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灾:第24节:中元
另一位队员冯延,小名娟子,东部青州人,身形修长,面容略显粗犷。她是武学世家出身,自幼习枪,出枪时步伐灵动,枪招变幻无迹,极有特点。
列山对枪法越来越有兴趣,选冯延,就存了切磋枪法的意思。
8月17日,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在传统的东土文化中,这一天是隆重的祭祖大节,有放河灯、焚纸锭的习俗。
不过,在民间传说里,中元节当天,阴曹地府将放出全部鬼魂,一般的人家也会举行祭祀。
凡有新丧的人家,都要上新坟。而地方官衙,也要祭奠孤魂野鬼,以安抚那些游荡的灵魂。如此一来,这一天就成为东土民间最大的祭祀节日之一。
见识了月华精气,又斩杀过邪魔,对于“怪力乱神”,列山不可能统统当作无稽之谈。
在他的神识中,邪魔的脑部是一团邪恶的阴寒气息。如果满月的望日阴气大盛,邪魔会不会也有异变?
陇州、海州是塞外苦寒之地,作物晚熟。这个时节,多数瓜果刚刚成熟。
这一带的习俗,将七月十五称为瓜果节,不光在世的人要品尝瓜果,也要敬献一些给去世的祖先尝个鲜。
列山小时候在偏僻的乡村长大,贫困的乡民很自然地会忽略各种增加花费的节日。小山村里少见瓜果,列山也没有尝鲜的习惯。
这一天,他找个空子大睡一觉,养精蓄锐,准备晚上的活动。
天遂人愿,今晚天色晴朗,没有一丝云彩。
当一轮明月从东方升起时,群星隐匿,只剩下一团圆月光耀天地。
列山和李悦并肩站在山坡上,两个迷信的家伙,来到第一次感受到月华精气的地方,心中充满期待。
将两人的关系精准地定位在“战友”,李悦似乎又回到了当初的样子,很自然地与列山研究筑基长拳,切磋武技。
由于小灶的伙食极好,两人极少出去吃饭,私下的接触少了很多,变化就这么不着痕迹地发生了。
终究跟过去不一样了,列山清晰地感觉到这一点。
以前,李悦会在不经意间显得很亲切,现在则谨慎地保持着距离。
两人相处时,越来越符合社交礼仪,让列山想起“齐眉举案”这个不恰当的成语。
“如果李悦知道我用这个成语形容两人的关系,会怎么想?”
这个无聊的念头闪过,列山将心神沉入筑基长拳,心意空明而活泼,清凉宜人的月华精气如涓涓溪流,洗练着四肢百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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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宁城的一处小花园里,杰森一招一式演练筑基长拳。
最近一段时间,列山常常陪着杰森练拳。用杰森的的话,“情场失意,又懂得敬老了。”
有列山不厌其烦地演示,杰森的筑基长拳大有进境。
初秋的夜晚,高原的风带着丝丝寒意,地上朦胧的月光犹如一片片霜花。
杰森观想着列山练拳的身形,龙腾,虎步,熊靠,豹突,……猿藏,鱼跃,……燕回,鹤翔……
他竭力收束杂念,平心静气,一招一式,一遍又一遍,心思空明,只有一道接一道身形闪过。
“这小子的拳意接近小成了吧。”这样的念头偶尔浮起,又随即沉没,犹如湖面上的一丝涟漪荡过,又归平静。
一丝极微小的温凉气息出现在关节处,灼痛立减。
这玄妙的气息渐渐壮大,洗练着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之前模糊感觉到的邪魔污染,如灰色的雪花落入水中,点点消散。身体和经脉所受的损失,迅速修补,焕发了新的生机。
明月西沉,天地寂静,杰森收住拳势,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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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山收住拳势,细细体悟。今晚的月华精气足有平常望日的三十倍,不但将身体内的邪魔污染荡涤得干干净净,略一运转内息,经脉中残留的污染也烟消云散,只觉得整个身心,前所未有地干净。内息修为也顺势稳稳地踏入英士中阶。
“中元节的月华精气如此浓郁吗?或者,邪魔入侵,引起地球的灵气产生了变化?”
列山正想跟李悦探讨一下各自的感受,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道阴寒邪恶的气息。
这道气息一闪而逝,却相当强大,比列山见过的宗师更强。
“邪魔晋级?邪魔吸收月华精气晋级?”这些不祥的念头浮现出来,列山与李悦对视一眼,向着市内奔去。
气息来自西关,列山和李悦赶到后,看着大片低矮杂乱的房舍,却无法确定更具体的位置。
然后,有些意外地看见麻叔谋带着一群武者,匆匆赶来。
列山迎上去,颇为恭敬地向他报告自己的发现。
麻叔谋沉着脸,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街道上的行人,“我也有点感觉。列山小友这样说,看来是真有问题。”
东边传来喧哗声,却是杰森带着调查局的人赶到,主要是刚建立的几个行动小组。列夫米拉、沙德、伯纳、尤金四个小组全员齐备,李悦和列山小组的队员也带着火力班赶到。
列山跟黛安娜和冯延交待几句,又让火力班检查装备,作好战斗准备。
杰森和麻叔谋协商一会,调集警察从四面封锁西关,六个行动小组分片排查。
麻叔谋将他的人分到各小组,方便跟本地居民沟通。
8月中旬的宁城,清晨的风颇有寒意,行人多数穿着外套,有人已经穿上夹衣。这些人看见荷枪实弹的军人,颇为习惯,脸无异色。
列山走在街道中央,让黛安娜和冯延跟着警察一家一家入户问询,火力班的两挺机枪,由班长带领,随时准备支援。
这处街道相当狭窄,左前方有个早点铺子,卖杂米粥和杂面饼子。几个汉子站在门口旁边,手里捧着粥碗,喝粥吃饼。
列山的眼光扫过,突然感觉其中一个人有种怪异诡诞的感觉。
这人三十出头,短发,一身陈旧的黑色粗布夹袄,粗手大脚,跟别的干粗活的男人,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仔细看,也只是衣服比别的淘金人干净些,吃饼子不太快,吃得没那么香。
但是,总感觉这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古怪离奇,让人反感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