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青海:第35节:雪橇
列山迅速回到李悦身旁。
李悦将自己的围巾塞进大衣,堵住伤口,用手按着,斜靠在土坡上。
她把剑在雪地上蹭干净,慢慢插入剑鞘。又把大手枪关了保险,还给列山。
“剑上沾了邪魔的臭血,我分了神,躲得慢了点。”李悦懊恼地道:“以前太安逸了,没有你机警。”
以她的强大修为,额头上也渗出汗珠,嘴唇失去了血色,白得如同落在芦苇上的雪。
“伤得重不重?”列山问道,声音嘶哑。
“中了一颗机枪子弹,伤在肝脏。”
列山心中一沉。这种手术,宁城也未必做得了,去金城的西北军区医院,才有把握。
他尽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我们去钢察,找辆汽车回宁城,赶得及。”
李悦微微摇头:“已经内出血。何况,弹头取不出来,伤口化脓,血液中毒,挺不了那么久。”
她的脸色越来越白,晶亮的眼神变得暗淡,露出软弱的神色,这是从未有过的。
列山的心仿佛被一把利刃切开,痛得无法呼吸,眼泪一下子流出来。
李悦却渐渐平静下来。
“人总有一死,谁都会死,没什么关系。你不要这样。”
她看着列山,低声说道:“对不起,列山,又要麻烦你。”
列山道:“我送你去宁城,一定赶得及,一定能治好。”
李悦努力地笑一笑:“来不及的。麻烦你守我一会,让我平静地死去。”
稍停一下,又道:“你费些功夫,埋得深些,别让什么东西来打扰我。埋了之后,请你做个记号,爸爸妈妈一定想来看看。”
列山蹲在她身旁,不知能做什么,也不知说什么,只是流着眼泪,使劲点点头。
“你对我那么好,可惜,我无以回报。”李悦慢慢伸手,握住列山的手,“对不起,列山,真地对不起。”
远处传来人声,列山起身望去,有十几个人戒备地走过来,有荡魔分队的,有民联科考队的。看见列山,许多人欢呼起来,跑过来。
李悦叹了一口气:“麻烦你把我送到没人的地方,不要让人围观,让我有尊严地死去。”
最先到来的人,马上注意到李悦的状况。
列山只得声明:“李悦同志受伤了,你们不要打扰她。”
一个背着急救箱的挤过来,却是民联科考队的医生。“我给她检查一下。”
李悦低声道:“不用。”
那人挤到跟前,“快让我检查,别耽误了。”
李悦不耐烦了,低声喝道:“滚!”
那人伸手去掀李悦的衣服:“必须检查!没见过这么急躁的伤员……”
列山一把揪起他,劈手夺过急救箱。那人还待挣扎,列山一脚将他踢飞。
众人看着他,没有人说话。
荡魔分队的高层武者只剩下一名武师巴克,问起情况。列山说了经过。
听到邪魔被他们重创,大家松了一口气。
巴克道:“暴风雪还得持续几天,咱们得尽快回到天骏。列山同志,快点出发吧。”
列山道:“李悦同志伤得很重,我要送去宁城进行手术。你们快走吧。”
大家诧异地看着他。
巴克急了:“哪怎么行?邪魔再来怎么办?”
列山道:“你们有刀有枪,自己保护自己吧。”
巴克还想说服他:“这里有十几个人,你不能为了一个人,不管大家。”
列山大怒:“少费话,你们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
新州军区的参谋杰克道:“民联科考队的黄金骑士伊凡伤得很重,米哈伊尔也受伤了,我们得保护他们。伊凡同志和米哈伊尔同志的身份特殊,他们如果出了事,我们承担不起责任。”
列山更不耐烦了,“他们出了事,关我屁事。滚开!”
有人躲在人群里喊道:“你不能带这个女人走,谁知道你要干什么!”
马上有人应和,大声斥责列山。
李悦道:“是我让列山这么做。”
众人只顾大喊,哪里管她说什么。有人上来推列山,拉扯他,似乎要开斗争会。
李悦道:“列山,你让开,让我杀了这个……”她似乎一时想不出如何称呼这种人,“……这个白痴。”
列山闪开,李悦举起手枪。
几个要撕扯列山的人吓了一跳。
这些人乱纷纷地喊道:
“你要干什么?”
“我们是为了你好!”
“你不要给这小子骗了!”
呯,回答他们的是一声枪响。子弹射中声音最大的家伙,从他的肩头穿过。这人一头栽倒,凄厉地嚎叫起来。
“你干什么?”有人冲李悦厉声叫道。
黑洞洞的枪口转向他。这人一头爬倒,大声求饶。其他人也哗啦一声散开,列山和李悦身边一下空了。
列山努力压住怒气,用大衣将李悦裹好,抱起来转身走了。
直到他们走远,有人从地上爬起来,愤愤地道:“我们这么多人,就这么放他们走?”
有人道:“你去追回来呀。”
又有人道:“你开一枪试试?”
那人一缩脖子,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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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山抱着李悦,快步走到方才叛匪的阵地上。翻过一个山包,走下一道坡,有一片树林,里面拴着十几匹马,还有两架雪橇。
他选了一架大的雪橇,把另一架上面的毛毯、皮毛拿过来,铺了厚厚一层。
又到处搜寻,找到一些烤肉、精饲料,放在雪橇上。
再把自己和李悦的马牵来,把需要的东西转移到雪橇上。
最后,他挑了两匹好马,检查马的四蹄。果然,马蹄铁上有几截短短的尖钉,可以在冰面上奔跑。
消灭这支叛匪的时候,他看见了雪橇,就有一个猜想。
虽然有暴风雪,但这里非常干旱,不是东北地区,地上的积雪并不厚,用不着雪橇。
叛匪准备了雪橇,可能是青海结冰了,可以行走。
列山套好马,抱着李悦上了马,拉着雪橇往东走。在草地上走出十多里,茫茫雪雾之中,广阔的青海出现在面前。
走到近前,但见湖岸已经冰结,冰层向湖内延伸,已有几千米宽。
走上冰面,很结实。敲开细看,冰层超过二十公分,越靠近岸边越厚。
他把雪橇赶到冰面上,马走得很稳。这才把李悦放在雪橇上面,给她盖好毛毯。
冰面颇为平整,上面有一层积雪。列山赶着雪橇,沿着湖岸,向着东北方向,慢慢向前走,并不颠簸。
风渐渐大起来,雪花飘飞,雪橇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影,最终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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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时空之千山暮雪
作者: 水泉之晨![](/read/sort.png)