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灾：第1节：恐慌

海州，湟水县，上五庄。

当初，为了壮大声势，特别动员附近七八个乡的农民来参加公审大会，总数超过两万人。大会刚刚结束，人流向外散去，上五庄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人。

当第一个邪魔发作时，他的嘶吼仿佛是一声举事的信号，上五庄内外陆续又有几处传来吼叫声。

为了保证大会安全，几个乡的民兵大部分都在会场，有三百多人。此外，县警察大队、二区武工队，也有十多人。

邪魔发作时，立即就有民兵上前处理。都是附近的乡亲，这些变成邪魔的，民兵大都认得，平时见着得叫叔叔、婶婶、舅舅、姑姑，小些的就是大侄子、外姪女。

有的民兵见着“疯子”，就想问个明白，顿时被扑倒撕咬。旁边的民兵马上救援，有想拉开的，有用红缨枪抽打的，一时之间，还没人下死手。

这些邪魔如同变了个人，气力大得惊人，又毫无顾忌地咬人、吃人、撕打，五六个民兵也未必能制住一个。

周围的群众，吓得到处乱跑，嘶吼声，惨叫声，呼儿唤女声，哭爹叫娘声，两万人如同炸了锅，轰然向外逃散。

列山穿行在混乱的人群中，接连打倒了几只邪魔。

只听前方一声疯狂的咆哮，声震四野，将周围乱糟糟的声音全部压倒。一个高壮的汉子随手抓住一人，一口咬在脖子上，吸食鲜血，咕，咕，咕，吞咽有声。

高壮汉子列山依稀认得，是临村的民兵队长罗伯特，只不过个头足足长高了十七八公分，身体也壮了一大圈。这时他也不及细看，挥动红缨枪，啪地一声，枪尖抽在大汉耳根处。

大汉身子一僵，松手丢下手里的人，赤红的眼睛转过来，盯住列山。他似乎看见了极品美食，眼睛中燃起疯狂的火焰，不顾一切地朝列山扑来。

列山给他贪婪的眼光惹怒了，后退一步，略一蓄势，红缨枪平平刺出，嗤，枪尖正中大汉额头。

大汉停在当地，眼中的光焰瞬间黯淡下去。

再看地上的人，身体仍在抽搐，半个脖子都被咬断，眼见不能活了。

呯，呯，慌乱之中有的民兵终于开枪。接着，警察大队的领导下令，可以击毙不听劝说的“顽固叛乱分子”。

上五庄的这场大骚乱很快平息，活捉邪魔九个，用枪击毙两个，列山用木枪刺死一个。被咬死的村民七人，咬伤的二十多人。

警察大队向县政府汇报后得知，全县许多地方发生了类似的骚乱。到晚上，更坏的消息传来，整个东土都有骚乱发生。

海州军区和州政府联合下达命令：

第一，“食人疯子”无法劝说，可以当场击毙，以减少人员伤亡。

第二，立即组织民兵，挨家挨户进行检查，搜索漏网的“食人疯子”，保障群众安全。

活捉的“疯子”全部捆起来，放在一处空场院里，一直在嘶吼挣扎，时不时地快要挣脱，守卫的民兵非常紧张害怕。

在场的武者中，列山的修为最高，也是最有名的，能以一敌百，被大家恭恭敬敬地请来，镇守这个院子。

院子里升起一堆火，列山拄着红缨枪，隔着火堆，看着这群“食人疯子”。

这些家伙力气太大，全都用麻绳捆得紧紧地，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班的民兵，三个有枪，剩下的端着红缨枪，死死盯着他们。

不过，有列山在，他们安心不少。这九个“疯子”，有一半是列山放倒的。

这个列山，平时看着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真正的危险时刻，也确实能打。

这些“疯子”是怎么回事？大家很有争议。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认出，其中的一个人，家里划为田主。于是大家认为是敌人的疯狂报复，是装疯。

随即有人认出，其中一个肥胖大汉，是田改积极分子。又有人认出，被列山杀死的“疯子”，正是临村的民兵队长。

这下大家糊涂了，不知道如何解释。村里的老人斩钉截铁地说，这是“中邪”，分明是“鬼上身”。

此时，列山的心中如同翻江倒海，只是强装镇静。

方才刺死一个“疯子”，脑海中竟然闪过几个模糊的画面，头脑略一眩晕。然后，全身如同泡在温水里，说不出的舒服，身体内生出一股力量。运转内息，竟然明显增加。

这是什么鬼东西？

列山感觉，这股增加的力量，比月华精气还要强，也非常精纯。他依稀感觉，这种“灌体”似乎在什么地方感受过。

杀死这种“疯子”，上天会给予奖励？杀得越多，奖励越多？

可是，列山有种感觉，这种“灌体”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方才的眩晕以及脑海中出现的模糊画面，让他隐隐不安。身体内增加的力量，与他锻体的力量有些不协调，有种麻麻的中毒的感觉。

天上乌云密布，却又不肯下雨，沉闷得让人焦躁。

按照上级的布置，乡政府组织民兵，一家一家检查，是否仍有“食人疯子”潜藏。

很多人吓得不敢呆在家里，都聚在村子中间的广场上，可是又怕周围突然冒出个疯子，人人手里握一根木棍，警惕地看着四周。

远处，民兵仍在挨家排查，到处是狗叫声和小孩惊恐的哭闹声。

列山望着黑沉沉的天空，总感觉空气中多了些什么，让他心中畏惧，又隐隐感到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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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晚十点。

东洲，高丽半岛，南北分界线南方。

薇拉和特战大队的文书张子文，伏在山坡上，看着向北移动的共和军部队，心情非常沉重。

5月16日，我军向敌人发动了第五次战役的第二次大规模进攻，激战之后，未能达成预期的战役目标。

21日，由于携带的弹药和食品基本耗尽，我军停止进攻，开始撤退。

这一次，新罗马军队似乎早有准备，趁机大反扑，企图对后撤的我军主力进行合围。

5月24日，薇拉所在的集团军，有一个师被敌军切断后路。特战大队奉命掩护该师的司令部机关人员、勤务分队和野战医院向北突围。

部队断粮已经好几天，许多人吃野菜、野草和野果充饥。有些人中毒而死，有些人饿死。队伍里有许多文职人员和女性，又有一些伤员，行军速度怎么也快不起来。

偏偏就在这天下午，人群中出现了几个咬人吃人的疯子，引起了很大的混乱，也造成一些伤亡。

刚开始的时候，薇拉以为这些人是太过害怕，精神崩溃。

有人怀疑，是新罗马实施了细菌战。

晚上，她亲自出手，抓住了一名新罗马士兵，才知道敌军之中也出现疯子咬人事件。

南方的夜空中，不时有亮光闪过，传来隐隐的炮声。这个师已经被敌军彻底合围，成功突围的希望非常渺茫。

有很多她非常熟悉的战友，或许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