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槐树巷：第44节：公演
1月3日，星期三。
今天晚上七点半，《槐树巷》将在宁城中心的湟水大剧院正式演出。
海州各界代表，军区机关和各师的部分干部战士，来剧院观看演出。
从昨天起，剧组就进驻湟水大剧院，开始布置灯光、布景，也做了彩排。
实际上，三师宣传队和军区文工团的全体人员都到了，几乎人人有角色，连钟山也有几个龙套。
只有列山一个人没有分配任何角色。好在他力大无穷，搬道具，抬布景，是一把好手，也干得非常积极主动，颇得好评。
七点半，《槐树巷》正式开演。
大幕拉开，雄壮的《共和军进行曲》中，口号声，欢呼声，响成一片。人们举着横幅，欢迎共和军进入宁城。
场景转换，一名英武的共和军青年，来到一棵大槐树下，手抚大树，追忆往事。
悠扬秀丽的长笛声响起，圆润的双簧管，华丽而忧郁的小提琴，徐徐加入，乐队奏出优美无比的《兰花花》主旋律。
乐曲似乎非常欢快，又有着难以言说的悲伤。
一道隐藏着深沉伤痛的男高音唱道：
青线线的那个蓝线线，
蓝个莹莹的彩，
生下一个兰花花，
实实的爱死人。
……
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在剧院上空回荡，乐曲的前奏响起，就让人悲从中来；第一句歌声，就能听出深深的悲伤。
然后，轻柔的女子合声响起：
花瓣如雪，簌簌地从天空飘下。
未来永劫，时光之河奔流不息，
终有一日，愿再次诉说美梦，在这棵树下。
凄美、哀婉的合声似吟唱，似倾诉，似誓约，悲伤之中带着期许和希望：
勿忘那飘零之际的美丽，为凋零而盛放的花。
若得新生，仍会将你寻觅，
纵使你无从忆起，你我必定辗转重逢于这棵树下。
……
大幕拉上，深情的歌声仍然在人们的耳边萦绕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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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槐树。
大槐树下，走来一名穿着黑色学生制服的男青年，背着行李，手中提着一个蓝色的包袱。他似乎想问路，正好看见一个女生脚步轻快地走过来。
漂亮的女生穿着淡蓝色上装和黑色长裙，手中提着一只小巧的竹篮。
“这位同学，槐树巷怎么走？”
似乎因为男孩的学生装束，女孩秀美的面容上露出亲切的笑容，指着大槐树，“这里就是槐树巷。你是来师范学校报名的？”
两人互通姓名，男生名叫安德烈，女生是艾琳娜，两个人并肩向学校走去。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初秋的下午，我们的男女主人公就这么相遇了。
场景转换。
安德烈将行李放在宿舍里，发现窗户纸破了，找了一块硬纸板挡住。
一位头发花白、身形瘦弱的中年人走过来，是学校的克拉克•普尔老师，他请安德烈去家里，帮他找窗户纸，打浆糊。
一个女孩从屋里走出来，正是刚刚认识的艾琳娜。
普尔老师热情地挽留男同学吃晚饭。女孩在锅台上忙碌，做羊肉面片。
多了一个人，饭不够吃，艾琳娜悄悄出去，买了一个锅盔。
三个人就着羊肉面片，吃着锅盔，场面温馨。
吃食简单而又珍贵，到陌生城市求学的安德烈，感觉到老师真挚的关怀，非常感动。
第二幕，中秋。
中秋节，同学们用伙食尾子，给每人买了一块月饼。安德烈邀请艾琳娜跟同学们一起赏月。
皎洁的月光下，同学们各言其志。
有的同学想回到家乡兴办教育，让更多的孩子读书。
有的同学温习功课，想考大学，科学救国。
海州太过偏僻，没有一所高等院校，把考上外州大学叫“留学”。其中一种是公费“留学生”，由教育部以边疆学生而给予公费待遇，学成之后要求回来为桑梓服务，当然考起来很难。大家纷纷鼓励他好好学，考中公费生。
有的同学表示，毕业后要去前线打倭奴。为什么毕业才参军？曾经听到一位了不起的人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无法掌握现代军事技术，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仗，为谁打仗。
……
这一幕中，李悦采用花儿和西北戏曲的元素，创作了一首乐曲。在轻快活泼的乐曲声中：
安德烈、艾琳娜和同学们一起学习，逐渐熟悉。
安德烈去铁匠铺打工，挣到一点钱，买了一块羊肉，几个锅盔，送到普尔老师家。
下雪了，他们在槐树下堆了两个雪人。这个冬天，安德烈和艾琳娜经常来探望雪人。
虽然生活窘迫，同学们仍然以青年特有的活力，努力地发现美与快乐。
第三幕，元宵。
正月十五的晚上，圆圆的月亮从东方升起，槐树巷家家门口挂起花灯，周围有零星的鞭炮声响起。
安德烈和艾琳娜去街头观灯回来，走到大槐树下。
“艾琳娜，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女孩欢喜而甜蜜，这个鲁直的男孩，也知道送她礼物了。“我也有礼物送给你。”
“真的吗？”男孩又惊又喜，“艾琳娜，快让我看看。”
艾琳娜取出礼物，是一支钢笔。
安德烈接过钢笔，上面刻有一行字，“这是你考上师范，你姑姑专门送你的。”
艾琳娜道：“你原来的钢笔，笔帽和笔杆都破了，用胶布缠着，像个受伤的士兵，该退役了。安德烈，快让我看看你的礼物吧。”
安德烈取出礼物，也是一支钢笔，而且是同一个牌子的钢笔。
男孩有些尴尬，呐呐地道：“你原来的钢笔，笔胆破了，我看见你手指上老是染上墨水。”
艾琳娜为他的细心和体贴感动，更心痛他又去铁匠铺干活，笑着接过钢笔。“我喜欢你的礼物，安德烈，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安德烈道：“这也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比麦琪的礼物还要好，现在就用得上。”
音乐声响起，春天来了。
槐树长出了嫩芽，又变得一身翠绿。
淡紫色的槐花开了，一串串挂在树上，微风吹拂，簌簌地从天空飘下。
艾琳娜拿着画夹，来到树下写生。
大槐树下，安德烈靠在树上，用笛子吹了一首欢乐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