盛韵心道：这是真正的骇人听闻，只因小师妹竟然领悟了剑意，三百年来第一个二十岁前有此成就的剑客。不过，此事师门并没有向外透露，她也不便多说。
或许是今晚战绩不错，列山胆子大了些，低声问了一句：“盛师姐，你师父是不是叫你小盛？”
盛韵大为惊诧：“你怎么知道？”
随即板着脸道：“不许说出去，不许这么叫我。”
盛韵就是“小盛”？又证实了一件事。
列山一时得意忘形，走近一步，更低声地问：“你师父是不是觉得你笨，骂你笨蛋？”
盛韵猛地杏眼圆睁，眉毛直直地竖起来，手搭在剑柄上，似乎要一剑将他劈成两半。
列山吓了一跳，向后连退两步。
盛韵咬着牙，浑身散发出凛冽的杀气：“你怎么知道？我哪里笨了？怎么连你也欺负我？”
她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怕给人听见。说着说着，悲从中来，眼睛红了，逼上一步。
“你师父真不靠谱啊，”列山心想，“把这孩子虐待成啥了。”
他又连退两步，“我怎么欺负你了？是你师父说的。”
盛韵洁白的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你还说？你还敢说！师父她，师父她，……”
她的眼泪终于流下来，蹲在地上，“我太笨，丢了师父的脸，我……”
常丰远远看见，急忙跑过来，询问她的伤情。
不等两个人双剑合璧，对他来一套男女双打，列山趁机一溜烟走了。
——————
——————
列山与杰森在草地上闲步，听杰森先生指点方才对战的得失。
杰森接连三次服用雪莲酒，身上的寒毒已经彻底拔除。最后，剩下小半杯，连酒壶送给列山。
列山喝下后，只觉得一股热气游走于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一丝丝寒气，那怕隐藏在骨头缝里，都被一一拔除，浑身舒泰，每个毛孔都通透了。
列山问杰森，是否可以晋级宗师了。
杰森觉得，他现在对宗师有了不同的理解，应当是内息和身体的修练同步达到一个高度，并且气与力协调合一，则晋级水到渠成。如此晋级，前面还有路可走，甚至走很远。
列山想了一下道：“杰森先生，应当是神气力合一，并且是以神统合气与力，才可能真正达到气与力合一。目前人们所谓的神气力合一，如六合拳，是一种低层次的合一。没有强大的神识，做不到内息与身体的统合。”
杰森道：“目前各大门派的武学，最薄弱的就是神识修练，远远跟不上内息与身体的修练功法。据说，只有到了大宗师，才能修练出强大的神识，统合神气力。但是，无法统合神气力，又晋级不了大宗师。这是个死循环。上古元气充沛时代的功法，都失传了。”
列山将“玉虚培元功”刺激头部窍穴，增强神识修练之法详细说了一遍。
杰森眼睛越来越亮，仔细想了一阵，忍不住哈哈大笑，“列山，这一代青年，以你的心胸器量最大，将来必定走到武道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