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19节：岩画
同一时间，列山正站在一道石壁前，观摩几幅岩画。
今天立冬，但山谷里阳光明亮，很是暖和。
岩画刻制在6块石面上，一共有17幅图，有牛、羊、鹿、野猪、骆驼，以及一些模糊不清的动物。
画面风化严重，阳光照射下，从不同的角度看，红褐色的画面，图象变幻，若隐若现。
列山重点观察了几只鹿，画像古拙而纯真，但并无特殊的气韵，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呵呵，并没有什么奇遇。”
虽然被人称为气运太盛，如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也没有达到随便一脚，就踢着一块金疙瘩的地步。
作为一名文艺青年，列山接着想到几个很文艺的问题：
这些岩画要刻上去，很费功夫，不可能是古人的随手涂鸦。
部落的酋长先生，也不可能像个幼儿园的阿姨一样，举行了一场岩画比赛，谁画得更像，奖励一朵小红花。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创作岩画？想表达什么？想记录什么？
就这个玄奥的问题，列山跟黛安娜漫无边际地讨论了几句，自然没有任何有意义的结论，不可能就此创作一篇学术论文。
顺利地度过了寒衣节和万圣节，列山正打算抽时间去看青海，偏偏却有了任务。
在钢察县的西方的一处山谷，可能存在邪魔。队伍当即开拔，到达目的地之后，却怎么也找不到邪魔。
几天后，猎人出身的比利，首先发现了踪迹。
这只邪魔是东土国死得最为奇怪的一个：它去攻击一只非常粗壮的熊，双方激战后，被熊击杀。
这头熊也受了重伤，将邪魔吃掉了一部分，仍然死了。
事件发生在至少一个月前，作战双方的尸体严重腐烂，熊打算冬眠的山洞臭得令人难以忍受。
杰森捏着鼻子仔细地观察了这头熊，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变化，才放心。
最终找到了邪魔，既让大家放心，也令大家扫兴。
返回的路上，听说这里有岩画，列山便要来看，同样具有文艺气息的黛安娜陪着他。
两人没有什么发现，失望地走下山坡，列山忍不住回头看向山壁。
这道山谷的后面，是连绵的山岭，中间一座山，高峻雄伟，山上云雾缭绕，仿佛一个蹲着的巨人，双手下按，要站起身来。
仔细看，并不像人，但是，在翻腾的浓雾中，这只庞大生物腾身而起的动态，却越发鲜明。
一连串词句突然浮现：
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其名为鲲。有鸟焉，其名为鹏，背若泰山，翼若垂天之云，抟扶摇羊角而上者九万里，绝云气，负青天，然后图南，且适南冥也。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去以六月息者也。
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那天观摩《金刚锻体术》，列山隐隐有一种感觉，后面六幅画面，似乎非常强调背景和环境。
龙游于大海，气力雄强无尽。象行走于大地，厚重坚忍，无可动摇。迦楼罗飞行于天空，迅捷凶猛。
大鹏扶摇直上九万里，才有足够的风力，飞向北冥之海。
《金皇十八式》，18种生物，或行于地上，或游于水中，或飞于空中，所处的环境不同，形成的姿态特点也不同。如果忽略了这个背景，对姿态的理解也就差了一层。
比如，鱼游水中，鱼跃是借助浪潮之力；鹰飞空中，鹰击要借助流风之力。
这两式动作，必须观想处于水和风的环境，与立于地上，大为不同。
从这个角度重新再体悟十八式，果然不同。
原来如此！
列山慢慢睁开眼睛，露出笑容。
太阳西斜，似乎过了很久。
黛安娜凑过来，盯着他看：“这就悟了？”
“略有所得。”列山心情极好：“对了，看了你的虎鹤双行，还你一招。想不想学？”
黛安娜道：“你方才的气势，很厉害的样子。快教我。”
鹤是极为美丽优雅的飞禽，东土人称为仙鹤。《鹤翔》一式，取其排云直上、奋迅腾飞之姿。
列山演示出来，有一种昂扬雄健的英武之美。
黛安娜的资质极好，上手极快，既有女性的柔美，又有武者的劲健，英姿飒然，极富美感。
“我没见过鹤，只凭想像。你以后见着，多多观摩，会有增益。”说到这些，列山颇为遗憾，“青海就有鹤，可惜咱们来晚了。九月份，鹤就结群飞往南方过冬。要想看，得明年三月之后。”
黛安娜问道：“仙鹤是长寿的象征，这是养生功法？”
“是。不过，跟《五禽戏》不同，也是锻体功法。”列山犹豫一下，还是挑明说了：“这式功法是一位先辈的绝学，莫要轻易外传。”
“我懂。”致公堂对自家绝学看得很紧，黛安娜的保密意识极强。
“前辈武者对仙鹤加了许多文化意涵：忠贞清正，清远闲放，有君子之风，超然于尘埃之外。体会得深了，或许有益，慢慢来吧。”
“传说仙鹤知音律，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黛安娜是文艺青年，懂得极多：“咏鹤的诗，我最喜欢这一句：临风一唳思何事，低回且向林间宿。”
列山大汗，看了她一眼。
黛安娜热情开朗，也喜欢这种婉约凄美的诗词。
两人一个教，一个学，黛安娜渐渐有了心得。
“这一式《鹤翔》很神奇，我可没什么能跟你换。”
列山道：“你有什么不错的武功，也可以教我。”
“除了我们致公堂的几样绝学，没什么值得你学的。”
列山道：“不用你教，常常切磋就行。”
黛安娜笑道：“要么我嫁给你，算是还你的人情？”
列山惊愕。
黛安娜双颊微红，笑道：“本来已经占了便宜，又要占更大的便宜。你以后要防着这种人，太过份了。”
说着，急忙转换了话题：“你喜欢观察这些动物，沙河镇就有一景，不过也得等到明年。”
钢察县政府驻地沙河镇，旁边有条沙柳河，河谷两岸长满沙柳。这条河发源于县境西北部的高山，全长近200里，流过县城后注入青海。
沙柳河两岸，群山连绵起伏，夏季的气候温暖潮湿，沙柳茂盛，风景极佳。
每年五至七月，湖中特产的湟鱼逆流产卵，半河清水半河鱼，极为神奇壮观。
无数的鲤鱼逆流而上，正是观摩《鱼跃》的天赐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