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22节：混战
温暖县，二区（天骏），关南乡。
11月14日，上午。
米哈伊尔伏在草丛中，偷偷用望远镜观察着对面的布列登商队。
布列登人非常巧妙地在西王母石室山坡的南面，挖掘了一条隧道，直通地宫。
现在，隧道打通，布列登人正在专心致志地欣赏他们的战利品。
矿车又一次满载而出，一样样物品卸下来。其中一个精美的木盒，放置在玻璃钢制作的罩子里。这个木盒约80公分长，20公分宽，10公分厚。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这个木盒上，大家都想到一个词。
瑶池金钥。
黄金骑士伊凡像一头机警的豹子，轻轻地向前摸去。
这里有一片杂木林，民联的人穿过树林，无声无息地接近了布列登人在山谷这边布置的警戒哨。
这时候，一名本应当观察四周的青铜骑士，也从远处将目光投向神秘的木盒。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被伊凡扭断了脖子。
一名武士搬来一支火箭筒。
这是一件特制品，有效射程300米，理论破甲能力250毫米，火箭筒只有20公斤重。民联科考队拆卸成零件，藏在各种科学仪器中，带到了海州。
伊凡亲自指挥射击，他的首要目标是“风之精灵”安德莉亚。
她的表面修为只是初阶白银骑士，但各种证据显示，实力远远超过普通的黄金骑士，是布列登商队的最强者。
火箭弹拖着淡淡的尾焰，向前射去，跨越山谷，到达隧道洞口。
安德莉亚猛然向后跃去，顺着北面吹来的山风，却比风更快。
轰，火箭弹炸开。
阿曼达、卡玛拉、马克和拓跋弘向后跃开，只比安德莉亚慢了一线。
强者之中，或许是因为受了伤，苏勒唐反应最慢，向后退出几步，被炸倒在地。
六名强者之外的人，不论是武者或是工程师，只要处于爆炸中心，都炸得飞了出去，无数根断肢飞上天空。
风迎面吹来，硝烟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
伊凡一挥手，第二颗火箭弹射出。这一次，他没有执着于杀伤强者，火箭弹向人群密集处射去。
如他所料，第二次爆炸取得了更显著的成果。
未能有效地杀伤布列登强者，争夺瑶池金钥就没有任何希望。伊凡指挥着发射第三颗火箭弹，单纯只是想搞破坏。
他看见布列登人露出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的身后，鼻子里闻到一股尸体腐烂的恶臭。
“福克斯！”麻捷惊恐颤抖的声音，宛转低回，情绪复杂到极点。
这个灾星又出现了。发乱如草，穿着灰色的老羊皮袄，从树林中出来，冲向民联人的队伍。
第三颗火箭弹射出的同时，伊凡回头，就见米哈伊尔握着重剑，捏着鼻子，向后退了一步。
“该死的公子哥！”伊凡低骂一句，拔出重剑，向邪魔当头斩下。
他的精神莫名地恍惚一下，灰黑色的影子挟带着滔天臭气，抢到他身前，拳如铁锤，迎面砸下。
伊凡尽力偏转身体。呯，他的肩头坍塌下去，向侧面飞了出去。
越过浅浅的山谷，邪魔的眼光落在玻璃钢罩子里的木盒上。
“瑶……池……金……钥”，邪魔的喉咙里发出生涩暗哑的声音。
刚从第三次爆炸中恢复过来的布列登人，惊骇地看到，邪魔跃入山谷，抢上山坡，笔直地向他们冲来。
“杀！”安德莉亚喝道。
跟第一次遭遇邪魔时相比，他们似乎有了明确的分工，也进行过多次演练。
阿曼达竖剑身前，当面迎上。卡玛拉走在她左侧，手握一把弯刀。苏勒唐的手里是一把加大的马刀，走在她右侧。
阿曼达步伐一顿，等苏勒唐跟上，然后猛地跨步向前，卡玛拉和苏勒唐从两侧冲上，三件兵刃同时斩向邪魔。
他们三人似乎同时停滞了一下，阿曼达被邪魔迎面撞飞，卡玛拉被一拳扫开，迟了一线的苏勒唐则未被理睬。
接着迎接邪魔的是拓跋弘的斩马刀，如一道匹练，竖直斩向邪魔的面门。
邪魔挥臂力格，轰地一声，拓跋弘的刀高高扬起，邪魔也痛吼一声，右臂折断。
砰地一声，只差一瞬，马克的重剑与邪魔的左臂相撞，邪魔身体一晃。
剑光一闪，安德莉亚的剑从邪魔的耳下劈进去，斩开了半边脖颈。
邪魔挥动左臂，将她扫了出去。
邪魔猛地发出一声疯狂的咆哮，安德莉亚感觉，时间似乎停了。她眼睁睁地看着邪魔踏步上前，一脚踢在玻璃钢罩子上。
早已腐朽的罩子，像只气泡一样碎成一团粉尘，邪魔抄起木盒，转身向外冲去。
苏勒唐正在它的前方，举刀斜斩。邪魔向前一闪，挥动木盒，将他拍得飞了出去。
咔嚓一声，木盒碎裂。
接下来的场面混乱不堪：
有的人类勇敢地冲上去，用刀，用剑，用枪，向邪魔攻击。
有的人类正挡在邪魔的路上，用各种兵器阻止自己被杀死。
过了一会，邪魔冲上山坡，消失不见，战场终于安静下来。
安德莉亚软软坐倒。
六名强者中，她，以及阿曼达、拓跋弘、苏勒唐四人重伤，卡玛拉和马克轻伤。商队的其他武者死伤大半。
山谷对面的罗斯人，则不知去向。
风吹散了恶臭，安德莉亚下令救治伤者，清点物品。
有几个人不见了。比如，麻捷，还有他的助手凯尔。
木盒破碎时，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出来，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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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5日，下午。
钢察县，沙河镇附近。
酒歌唱得月亮圆，
云雀飞来不想走。
哈达连着颗颗心，
情与天地共长久。
阿拉亚里耶，
阿拉亚里耶。
……
海北地区的民歌分为“酒曲”和“山曲”，前者又称为“家曲”，后者则专指情歌。
这是一首《酒歌》，向尊贵的客人敬酒时唱的歌。
来到牧区，李悦的采风进行得非常顺利，收获极丰。她一边记录曲谱，一边细心体味歌曲的韵律。
黛安娜帮她记录歌词，一边哼唱。
李悦兴致颇高：“明年夏天咱们再来，一直往西走，去海西，不知道能听到多少好歌。”
黛安娜却苦着脸。她不光受不了这里的寒冷，也吃不惯牛羊肉，喝不下酥油茶。
被列山夸上天的酥油糌粑，则根本无法下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